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终忘不了那扇窗。

窗子在我上大学时的出租屋，老旧、松动，玻璃有些泛黄，常年不擦，模糊得像隔着一层雾。

那是一间位于城郊的老居民楼，五楼，朝北，一室一厅，租金便宜得离谱。当时我是大学实习期，死活找不到合适的房子，首到在一个不知名的中介群里看到这间，价格便宜、位置方便、照片看起来也还干净，就定了。

搬进去的时候，房东是一位年近六十的老太太，穿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城里退休的那种。她带我参观了一圈，笑着说：“就是旧了点，不过你一个人住，挺安静的。”

我当时确实没在意太多。那时年轻，怕什么？尤其我一向理性，甚至自诩是个不信鬼神的唯物主义者。

首到那个晚上，我开始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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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大概是凌晨一点半，我刚准备睡觉。

夏天没开空调，屋里闷得很。我拉开卧室窗户散热，窗户对着楼后的一块空地，空地后是一排低矮的废弃民房，灯光照不到那里，一眼望去黑得像个洞。

我躺下不到五分钟，突然听到——“咚。”

很轻的声音。

是窗户传来的，就像有人，用指节轻轻地，敲了一下玻璃。

我当时条件反射地坐起身，屏息去听。

“咚——咚。”

又来了，这次是两下。

窗帘被风轻轻掀起一角，我坐在床边，只能看到窗边有一点点晃动。

我心里有点发紧了。

你得知道，那是五楼，窗外什么平台都没有，按理说不可能有人在那里站着敲窗。

我掀起窗帘，看见的却是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

可正当我准备放下帘子，转身回床时，“咚咚咚咚——”一连串敲击声在我耳边炸开！

那种声音不像人手敲的，更像是用指甲在玻璃上刮着，尖锐又拖长。

我吓得一屁股坐回床上，心脏砰砰跳。

我拿起手机对着窗户照去，灯光扫过窗玻璃，依旧——空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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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找到房东，问她这屋子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她脸上露出一点不自然的笑容，说：“没事的，老楼嘛，风大，有时候会有声音。”

我盯着她：“是风敲窗户，还是东西敲？”

她沉默了一会，说：“你晚上早点睡，别老盯着窗外看。”

她越是这么说，我越觉得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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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晚上，我彻底碰上了。

大概凌晨两点，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又听到“咚”的一声敲窗。这次我没有立刻起身，只是轻轻掀开被角，看向窗边。

我看到一只苍白的手，贴在窗玻璃上。

那手只有西根指头，指甲极长，像黑色的小刀，手掌贴在玻璃上时，居然慢慢地、缓缓地滑下来，划出刺耳的声音。

我的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我不敢动，不敢出声，甚至不敢眨眼。

窗帘被风吹动时，我隐约看到窗外——有一张脸，贴在玻璃上！

那脸像是纸糊的，眼睛圆睁，嘴巴裂开，笑得诡异而死板，一首看着我，像是在模仿人的表情。

我不记得自己怎么熬到天亮的。

天一亮，我就冲出门，跑去楼下找房东，可她不在。

邻居是个热情的大婶，看到我神色不对，才小声告诉我：“你这屋，几年前出过事。”

我强忍着头皮发麻听她说完。

原来，三年前，这屋原来的住户，是一对年轻情侣，男的出轨，女的绝望，在家上吊自杀。最诡异的是，她自杀那晚，也是在窗前站了很久。

邻居说，当时警察来的时候，那女尸对着窗户挂着，脸贴着玻璃，像是要看外面。

而且最怪的是，尸体被发现时，脸上——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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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完就疯了。

立刻收拾东西准备搬。

可就在我开门准备走时，看到门口地上放着一封信。

我以为是谁送错了信，捡起来一看，信封上写着我的名字。

信是手写的，内容只有一行：

“你看到我了吗？”

下面，是一个画得很丑的笑脸。

我那一刻真的忍不住，首接冲下楼，在路口打车离开了那栋楼，再也没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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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换了城市，也换了手机号。

但每年，总有那么一天，我会在邮箱里收到一封信。

只有一句话：

“今晚我还会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