第8章 焚书立威

“仇蒙呢?”

赵禥突然问道。

“末将在!”

仇蒙被抬了过来,伤口己简单包扎。

“陛下,我们... 我们成功了!”

赵禥握住他的手。

“你立了大功,朕要封你为千夫长!”

仇蒙咧嘴笑了,鲜血从嘴角流下来。

“谢陛下... 不过末将想... 想先喝口热汤...”

城墙上的宋军爆发出哄笑,赵禥也笑了。

他知道,这场胜利不仅仅属于敢死队,更属于所有坚守襄阳的军民。

暗河突袭只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他要让蒙古人知道。

襄阳城不仅是铜墙铁壁,更是他们永远无法逾越的天堑。

......

襄阳城。

破围的第十日。

晨雾尚未散尽,城头的 "宋" 字大旗在硝烟中猎猎作响。

赵禥站在女墙下,任军医为他包扎手臂上的箭伤。

目光却死死盯着城外官道上那队扬尘而来的人马 。

为首者身着织金锦袍,腰间玉带嵌着鸽卵大的明珠,身后随从抬着的檀木箱子。

"陛下,是元军使者。"

李庭芝按剑上前,甲叶在晨风中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赵禥扯下染血的绷带,沉声道:

"开城门,让他们进来。"

董忠捧着锦盒的手猛地一颤:

"陛下!忽必烈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朕知道他想做什么。"

赵禥打断他的话,指腹着腰间玉珏。

"传朕旨意,命文武百官、各营将领即刻到点将台候着。"

半个时辰后,点将台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士兵围得水泄不通。

忽必烈的密使昂阔台挺着肚子走上高台,目光扫过台下满脸杀气的宋军将士,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宋朝天子在上,"

昂阔台展开一卷明黄绸缎,声音尖细如宦官。

"大汗有旨:若襄阳献城归降,陛下可封瀛国公,食邑万户,仍居临安......"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哗然。

几个年轻将领按捺不住,手按刀柄往前挤。

赵禥却抬手制止,眼神冷得像冰:"说完了?"

昂阔台被他看得心头一凛,强作镇定道。

"自然。大汗仁德,还为陛下备了厚礼......"

他侧身示意随从开箱,珍珠翡翠、玛瑙珊瑚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这些东西?"

赵禥突然抬脚,将箱子踢翻在地,珍珠滚了一地。

"留着给忽必烈买纸钱吧。"

昂阔台脸色骤变:"陛下!大元铁骑......"

"住口!"

赵禥猛地抽出侍卫腰间的佩刀,刀刃在阳光下划出寒光。

"你可知襄阳城下一尺土,埋着多少大宋儿郎的尸骨?"

他指向城外焦黑的土地。

"忽必烈想要这座城,就拿他的十万铁骑来换!"

昂阔台被他眼中的杀意震慑,下意识后退半步。

"陛下何必固执?宋朝气数己尽......"

"气数?"

赵禥突然笑了,笑声在点将台上空回荡。

"朕的气数,就是让你们这些鞑子知道 ——"

他猛地夺过昂阔台手中的劝降书,凑到旁边的火把上。

"嗤啦 ——"

明黄的绸缎遇火即燃,忽必烈的印玺在火焰中扭曲变形。

昂阔台失声惊呼,想要扑救却被赵禥一脚踹倒。

"看着!"

赵禥将燃烧的诏书举过头顶,火光照亮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这就是朕对忽必烈的答复!再有敢提 ' 归降 ' 二字者,犹如此书!"

火焰落下的灰烬飘在昂阔台的锦袍上,烫出一个个焦洞。

台下的宋军将士先是一怔,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陛下威武!"

" 杀退鞑子!"

赵禥将烧剩的纸灰掷在昂阔台脸上,声音冷得像腊月寒冰。

"滚回去告诉忽必烈,想要襄阳,就来试试。朕会在城头等着,看他有几颗脑袋够朕砍!"

昂阔台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再也没有了来时的傲慢,带着随从仓皇退去。

首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官道尽头,点将台上的欢呼仍未平息。

"李庭芝!"

赵禥转身时,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传朕将令,各营加餐酒肉,今夜轮流巡逻,防元军突袭。"

"末将遵命!"

李庭芝抱拳行礼,眼中满是敬佩。

"陛下此举,真是大快人心!"

赵禥摆了摆手,望着城外连绵的元军营帐,笑容渐渐敛去。

他知道,焚毁劝降书只是一时立威,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

但他更清楚,在这大厦将倾的时刻,唯有拿出破釜沉舟的决心,才能重新凝聚起抵抗的力量。

"董忠!"

他转身走向帅帐。

"去把文天祥的奏疏拿来,朕要连夜起草《抗元檄文》。"

......

夕阳西下。

襄阳城头升起了新的烽火。

赵禥站在火光中,看着自己亲手写下的檄文被快马送往各地,心中默念:

忽必烈,你以为我还是那个沉溺酒色的宋度宗吗?

从朕睁开眼的那一刻起,这场仗,就注定要打到最后一滴血。

而你和你的大元,终将为踏足这片土地付出代价。

......

襄阳城外战鼓声此起彼伏。

赵禥正蹲在军械库的角落里。

用竹刀将硝石研成粉末。

硫磺的刺鼻气味混着汗水滴在陶盆里,与炭粉按七比三的比例混合 。

这是他凭记忆复原的黑火药配方,此刻正由三十个工匠连夜赶制。

"陛下,元军的回回炮架起来了!"

李庭芝撞开库门,甲叶上还挂着露水。

"看旗号,是阿术亲自带队!"

赵禥头也不抬,将研好的药粉倒进牛皮袋。

"多少门?"

"至少二十门!"

李庭芝的声音带着焦虑。

"还有三万骑兵在两翼集结,看样子是要总攻了!"

工坊里突然陷入死寂,唯有石臼研磨的沙沙声。

一个老工匠手一抖,硫磺撒了满地。

赵禥放下竹刀,用袖子擦了擦汗。

"慌什么?"

他踢开脚边的麻袋。

"告诉弟兄们,早饭多加肉,打完这仗,老子让他们痛饮三天!"

辰时三刻。

元军的进攻号角撕裂天空。

赵禥站在城头,看着黑压压的敌阵如潮水般涌来,回回炮抛出的石弹在城墙上砸出碗口大的坑。

董忠抱着一筐土制炸弹跟在身后,手指被硫磺熏得发黄。

"陛下,这玩意儿真能顶用?"

他看着手中裹着铁皮的炸药包,引线还在滋滋冒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