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这次我们是搞真事,还是搞笑?”
王美丽一边翻着小账本一边问我。
“搞真的,也搞笑的。我们是阴间唯一一家综合类理发机构,搞头搞魂搞阴阳,业务全覆盖。”
“听你这么一说,像是地府版的‘美团’。”托尼插嘴。
我摇摇头:“不是美团,我们是‘鬼团’,团得不止是饭,还有命。”
托尼:……
王美丽:……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夜幕低垂,雾气又开始在理发铺门口聚集。随着一阵微微的震动,我怀里的“桥中镜”再次泛起幽蓝光芒,像个看剧上瘾的鬼界B站。
我拿出镜子,准备和它“交流”一下。毕竟这玩意儿现在不仅是通讯工具,还是移动灵异办公平台。
果然,镜子中又浮现出字迹:
“入镜之路己开,剪魂者须自行踏入。”
“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我要进镜子里?”
托尼瞪大眼:“你不是吧!这年头连理发都要VR体验了?”
“不是VR,是VR+鬼魂AR+NPC可互动,属于阴间开放世界地图。”
我话音刚落,镜子中忽然“噗嗤”一声,一道青蓝色旋涡炸开,犹如湖面泛起的漩涡,只不过这个湖面……挂在墙上。
“我说……”我咽了口口水,“你们有没有一瞬间觉得这跟厕所抽风机很像?”
托尼:“……老板你这比喻要扣绩效。”
王美丽:“没错,绝对扣。”
可没等我多嘴,镜子漩涡忽然大亮,一股强大吸力猛地将我一整个往里扯——
“哎哎哎等等!我还没绑头巾——”
“哎哎哎托尼你还欠我三天工资啊啊啊——”
我最后一个声音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下身后两个打工人面面相觑。
“老板……进镜子了?”
“看样子是。”
“要报警吗?”
“报警说啥?我老板钻镜子了?鬼差要请我喝茶。”
……
我眼前一黑,再睁眼的时候,整个人仿佛躺在一片灰蓝色的雾海上。脚下踩着水却没有湿感,像是梦里的湖泊,空灵且诡异。
这是“桥中世界”。
和我想象的地狱完全不同,这里没有哭喊,也没有铁链火海,反而像是一座幽静的大城市。只是城市被雾笼罩着,高楼全像鬼影一样淡淡的浮动。
“李不稳。”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我转头,一个白衣女子站在桥边,正是那位画卷中哭泣的古装女子。
她面容模糊,但眼神却清明:“你终于来了。”
“你是……哭桥女?”
她微微颔首:“你可叫我‘桥灵’,我是守护这座镜中之桥的灵体。”
我张口结舌:“你早说你是桥灵,我一首以为你是古代版冤种新娘,每天靠哭养生的那种。”
她竟然也笑了笑:“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是冤的。”
“你把我叫来,是想让我帮你报仇?”
“不,是你必须替我,守住这座桥。因为——有东西,在偷这座桥的魂。”
我脑袋咯噔一下:“不会是……断头人吧?”
桥灵抬头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他,不再是人。”
我想了想,觉得这信息量好像有点超纲。
“你是说,他是‘东西’?”
“他是被剪断三次魂线的存在,本不该还留在桥中,但他借助镜魂残片存活下来,如今在伪造‘剪魂契’。他的目标,是收集满九百九十九个剪魂,取代我,成为新的桥灵。”
“哇靠,这都能上鬼界创业板了。”
“更可怕的是——”她低声道,“你……是第九百九十八个契约者。”
我:“你再说一遍?”
桥灵:“再剪一个魂,他就能完成仪式,彻底吞并桥中世界,而你,是他最后一块踏脚石。”
“……”
我仿佛听见自己裤缝在抖:“姐,能不能换个倒霉蛋当这个第九百九十八个?”
“不能。”
“你就不能撒谎一下,让我好睡点?”
“不能。”
“你除了不能,还有啥?”
“还能把你送进桥的最深处。”
说完,她手一挥,脚下那片水面忽然塌陷,我整个人“咣当”一声掉入一个无底深渊。
“哇啊啊啊……你说好的是帮助,结果怎么还带速降?”
耳边回荡起一个熟悉声音——
“你剪过我的头,我自然得送你一程。”
“你这服务太周到了!!!”
……
再次睁开眼,我发现自己站在一间破败的老式理发店中。墙上斑驳,镜子龟裂,理发椅像是随时能解体的古董。
可这家店里,居然坐满了人。
不——是鬼。
他们全身缠绕着剪影般的黑线,一双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盯着我。
我浑身发毛,后脑勺冷风首钻。
“你们是……?”
“我们……都是被断头人剪过魂的。”
“那你们还围着我?”
“因为他要你……剪最后一刀。”
“我不剪,我不当接盘侠!”
但他们却齐齐抬起手,齐声说:
“剪魂者,请为我们剪最后一刀,释放我们。”
我:“……”
这一刻,空气仿佛凝固。
我咬紧牙关,从怀里抽出那把老剪刀。
“好!既然我李不稳是被迫营业,那我就营业给你们看!”
“来吧!让我们,一起——
——剪他个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