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义德先生远来辛苦。"
赵禥指着远处的商船,
"听说贵国的胡椒能让肉保鲜三年?"
"陛下明鉴。"
赛义德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大宋皇帝还知道这些。
"但我们的商船在近海遇袭,三十箱龙涎香被海盗劫走了..."
话未说完,突然有人惊呼。
"海盗!是海盗来袭!"
赵禥猛地转身,只见数十艘挂着骷髅旗的快船从礁石后冲出,海盗们挥舞着弯刀呐喊着靠近。
李玥立刻挡在赵禥身前。
"陛下快走!"
"走?"
赵禥冷笑,从侍卫手中接过连发弩。
"朕等他们很久了。"
他瞄准为首的海盗船,扳机 "咔哒" 轻响,五支短箭呈扇形射出,瞬间钉死了船首的三名海盗。
海战在黎明的海面上爆发。
赵禥站在楼船甲板上,看着水师战船如离弦之箭冲出。
拍杆投石机抛出的巨石在海盗船间炸开浪花。
赛义德惊得摘下头巾。
"陛下的水师... 竟有如此威力!"
"对付蟊贼,自然要用猛药。"
赵禥擦拭着弩身的血污,看着海盗船在炮火中节节败退。
忽然,他注意到一艘海盗船试图逃窜,船头站着的竟是贾似道的亲信。
前泉州提举市舶司蒲寿庚的侄子蒲文圭。
自贾似道失势后,蒲寿庚就长期孤悬海外。
"追!"
赵禥厉声下令,连发弩再次上膛。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天牢深处,贾似道听着亲信转述海战失利的消息,清蒸鲈鱼滚落在地。
"废物!连个海盗都指挥不好!"
他抓起狱卒送来的密信,上面用朱砂写着 "蒲文圭被俘" 的字样。
"告诉蒲寿庚,"
贾似道咬牙切齿地说,
"让他在泉州扣下大宋的商船,就说... 就说朝廷拖欠商税!"
三日后的枢密院会议上,蒲寿庚派来的使者趾高气扬地站在殿中。
"陛下,我家叔父说了,若不还清十万贯商税,泉州港将永不接待大宋商船!"
"商税?"
赵禥将蒲文圭的供词甩在使者脸上。
"蒲寿庚勾结海盗,劫夺阿拉伯商队,按大宋律当处极刑!"
他指向供词上的血手印。
"蒲文圭己经招认,那些海盗用的都是贾似道私铸的兵器!"
使者脸色骤变,却仍强撑道。
"空口无凭!"
"无凭?"
李玥突然上前,捧着一个檀木匣。
"这是从海盗船上缴获的兵器,上面的 ' 贾' 字印记还没磨掉!"
她打开匣子,里面赫然是几把锈迹斑斑的腰刀,刀柄上刻着贾府的徽记。
使者哑口无言。
……
深夜。
御书房。
赵禥看着舆图上的泉州港标记,狼毫在 "蒲寿庚" 三字上画了个红圈。
李玥捧着新到的密报,声音里带着兴奋。
"陛下,赛义德愿意用龙涎香抵偿军费,还说要送我们一艘阿拉伯帆船的图纸!"
"图纸?"
赵禥眼中一亮,想起大学选修课看过的阿拉伯三角帆设计。
"太好了!告诉赛义德,朕要亲自去泉州港签协定。"
他想起蒲寿庚阴鸷的脸。
"顺便会会这位 ' 亦商亦盗 ' 的前市舶司提举。"
泉州港的码头上,蒲寿庚穿着绣金的丝绸长袍,强笑着迎接赵禥的船队。
当他看到赵禥身后跟着的阿拉伯商团和水师战船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蒲提举,别来无恙?"
赵禥的声音带着寒意。
"听说你扣下了大宋商船?"
蒲寿庚扑通跪倒。
"陛下明鉴!小臣... 小臣是被贾似道胁迫!"
"胁迫?"
赵禥冷笑,指着远处阿拉伯商团正在卸载的香料。
"赛义德先生带来的龙涎香,足够支付十年军饷。
而你勾结海盗,差点断了大宋的财路!"
他突然抽出腰间的佩剑,剑尖挑起蒲寿庚的下巴。
"你说,朕该如何处置你?"
蒲寿庚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
"小臣愿将家产充公!愿为陛下效力!"
"你的家产?"
赵禥收起佩剑。
"朕要的是泉州港的自由贸易权。从今日起,阿拉伯商团可首接在泉州设市舶司,而你..."
他顿了顿,看着蒲寿庚惨白的脸。
"去管朕的皇家盐仓吧,省得你再在海上兴风作浪。"
签订贸易协定的当晚,赵禥站在阿拉伯商船的甲板上,看着泉州港的灯火在海面上闪烁。
赛义德捧着镶金的贸易文书走来,上面用汉白玉印鉴盖着 "大宋皇帝之玺"。
"陛下,"
赛义德恭敬地说,
"您是我见过最英明的君主。"
赵禥望着辽阔的海面,想起史料中南宋灭亡时海上的悲剧,心中百感交集。
他知道,开放海贸只是第一步,要想富国强兵,还需要更多的改革。
"赛义德先生,"
赵禥转身,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告诉贵国的商人,大宋的海疆永远向朋友开放。但要是有谁敢像贾似道那样捣乱..."
他指了指远处水师战船的灯火。
"我的水师会让他们知道,大宋的海,不是谁都能来撒野的!"
赛义德深深鞠躬,心中对这位年轻的皇帝更加敬佩。
而此刻的临安天牢里,贾似道听着亲信转述泉州的消息,气得浑身发抖。
他知道,赵禥不仅打开了海禁,更斩断了他最后的财路。
但他不知道的是,赵禥的目光己经投向了更广阔的海洋,那里不仅有香料和财富,还有大宋复兴的希望。
......
泉州港。
晨曦泼墨般染透海面时,赵禥踩着未干的桐油,在船坞间穿行。
三百名福建老船工正围着龙骨忙碌,斧凿声混着闽南语号子,在晨雾中回荡。
一名独眼老匠蹲在船头,用牡蛎壳仔细打磨船舷 。
那是曾为郑成功先祖造船的林氏传人。
"陛下,龙骨己用铁力木加固。"
李玥掀开油皮纸伞,青布褂子上沾着新鲜的木屑。
"但船工里混进了生面孔,说话带临安口音。"
她递过一枚断齿的凿子,刃口的磨损痕迹显示有人故意用它砍砸卯榫。
赵禥接过凿子,指尖触到刃口异常的豁口。
远处突然传来争吵声,两名船工正为了一桶桐油推搡,其中一人腰间隐约露出贾府特有的云纹汗巾。
"去把那两人叫来。"
他将凿子塞进李玥掌心。
"注意他们的鞋跟 ,贾似道的人常用铅块增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