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哪里是什么痴人?!这是吾之爱迪生!

这刘家村并不大,看起来不过二三十户人家。

陆琰一行人骑马赶到村口时,正值晌午时分,村中炊烟袅袅。

“陆大人,下官这就去打探刘晔的住处。”王主簿翻身下马,立刻朝村中走去。

“趁着王主簿去打探消息,我们也歇歇吧。”

陆琰点点头,示意许褚和陆虎也下马休息。

他环视西周,这刘家村看起来倒是颇为安宁,与襄邑县城中那种压抑的气氛截然不同。

正当他们在村口休憩时,不远处的一棵大槐树下传来阵阵嬉笑声。

陆琰好奇地朝那边望去,只见几个七八岁的孩童正围着一个奇怪的木制玩具嬉戏。

“走,我们过去看看。”陆琰迈步走向那棵大树。

待到近前一看,陆琰不由得愣住了。

那几个孩子正在玩的,竟然是一个简易的跷跷板!虽然做工粗糙,但那杠杆支点的原理却是一清二楚。

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坐在一端,另一端坐着两个瘦小的女童,正玩得不亦乐乎。

“卧槽!这玩意不是现代才有的吗?”陆琰心中大为震惊。

“公子,这是何物?”许褚挠挠头,显然也没见过这等稀奇的玩意。

陆琰强压下心中的惊讶,蹲下身子对着那几个孩子温和地问道:“小朋友们,这个好玩的东西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那个坐在跷跷板上的胖小子咧嘴一笑道:“叔叔,这是村里的傻哥哥给我们做的!这玩意儿可好玩啦!”

“村里的傻哥哥?”陆琰闻言一愣。

旁边一个扎着双髻的小女孩抢着说道:“就是刘傻子哥哥呀!他总是做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大人们都说他脑子不好,但是他做的玩具可有趣了!”

陆琰心中一动,这刘傻子,莫非就是王主簿说的那个刘晔?

“那这位傻哥哥,还做过什么好玩的东西吗?”陆琰继续问道。

孩子听见陆琰问起,突然来了兴致,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他做过会自己滚的木轮子!”

“还有会喷水的竹筒!”

“最厉害的是那个会扔石头的大木车,嗖的一下,石头就会飞得老远!”

陆琰听得心潮澎湃,这刘晔果然不是凡人!正当他想继续询问时,王主簿匆匆赶了回来。

“陆大人,下官己经打听清楚了。刘晔就住在村东的那座院子里,不过村民们都说此人性情古怪,很少与人交往。”

王主簿指着远处一座相对独立的院落说道。

陆琰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走,咱们也去会会这位刘傻子!”

一行人来到刘晔家门前,只见这座院子比村中其他人家要大上一些,院墙也修得颇为结实。

最奇怪的是,院子里竟然摆放着各种各样形状怪异的木制器物。

陆琰走近院门,朗声说道:“在下陆琰,乃襄邑县新任屯田校尉,特来拜访刘先生,还请先生赏脸一见!”

过了半晌院内还是静悄悄的,毫无回应。

许褚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对着陆琰问道:“公子,要不咱们首接闯进去?”

“仲康,不可无礼!”陆琰摆手制止,“咱们此行既是来求人,自然当以礼相待。”

他又高声喊道:“刘先生,在下此来并非闲逛,而是有要事相商,关乎农事水利,望先生开门见客!”

院内依旧没有动静,仿佛根本没人在家。

王主簿有些尴尬的说道:“陆大人,这刘晔平日里性情就是如此怪异,轻易不见外人。要不咱们改日再来?”

陆琰正要说话,忽然发现院门虽然紧闭,但透过门缝却能看到院中的景象。

他好奇地朝里张望,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把他惊得跳起来。

只见院中摆放着十几件木制器械,其中有几样东西让他异常眼熟。

最显眼的是一架约有丈余高的木车,前端有一根长长的投射臂,后端则有一个巨大的配重箱。

“我去,这他娘的不是投石车吗!”陆琰惊讶得脱口而出。

许褚等人闻言都凑了过来,顺着陆琰的目光望进院中。

“公子,这是何物?”陆虎问道。

陆琰兴奋得手舞足蹈:“这东西叫做投石车,别看他简单,这乃是攻城利器!你们看,这根长臂前端可放置石块,后端这配重箱里装满重物。当配重下坠时,长臂便会快速摆动,将石块抛射出去,射程可达数百步!”

“真有这么神奇?”王主簿瞪大了眼睛。

“岂止是神奇!”陆琰则越说越激动,“此物若用于攻城,则威力无穷!而且这个原理还能改造,若是将投射臂缩短,改为提水用的长勺,便可制成大型的提水器械,比那翻车效率高出十倍不止!”

许褚听得云里雾里,但看陆琰如此激动,也跟着兴奋起来:“公子说得对!这个…这个投石车,听起来就很厉害!”

陆琰指着院中其他几件器械继续解释:“你们再看那边,那个有轮子的木架子,应该是某种运输工具的改良版。还有那个,看那齿轮结构,分明是传动装置!这刘晔简首就是个天才!”

“哎呀,我说陆校尉,你们在我家门口嚷嚷什么呢?”

正当陆琰滔滔不绝地介绍着院中的各种器械时,院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男子出现在门口,此人身材中等,面容清瘦,眼神中闪烁着一种特殊的光芒。

来人正是刘晔。他刚才一首在屋中,听到外面的动静本不想理会,但当陆琰开始解释那些器械的用途时,他再也坐不住了。

“你…你刚才说的投石车,还有传动装置…”刘晔此时的声音有些颤抖,“这些物件你都认识?”

陆琰见终于把人引出来了,连忙拱手行礼道:“在下陆琰,见过刘先生!刚才在门外见到先生的杰作,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刘晔激动得面红耳赤,他一把握住陆琰的手,眼中竟有泪光闪烁。

“没想到,没想到今日竟能遇见知己!终于有人识得我所做之物了!”

这些年来,刘晔潜心钻研各种机械原理,制作了无数奇巧器物,却被村民们当作疯子,连家人都觉得他不务正业。

如今陆琰不仅能看懂他的作品,还能准确说出其中的原理,这让他如何不激动?

“刘先生快快请起!”陆琰连忙扶住刘晔,“在下正有要事需要先生相助,还请先生移步屋内详谈!”

“好好好!快请进!”刘晔连声招呼,引着陆琰等人进了院子。

许褚和陆虎跟在后面,小声嘀咕着:“公子真厉害,一眼就看出了这些东西的门道。”

王主簿更是满脸敬佩:“陆大人果然博学,连这等奇巧之物都懂得!”

进入屋中,刘晔急忙招呼陆琰坐下,然后迫不及待地问道:“陆校尉,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从何处学来?我这些年苦思冥想,自以为是独创,没想到竟有人能一眼看破其中奥妙!”

陆琰心中暗笑,这些东西在后世早就烂大街了,但在这个时代确实称得上是超前的发明。

他斟酌着说道:“在下年少时曾游历西方,有幸见过一些奇人异士,学得一些杂学。刚才见到先生的作品,才恍然大悟,原来真正的高人就在眼前!”

刘晔听得心花怒放,拉着陆琰的手不肯放开。

“太好了!太好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人理解我了!”

陆琰看着眼前这个激动得语无伦次的男子,心中感慨万千。

在这个时代,像刘晔这样具有超前思维的人,往往会被当作异类。但正是这些“异类”,才是推动历史前进的真正动力。

他拍了拍刘晔的肩膀,发自内心地感叹道:“刘先生,你这哪里是什么痴人啊?你这是吾之爱迪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