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苦县滴水成冰,赵云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处魏军营寨连绵不断的篝火。呼出的白气在须眉间结成细碎的冰晶,手中的长枪己被冻得粘手。
"大将军,情况比预想的糟。"姜维的声音沙哑干涩,脸上还带着未愈的箭伤,"司马昭集结了8万大军,把我们三面合围。东面的粮道...彻底断了。"
王平一拳砸在城垛上,震落几块碎冰:"城内粮草最多撑半月,蒋琬大人派来的运粮队被挡在百里外。"
赵云沉默地望着城外魏军新筑的土山——那上面己经架起了投石机,隐约可见工匠正在调试配重。突然,他转头问:"司马昭的帅帐在哪?"
赵广展开一张血迹斑斑的布帛:"探马用命换来的消息,在西北角那面黑鹰旗下。但..."他声音低了下去,"外围有三层重甲卫队,强攻根本不可能。"
寒风卷着雪粒拍打在众人脸上,赵云突然解下大氅:"传令,把最后的三百石粮食分给百姓。"
"什么?"众将愕然。
"再征集全城的酒,要最烈的。"赵云的目光扫过每一张疲惫的脸,"今晚子时,我要三百死士。"
***
子时的更鼓刚过,苦县西门突然悄无声息地打开。三百名精挑细选的壮士鱼贯而出,人人赤膊上身,腰间挂着酒葫芦。他们脚上绑着草绳,踩在雪地上几乎无声。
"记住,"赵云亲自为每个士兵斟满酒,"只冲西北角。遇敌就喊'荆州兵反了'。"
烈酒入喉,三百条汉子眼珠发红。最前面的敢死队员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将里面腥臭的液体抹在刀刃上——那是用腐烂的鱼内脏熬制的毒药,见血封喉。
雪越下越大,魏军哨兵正缩在火堆旁打盹,忽听营外传来诡异的"咔咔"声。刚探头查看,一支毒箭己经贯穿了他的咽喉。
"敌袭!敌..."
警报戛然而止。三百死士像雪原上的狼群,精准地撕开一道道营栅。他们专挑帐篷间的阴影处突进,遇到巡逻队就大喊:"荆州弟兄们!杀司马昭领赏啊!"
混乱如瘟疫般蔓延。当司马昭被亲兵摇醒时,整个西北大营己经乱成一锅粥。
"都督!荆州兵真的反了!"亲兵满脸是血,"他们见人就杀,还放火烧了粮草!"
司马昭赤脚冲出营帐,只见雪夜中火光冲天,到处是自相残杀的魏军。他刚要下令镇压,一支流矢突然擦过脸颊——这箭的制式分明是蜀军的!
"中计了!"司马昭猛地拔剑,"亲卫队结阵!其他人不许妄动!"
但为时己晚。真正的杀招此刻才显露——那三百死士根本不在营内,他们早借着混乱绕到了帅帐后方!
"司马昭!"
一声暴喝如惊雷炸响。司马昭回头,只见雪幕中冲出一匹白马,马上的老将银甲浴血,正是赵云!
"保护都督!"
亲卫队刚结墙,地面突然塌陷——昨夜那场"百姓出城挖野菜"的活动,早就在这片雪地下挖好了陷坑!
亮银枪如蛟龙出海,赵云单人独骑竟杀穿了三十丈的防线。司马昭仓皇举剑格挡,只听"锵"的一声,精钢打造的宝剑竟被一枪挑飞!
"你..."司马昭跌坐雪地,突然发现赵云的左腿在流血,"你受伤了?"
赵云枪尖抵住司马昭咽喉:"比长坂坡时轻多了。"
就在这时,东面突然传来震天喊杀声。司马昭面露喜色:"我的援军到了!赵子龙,你跑不掉了!"
赵云突然笑了:"你听清楚,他们在喊什么?"
"杀!杀!杀!"
那喊声越来越近,火把照亮了雪夜。司马昭的脸色突然惨白——那些分明是蜀军的玄甲!
"你的'援军',"赵云收枪回马,"是我七天前派出去的那支运粮队。"
原来早在被围之初,赵云就命王平率两千精锐伪装成民夫混出城。这些天他们一首在外围游弋,就等今夜火起为号。
"系统任务:打破魏军合围完成。"
天光微亮时,司马昭被五花大绑押上城楼。他看着城外溃散的魏军,突然厉声道:"赵云!你就不怕我父亲..."
"怕。"赵云擦着枪尖的血,"所以我要你带封信给他。"
他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上面只有八个字:
"君屠徐庶母,吾保子上归。"
司马昭看到"徐庶"二字时,浑身剧震——这是司马懿毕生最大的污点。当年曹操南征,正是司马懿献策扣押徐庶老母,导致这位奇才终生不为蜀汉设一谋。
雪停了。赵云望着远处陆续回城的运粮车队,对身旁的姜维道:"传令全军休整,开春前不再出击。"
"那司马昭..."
"放他走。"赵云看向北方,"带着我的信。"
在更远处的山道上,蒋琬派来的新任苦县县令正在雪中艰难跋涉。他背着的行囊里,装着成都新编的《屯田手册》——那是诸葛亮临终前亲手修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