柘城外的涡水支流泛着浑浊的浪花,赵云赤脚站在河滩上,感受着水流冲击小腿的力度。他弯腰拾起一块被冲刷得圆润的鹅卵石,在手中掂了掂。
"大将军,司马昭在城外挖了三道壕沟,引涡水做护城河。"姜维踩着泥泞的河岸走来,指着远处新筑的土垒,"更麻烦的是,他在上游建了八座水门,随时可以放水冲我们。"
赵云将鹅卵石抛向河心,看着涟漪荡开:"我们的'渔夫'安排好了吗?"
王平咧嘴一笑:"挑了三十个水性好的,全是本地渔民子弟。今早己经'不小心'被魏军抓去修水门了。"
正说着,河面突然漂来几节断裂的芦苇。赵云捞起一根,发现中空处塞着布条——"戌时三刻,西水门"。
"传令,"赵云抖开湿漉漉的布条,"让工兵准备沙袋,要装满这种红黏土。"他指向河岸的土层,"掺上糯米浆,晒干后比石头还硬。"
次日黎明,柘城西水门突然传来闷响。守军惊慌地发现,水门闸板竟然无法升起——水下不知何时被人塞满了黏土沙袋!更可怕的是,这些沙袋遇水后越来越硬,斧劈不动,刀砍不裂。
司马昭闻讯赶到时,西城墙己经渗水。他刚要下令拆东水门泄洪,参军突然来报:"将军!蜀军在涡水上游筑坝,水位还在涨!"
"好个赵云!"司马昭一拳砸在渗水的城砖上,"传令,全城征集门板,加固城墙!"
他不知道的是,那些"被抓"的蜀军细作此刻正混在民夫中,故意将门板钉得松松垮垮。更致命的是,他们还在门板夹层塞了浸油的麻絮——看似加固,实则是埋下的火种。
三日后,涡水暴涨。司马昭站在城头,看着城外一片汪洋,突然发现异常——蜀军营寨竟然毫发无损!
"不对劲..."他猛地转身,"快查我们的粮仓!"
为时己晚。当夜子时,柘城粮仓突然起火。那些"加固"的门板在高温下变形开裂,夹层里的麻絮遇热即燃。更糟的是,起火点恰好都在粮囤通风处,火借风势,转眼吞噬了大半存粮。
"将军!"浑身是灰的仓曹跪地哭诉,"救火的井水...井水全是咸的!"
司马昭舀起一瓢水,舌尖刚沾就吐了出来——有人往井里倒了海盐!他暴怒之下下令彻查,却在粮仓灰烬中发现几块刻着"司马"二字的腰牌——正是他亲卫队的标识!
"赵—云—!"司马昭的咆哮响彻夜空。
城外土山上,赵云正通过单筒望远镜观察城内乱象。姜维忍不住问:"大将军,我们何时攻城?"
"不攻。"赵云放下望远镜,"传令开闸放水,另外..."他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按这个名单,把柘城士族的家眷'请'到阳夏做客。"
名单上的十七个家族,全是司马懿当年镇压过的颍川世家。
水退后的第五日,柘城东门突然开启。一队衣衫华贵的士族子弟打着白幡走出,声称要"议和"。司马昭派兵拦截时,为首的老者突然跪地高呼:"司马氏欲害我等久矣!求赵将军做主!"
城头守军哗然——这些可都是豫州顶级门阀的话事人!
"系统任务:孤立柘城完成。"
当蜀军接管城外良田时,赵云特意命人保留了司马昭的帅旗。在旗杆下,他设宴招待柘城士族,席间不经意地提起:"听说司马子上(司马昭字)最近纳了荀氏女为妾?"
在座众人脸色骤变——荀氏正是名单上唯一没来"议和"的家族。
秋分这天,柘城粮尽。司马昭站在城楼上,看着城外金黄的稻田,突然对副将道:"传令,今夜突围。"
"将军,往哪个方向..."
"往赵云希望我去的地方。"司马昭冷笑,"他不是在阳夏留了条路吗?"
当夜,魏军残部果然从"疏于防守"的东门突围。司马昭不知道的是,那条通往阳夏的官道两侧,新栽的树苗下都埋着特制的铁蒺藜——专扎马蹄。
而在更远处的陈郡,蒋琬派来的劝农使正在丈量土地。他手中的地契上,赫然盖着颍川十七姓的联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