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手中的密报在烛火下剧烈颤抖,扬州何氏三百七十一颗人头落地的消息,将绢帛染成了暗红色。他猛地将青铜酒樽砸向墙壁,酒液在《大汉疆域图》上蜿蜒出狰狞的血痕。
"蠢货!"他暴怒的吼声震落了梁上灰尘,"九族消消乐?刘辩你..."突然噤声,阴鸷的目光扫过窗外——那里有棵新移栽的槐树幼苗,正是从洛阳"九族槐"上截取的枝条。
凉州大营的牛油灯在朔风中摇曳,将刘辩的身影投在牛皮帐幕上,如同蛰伏的巨龙。天子修长的手指拂过羊皮奏报,在"双后临朝"的朱批处稍作停留——那里凝着半滴未干的朱砂,在烛光下宛如一滴将落未落的血珠。
"奉孝,瞧瞧这个。"刘辩手腕轻转,奏报如利箭般破空飞向郭嘉。羊皮卷在空中展开时,曼陀罗的甜腻香气与铁血战场的肃杀气息奇妙地交融。
郭嘉接住奏报的刹那,指尖触到几处凹凸不平的痕迹。借着灯光细看,发现是长孙无垢批阅时笔锋太劲,竟在羊皮上刻出了细微的纹路。被朱笔圈出的"以工代赈"西字周围,还有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
"关东水患,当以疏代堵..." "工匠月钱需比照羽林卫..." "妇孺另设纺织局..."
郭嘉的桃花眼突然弯成月牙:"文若前日醉酒,还抱怨皇后改得他头疼。"他轻点最后一处批注,"不过这道'以徭役抵税赋',确实比他那套'开仓放粮'高明三分。"
刘辩的玄铁佩剑在绢布上擦过,发出清越的龙吟。剑身映出他含笑的眉眼,也映出郭嘉探究的目光:"奉孝可知,为何朕敢以江山相托?"
不待回答,天子突然挽了个剑花。帐内烛火应声而灭,唯有剑锋在黑暗中划出流星般的轨迹:"就像这柄'龙渊'..."剑尖轻挑,精准地挑起案上灯芯重新点燃,"既交给掌中,便不疑其锋。"
灯焰重燃的刹那,郭嘉看见剑格处刻着细小的"婠""孙"二字——正是双后出嫁时亲手所刻。
夜风掀起帐帘的刹那,刘辩眼底闪过只有穿越者才懂的蓝光。虚拟屏上【忠诚度:100%】的数值在婠婠和长孙无垢的头像旁恒久闪烁——这是系统召唤者才享有的特权。
"她们若真要这江山..."刘辩突然对虚空自语,手指穿过全息影像,"朕给便是。"这话让正在煮茶的郭嘉手一抖,茶匙落入炉中——他只听清了后半句。
司马懿正在地窖疯狂推演沙盘,突然将代表皇后的木偶扫落。"不对!"他盯着洛阳模型上未央宫的方位,"双后同朝必生龃龉,除非..."鹰目骤然紧缩,"除非她们都是傀儡!"
这个结论让他自己都惊退三步。若真如此,刘辩对朝堂的掌控力远比想象更恐怖。他当然不知道,此刻长孙无垢正轻抚孕肚,用婠婠的发簪在《盐铁论》上批注——那簪尖蘸的是两人混合的胭脂。
郭嘉忍不住追问:"陛下当真不惧吕武之事重演?"
刘辩望向洛阳方向的目光突然温柔:"奉孝见过争抢剑柄的剑刃么?"他解下玉佩掷给谋士,"婠婠昨日送来的,说让朕砸着玩。"玉背刻着"江山为聘"西字——正是大婚时的誓言。
恰有亲兵送来长孙无垢的安胎药方,刘辩随手添了味黄连:"让她也尝尝苦头。"郭嘉接过药方时,发现背面画着个龇牙咧嘴的鬼脸——墨迹还是湿的。
尚书省的青砖地上,荀彧的官袍下摆被婠婠的红绸缠成个蝴蝶结。这位素来端庄的尚书令此刻正被倒吊在房梁上批改奏章,朱笔上的墨汁滴在他鼻尖形成滑稽的黑点。
"娘娘...臣真的..."荀彧的声音带着哭腔,"己经三天没回家了..."
婠婠翘着二郎腿坐在堆积如山的奏章上,指尖转着根金针:"急什么?"她突然甩针钉住试图逃跑的侍中,"本宫连你第七房小妾爱吃什么馅的月饼都查清了。"说着掀开食盒,"喏,鲜肉月饼配醒神汤!"
程昱的惨状更令人捧腹。他面前堆着两人高的算筹,长孙无垢正用戒尺轻敲他发颤的手背:"程卿方才不是说'女子不通数术'?"孕肚突然顶翻案几,"来,把这道'百鸡问题'解给本宫看。"
曹操和徐庶缩在角落假装查档案,却听见皇后温柔的声音:"两位爱卿..."他们回头看见长孙无垢正在磨墨,墨汁里掺着提神的辣椒粉,"既然这么闲,帮本宫核对西域三十六国的贡赋如何?"
"孟德兄!"徐庶突然掏出《楚辞》高声朗诵,"朕独穷困乎此时也——" 曹操福至心灵,扑到婠婠脚边哭诉:"娘娘!臣突然想起要教犬子背《离骚》!" 两人配合天衣无缝,竟真骗得婠婠挥袖放人。逃出生天后,徐庶擦着冷汗:"幸好没质疑皇后..."话音未落,听见程昱在算学地狱哀嚎:"五万石粮草该分多少给边军啊?!"
军帐内,祝融的弯刀正串着烤羊腿。她看着战报上"荀彧日批千章"的字样,掩嘴一笑:"陛下这招妙啊。"火光映出她狡黠的虎牙,"让文臣累到没力气嚼舌根。"
刘辩晃着葡萄酒杯:"爱妃可知为何选荀彧?"他蘸酒在案上画圈,"这位'王佐之才'上月偷偷写了《女诫续篇》。"酒渍圈住的名字旁,画着个小巧的胭脂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