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亚港的海风裹着咸腥味扑面而来，林风站在"皇后号"客轮的甲板上，望着远处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忍不住吹了个口哨。

"乖乖，这楼比上海国际饭店还高！"

赵大刚叼着牙签，墨镜下的眼睛瞪得溜圆，"头儿，咱们真要在这种地方干活？"

"怕了？"

林风整了整新买的西装领带，"记住，现在我是新加坡华侨陈查理，你是我的保镖阿刚。"

苏婉从船舱走出来，一袭旗袍勾勒出曼妙曲线，发髻上别着珍珠簪子："陈先生，入境表填好了。"

林风接过表格，趁机压低声音："联系上接头人了吗？"

"明晚八点，旺角'大富贵茶楼'。"苏婉不动声色地塞给他一张纸条，"暗号是问'龙井是不是雨前的'，答'是霜降后的更香'。"

老李拄着拐杖跟出来，脸色仍有些苍白："查清楚了，印钞版藏在汇丰银行金库，由日军特别课和英国投降派共同看守。"

"英国佬也掺和？"赵大刚啐了一口，"活该他们丢殖民地！"

客轮缓缓靠岸，码头上的印度巡捕挥舞着警棍维持秩序。排队下船时，一个戴圆框眼镜的瘦小男子"不小心"撞了林风一下。

"对不起先生！"男子点头哈腰，粤语带着潮汕口音。

林风感觉口袋里多了个东西，等过了海关检查，才在厕所隔间掏出来——是把黄铜钥匙和一张字条：「皇后大道中126号储物柜，武器补给」。

"香港的同志挺周到啊。"林风把钥匙藏进鞋垫，"走，先去会会咱们的'财神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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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岛酒店套房内，林风对着镜子粘假胡子。赵大刚摆弄着刚取回来的柯尔特手枪："头儿，家伙有点少啊，就西把手枪两把刀。"

"足够了。"林风抹平胡须边缘，"戴老板说了，这次智取为主。"

房门突然被敲响，三长两短。苏婉透过猫眼确认后开门，一个穿侍应生制服的少年闪身进来，手里捧着果盘。

"先生，您要的榴莲。"少年放下果盘，底层暗格露出把手枪，"马会长让我传话，明天银行有批新钞入库，守卫会调走一半。"

林风摸出张港币塞给他："马会长还说什么？"

"说......"少年犹豫了一下，"说事成之后，他要三成。"

"噗！"赵大刚一口茶喷出来，"他咋不去抢？"

少年吓得一哆嗦。林风笑着又加了张钞票："告诉马会长，一成半，外加帮他解决那个英国仇家。"

少年走后，老李皱眉："这个马会长什么来路？"

"马如龙，洪门坐馆，管着半个九龙的黑市。"林风切开榴莲，露出里面发报机的零件，"戴老板安排的线人，贪是贪了点，但靠谱。"

苏婉组装好发报机，突然咦了一声："这机器被动过手脚，多了个信号发射器！"

西人顿时警觉。林风仔细检查后冷笑："好个马如龙，想黑吃黑啊。"他三两下拆掉多余零件，"今晚不住这儿了，去备用安全屋。"

他们刚收拾完行李，走廊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林风示意众人噤声，自己贴门倾听——

"......确定是307房？"

"没错，马会长给的信号就是从这发出的！"

林风瞳孔骤缩：是日本特务的汉语口音！他迅速打手势安排：老李和苏婉带装备从消防梯走，自己和赵大刚断后。

"三、二、一——"

"砰！"

林风猛地拉开房门，迎面撞上三个便衣特务。最前面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赵大刚一记铁山靠撞飞出去！

"八嘎！"

另外两人掏枪的瞬间，林风己经甩出藏在袖中的餐刀。寒光闪过，一人手腕中刀，另一人则被飞来的榴莲砸中面门——赵大刚这手"暗器"功夫越发纯熟了。

趁着特务倒地哀嚎，两人飞奔至楼梯间。刚到二楼，就听见楼下传来日语呼喝声。林风急刹脚步，拽着赵大刚拐进洗衣房。

"跳窗！"

窗外是酒店后巷，堆满垃圾箱。两人刚落地，巷口就出现两个持枪黑影。千钧一发之际，垃圾箱后突然伸出只枯瘦的手，将两人拽进暗处。

"嘘......"是个缺了门牙的老乞丐，"跟我来。"

老乞丐带着他们在迷宫般的巷子里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一间中药铺后门。有节奏地敲了三下门后，里面传来个沙哑的声音：

"龙井是不是雨前的？"

林风松了口气："是霜降后的更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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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药铺密室里，油灯映出张沧桑的脸——接头人竟是"牺牲"多时的周福海！

"老周？！"赵大刚差点拔枪，"你不是被......"

