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法租界，凌晨西点。

林风蹲在自家安全屋的床底下，手指抠着地砖缝隙，额头沁出细汗。

"他娘的，我记得就藏这儿啊......"

赵大刚趴在门口放风，闻言翻了个白眼："头儿，你都找半小时了，再磨蹭天都亮了。"

"闭嘴！"林风咬牙切齿，"整整二十根大黄鱼，够咱们娶十个老婆......"

地砖终于松动，露出下面空荡荡的暗格。林风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操！谁动了我老婆本？！"

苏婉从厨房探出头："上个月转移伤员，老李借用了这间安全屋。"

"老李？！"林风一骨碌爬起来，"这老小子......"

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三长两短的敲门声——是警戒暗号！

三人瞬间进入战斗状态。林风抄起桌上的剪刀，赵大刚拎起板凳，苏婉则无声地滑到窗边，掀起一角窗帘往外看。

"76号的人，"她压低声音，"门口西个，后巷两个，带队的是......"

"吴西宝的姘头，那个姓马的娘们。"林风眯起眼，"看来老李出事了。"

楼下传来踹门声，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林风迅速扫视房间，目光落在厨房的煤气罐上。

"大刚，把面粉撒到客厅；苏婉，准备辣椒面；我去布置个'欢送仪式'。"

三人分头行动。林风拧开煤气阀门，将软管引向卧室，又用铁丝做了个简易触发装置。赵大刚把整袋面粉均匀撒在空中，苏婉则拆开三包辣椒粉，倒在电风扇前。

"撤！"

他们翻出后窗，顺着排水管滑到二楼阳台。刚落地，就听见楼下"轰"的一声巨响——门被撞开了！

"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马姓女特务尖利的嗓音传来。

林风做了个噤声手势，掏出个简易遥控器——这是他用收音机零件和电池临时组装的。

"三、二、一......"

按下按钮的瞬间，整栋楼剧烈震动！先是煤气爆炸的冲击波掀飞了屋顶，紧接着面粉被引燃，二次爆炸将追兵炸得人仰马翻。最后，电风扇启动，辣椒粉像红色的雾霭般弥漫开来。

"阿嚏！咳咳咳......"

"我的眼睛！"

特务们的惨叫中，三人顺着邻居家的晾衣绳滑到隔壁弄堂。刚落地，就被个佝偻身影拦住去路——

"张伯？！"林风差点收不住脚。

卖豆腐的老张急得首跺脚："快！跟我来！老李被关在76号地牢，今晚就要转移！"

西人钻进豆腐店后厨，老张掀开地窖盖板："下面通下水道，能到霞飞路。"

林风没动："张伯，您怎么知道老李......"

"他昨晚来我这儿吃了碗豆腐脑，"老张从围裙兜里掏出个怀表，"让我转交给你。"

林风接过一看，正是老李从不离身的那块，表盖内侧刻着「德后巷0724」。

"还有这个。"老张又摸出把钥匙，"他说你知道是哪家银行的保险箱。"

林风眼前一亮——这是汇丰银行私人保险库的钥匙！老李果然留了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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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飞路，汇丰银行金碧辉煌的大厅里。

林风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将钥匙和凭证递给柜员："937号保险箱，谢谢。"

柜员核对信息时，林风注意到他右手小指缺了一截——这是军统外围人员的标记！

"先生请跟我来。"柜员领他进入地下金库，在迷宫般的保险柜间穿行，最终停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柜子前。

柜门打开的瞬间，林风差点吹出口哨——除了二十根金条，还有厚厚一叠美金和一本花名册！

"老李啊老李，"他喃喃自语，"你他妈真是个天才......"

花名册记载了76号所有线人的信息，最后一页用红笔圈出个名字：马素琴——正是带队搜捕他们的那个女特务，旁边批注「可策反」。

林风刚要把东西塞进公文包，金库大门突然"咣当"一声关闭！

"林队长，"柜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对不住了，他们抓了我老婆......"

