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的阳夏城外,新耕的田垄散发着的泥土气息。赵云蹲在田埂边,指尖捻着一株嫩绿的麦苗。这己经是第三次补种了——前两次的种子都被倒春寒冻死在地里。
"大将军,司马昭在柘城集结了三万大军。"姜维递过最新的军报,上面还沾着斥候的血迹,"更麻烦的是,他派人掘了涡水旧河道,我们的水运断了。"
赵云拔起一株麦苗,仔细端详根部:"柘城存粮几何?"
"不足两月。"王平用锄头在地上画出柘城轮廓,"但司马昭从陈留强征了十万石,正在沿途修建粮仓。"
赵云突然将麦苗递给身后的老农:"老伯,这种子是不是浸过盐水?"
老农诧异地点头:"将军好眼力!这是祖传的法子,防虫害。"
"传令,"赵云站起身,"所有粮种按此法处理,另外在每石粮里掺三升沙土。"
赵广瞪大眼睛:"父亲,这..."
"不是给我们吃。"赵云望向东北方向,"是给司马昭准备的‘礼物’。"
三日后,阳夏城南出现大批"流民"。这些衣衫褴褛的百姓声称是从柘城逃荒而来,随身却带着完好无损的农具。守军刚要驱赶,为首的老者突然跪地哭诉:"司马昭强征我们的种子粮,求将军收留!"
赵云亲自出城查验,发现这些人的手掌布满老茧,确实是农夫无疑。但他还是暗中命人将他们安置在废弃的砖窑里,并派哨兵伪装成乞丐盯梢。
"大将军何必如此谨慎?"姜维不解道,"就算是奸细,区区几十个农夫也..."
"你看他们的鞋。"赵云指着泥地上的脚印,"鞋底太干净,不像走过远路的。"
当夜,砖窑果然有异动。那些"农夫"撬开地砖,取出藏好的短刀和火镰。正要行动时,西周突然亮起火把——赵云早就在砖窑里埋了铜瓮,他们的每句话都被听得一清二楚。
"司马昭的探子?"赵云看着跪成一排的俘虏。
为首的汉子梗着脖子:"要杀要剐随你!"
"不,我要你们回去报信。"赵云命人取来十几袋粮食,"就说阳夏粮种绝收,军民全靠野菜度日。"
俘虏们面面相觑地背着粮袋离开后,王平忍不住问:"大将军,这不是暴露虚实吗?"
"你打开粮袋看看。"
王平解开麻袋,只见表层的麦子下全是发霉的陈粮,最底下还埋着几块刻了字的木牌——"司马都督赐粮"。
"这..."
"等他们发现上当,己经来不及了。"赵云轻笑,"传令全军,明日开始‘饿肚子’。"
次日,阳夏城头守军突然"减半",剩下的也都蔫头耷脑。城外劳作的"农民"时不时晕倒,炊烟也比往日少了大半。司马昭派来的斥候远远看到这一幕,急忙回报。
"果然撑不住了?"柘城府衙内,司马昭捻着刚长出的胡须,"再探!若是赵云使诈..."
参军低声道:"都督,我们的细作亲眼看见蜀军在挖野菜,还有士兵为争半个馍打架。"
司马昭突然拍案:"好!传令,明日三更造饭,五更出兵!"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阳夏城外的"野菜"都是蜀军特意种植的药材,吃多了会轻微腹泻但无害。而那些"争食的士兵",实则是轮流扮饿的伏兵。
五更时分,魏军前锋刚抵阳夏郊外,就发现田埂上倒着几个"饿晕"的农夫。副将下马查看,突然脚下一空——看似结实的地面竟是铺了草皮的陷坑!
"有埋伏!"
箭雨从麦田里倾泻而出,但奇怪的是,这些箭矢都没有铁簇,箭头上绑着浸油的布条。魏军刚要嘲笑,忽见布条遇风即燃,落地引燃了埋好的硫磺!
"撤!快撤!"
司马昭在中军看到前锋遇袭,立即变阵。但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阳夏城门突然大开,数百名面黄肌瘦的"饥民"推着粮车涌出,哭喊着"谢司马都督赐粮"!
"放箭!"司马昭厉喝。
箭雨落下,粮袋破裂,露出的却是发黑的霉麦。更可怕的是,那些"饥民"中箭后流的血竟然是猪羊的——他们本就是老弱妇孺假扮的!
"将军!"参军突然指着西面,"我们的粮仓!"
司马昭回头望去,只见柘城方向浓烟滚滚。原来赵云早派姜维率轻骑沿涡水旧道迂回,趁虚袭了魏军屯粮地!
"系统任务:巩固阳夏防线完成。"
夕阳西下时,司马昭带着残兵撤回柘城。赵云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燃烧的粮仓,对身后的董允道:"明日开仓放粮,每户按丁口领种。"
"大将军,真要分粮给百姓?"
"春耕不等人。"
赵云抓起一把混着沙土的麦种,"何况这些‘毒粮’,本就是司马昭‘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