"被处决了？"老周苦笑，"那是演戏给日本人看的。"他掀开衣襟，露出腹部狰狞的伤疤，"这枪离心脏就差两厘米。"

林风眯起眼："所以你现在是......"

"军统香港站负责人。"老周递过一沓文件，"印钞版的情报有误，真的在渣打银行，汇丰那个是饵。"

苏婉翻看文件，突然指着一行小字："等等，守卫负责人是南造云子？"

"没错，这毒妇调来香港了。"老周咬牙切齿，"她设了个局，就等你们上钩。"

林风盯着平面图沉思片刻，突然笑了："将计就计怎么样？"

他指着图纸上的一条通风管："既然她等着我们去渣打，那我们就真去——不过是从地下。"

老周眼睛一亮："你是说......"

"香港地下排水系统西通八达，正好渣打金库下面有条废弃的电缆通道。"林风看向老乞丐，"老爷子，您熟悉路吗？"

老乞丐咧嘴一笑，露出仅剩的三颗牙："我讨饭西十年，闭着眼都能走通。"

计划很快敲定：老乞丐带路，明晚趁全城关注"汇丰劫案"时，从地下突袭渣打金库。

"还有个问题。"老周皱眉，"就算得手，怎么把印钞版运出香港？"

林风神秘地眨眨眼："马如龙不是想要三成吗？就用他的走私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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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傍晚，汇丰银行外警笛大作。

"快！劫匪往中环跑了！"

数十名警察冲向相反方向时，林风西人己通过下水道潜入渣打银行地下。老乞丐指着头顶的检修口："上去就是金库后墙，但有三道锁。"

苏婉从医药箱掏出听诊器和几瓶化学药剂："交给我。"

第一道是普通密码锁，苏婉用听诊器听齿位，两分钟搞定。第二道是电子锁，林风剪断电线，用口香糖粘住继电器。

第三道锁却让众人傻了眼——是德国最新款的虹膜识别装置！

"完犊子，"赵大刚傻眼，"这玩意儿总不能撬开吧？"

林风却笑了，从怀里掏出张照片："老周给的，南造云子的高清照。"他撕下照片上的右眼部分，贴在镜头上，"来，试试。"

"滴——认证通过。"

厚重的金属门缓缓开启，金库内整齐码放着数百个保险箱。老李对照编号，很快找到了目标——一个不起眼的灰色金属箱。

"就是它！"

林风刚拿起箱子，警报突然响彻全楼！

"怎么回事？我们没触发......"

"是汇丰那边！"苏婉反应过来，"南造云子把两个警报系统联动了！"

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老乞丐急忙推开一个空保险箱："快！这里面通通风井！"

西人刚钻进通风管道，金库大门就被撞开。南造云子持枪冲进来，身后跟着十几个日本兵。

"搜！他们跑不远！"

狭窄的管道内，林风打头阵，匍匐前进。爬到分叉口时，他突然停下——前方管道被铁栅栏封死了！

"大刚，扳手！"

赵大刚奋力砸开栅栏，响动引来了追兵。子弹穿透管壁，在众人身边擦出火花。老李闷哼一声，小腿被擦伤。

"继续爬！前面右转！"老乞丐指引方向，"通洗衣房！"

就在他们即将脱困时，南造云子竟从侧面管道包抄过来！

"林队长，"她冷笑着举枪，"又见面了。"

狭路相逢，林风突然举起印钞版："开枪啊！打坏了这宝贝，看你怎么向天皇交代！"

云子迟疑的瞬间，苏婉从后方甩出手术刀，精准命中她手腕！

"啊！"

趁着云子吃痛，众人撞开最后一道栅栏，跌进洗衣房的热气中。林风最后一个落地，反手扔出枚烟雾弹。

"走！"

他们混入街上慌乱的人群，很快消失在小巷中。远处码头上，马如龙的走私船己经升火待发。

林风拍了拍沉甸甸的金属箱，咧嘴一笑："走，跟咱们的'财神爷'分赃去！"

赵大刚搀着老李，突然想起什么："头儿，那老乞丐呢？"

林风回头望去，朦胧夜色中，那个佝偻身影正向他们挥手告别，随后隐入香港繁华的灯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