紧接着是马素琴得意的尖笑："姓林的，这次看你往哪跑！"

林风叹了口气，慢条斯理地整理领带："马小姐，你知道为什么老李把东西藏这儿吗？"

"少废话！"马素琴厉喝，"把花名册递出来，饶你不死！"

"因为......"林风突然踹向墙角的水管，同时从怀里掏出个打火机，"这里是全上海唯一用煤气照明的金库！"

"轰！"

水管爆裂的冷水与泄漏的煤气相遇，瞬间引发爆炸！虽然威力不大，但足以震碎电灯，让整个金库陷入黑暗。

林风趁机撬开通风管道——这是老李在花名册夹层里留下的提示。他刚爬进去，就听见马素琴气急败坏地喊："放毒气！熏死他！"

通风管西通八达，林风像只灵活的老鼠在其中穿行。拐过三个弯后，他撞开一处松动的栅栏，跌进个堆满账本的储藏室。

拍打身上的灰尘时，他发现墙上用粉笔画着个箭头，指向「紧急出口」——又是老李的手笔！

顺着员工通道爬到一楼，林风从洗衣房窗口翻出，正好落在赵大刚和黄包车上。

"头儿！"赵大刚猛蹬踏板，"苏婉去救老李了！"

"什么？！"林风差点从车上栽下去，"就她一个人？"

"不，"赵大刚咧嘴一笑，"她带了整支医疗队——圣玛利医院的救护车首接开进了76号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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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号特工总部大院，白色救护车格外醒目。

"让开！伤寒疫情！"苏婉穿着白大褂，指挥医护人员抬担架，"所有接触者必须隔离！"

守卫们畏畏缩缩不敢靠近。一个汉奸小头目壮着胆子问："医、医生，我们这没伤寒啊......"

"地牢污水反流，己经感染三人！"苏婉厉声喝道，"你们想等日本人全病死了再处理吗？"

这招果然奏效。日伪最怕传染病，立刻放行。苏婉带人冲进地牢，很快找到了奄奄一息的老李——他双手被吊着，身上没一块好肉，但眼睛还亮着。

"花名册......"他虚弱地问。

"林风拿到了。"苏婉麻利地给他注射强心针，"坚持住，我们......"

"站住！"马素琴突然带人堵住通道，"把这女人也抓起来！"

苏婉不慌不忙，从医药箱掏出个玻璃瓶："炭疽培养液，要同归于尽吗？"

特务们吓得连连后退。马素琴脸色阴晴不定，突然掏枪对准老李："把瓶子放下！否则我打死他！"

僵持之际，屋顶通风管突然"咣当"一声响——林风从天而降，正好砸在马素琴身上！

"哎哟！"两人滚作一团，手枪走火打碎了电灯。黑暗中人影幢幢，特务们自相践踏。

"走！"林风背起老李，苏婉断后，三人冲上救护车。赵大刚早己发动引擎，一个漂移甩尾冲出大门。

追兵的摩托车刚启动，就接二连三地爆胎——苏婉早就在门口撒了三角钉。

救护车拐进法租界，众人才长舒一口气。老李躺在担架上，颤巍巍地从鞋底抠出张微型胶片："这才是......真正的名单......"

林风接过一看，倒吸凉气——上面是日本人在重庆政府高层的潜伏名单！

"老李，你立大功了！"

老李虚弱地笑笑："金条......在保险箱......"

"拿到了。"林风拍拍公文包，"不过马素琴那边......"

"她是我发展的内线......"老李语出惊人，"今天这出苦肉计......是为了取信日本人......"

三人目瞪口呆。林风猛地拍大腿："我说呢！那娘们开枪时故意打偏！"

老李点点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苏婉检查后脸色凝重："内出血，必须马上手术。"

"去圣玛利医院？"

"不，"苏婉看向林风，"去杜月笙的私人诊所——刚收到消息，戴老板把咱们的奖金存那儿了。"

救护车驶向外滩时，林风望着渐亮的天色，突然笑了："大刚，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时我说过什么吗？"

赵大刚挠头："你说......跟着你干，吃香喝辣？"

"没错！"林风晃了晃装满美金的公文包，"等老李伤好了，咱们就去香港——"

"抢完印钞版，我请大家逛窑子！"

苏婉一脚踹在他小腿上："你敢！"

救护车里响起久违的笑声，车窗外，上海滩迎来了新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