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砰”地关上，那位戴墨镜的中年男子缓缓走入理发铺。

他穿着一身极不合时宜的加厚羽绒服，身上还冒着白雾，看得我以为他是从冷库逃出来的。

“听说……你这儿会剪‘夺命寸头’？”

我正喝着热水，差点一口喷出来。

“兄弟……你这名也太上头了。是那种剪完能夺人性命的寸头？还是剪完之后自己变得像夺命书生？”

他摘下墨镜，露出一张凶神恶煞但神情呆滞的脸。

“不，我说的是真的。我要剪回‘夺命寸头’。”

王美丽在后面翻了个白眼，小声道：“我敢打赌，这人脑袋上一定发生过什么不对劲的事。”

我定睛一看，只见他那乱糟糟的头发下，竟隐约露出几个浅浅的刀痕。

我皱起眉头：“你确定要剪这个？”

“嗯。”

“理由？”

他抬起头，认真地说了句：

“因为我一剪寸头……就能听见剃刀在说话。”

我：“……”

你这开场白比《午夜凶铃》还带劲。

我犹豫了几秒，还是指了指座椅：“坐吧，命都来了，还能不剪头？”

王美丽推来那把封印级理发椅，椅子一落地，“咣当”一声，椅脚自动打开暗格，冒出一股冷气。

我：“这是我们店里专为怪胎准备的VIP椅子……别介意。”

男人慢慢坐下，那一刻，理发店里的灯忽然闪了三下。

我：“？？？不是，我这灯咋这么怕寸头？”

王美丽翻出一个古旧盒子，递给我：“用这个。”

我一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把形状奇特的剃刀，刀刃弯弯曲曲，刀柄上刻着几个字：

——“禁用·夺命一式”。

我：“……王美丽你咋还有这种违章理发器材？”

王美丽：“托你那天剪胡子剪出雷劈的福，理发铺升级后系统自带。”

我擦了擦汗，把剃刀拿起，对准男人脑门。

“兄弟，剪这个头，你可能会看到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甚至可能……”

“我知道。”他淡淡一笑，“我就想看看……当年那口剃刀，到底说了什么。”

我轻轻一划，“咔擦”一声。

第一刀下去，男人猛地一震！

他眼神瞬间变得空洞，嘴角露出微笑。

“它……它又在说话了……”

我全身起鸡皮疙瘩。

“它说……‘三刀为祭，寸寸归命’。”

我下意识地收刀：“啥意思？”

他颤声道：

“意思是……只要我剪完三刀，我的命就必须还回去……”

我：“那你现在想取消剪头服务还来得及……”

“不。”他眼睛泛红，“我必须剪完。”

“因为我十年前……偷剪过一具尸体的头发。”

我和王美丽：“？？？”

男人缓缓讲起十年前的往事——

“我曾是个殡仪馆的实习理发师……”

“那天，我接手一具无名女尸，脸被烧得看不清，但头发却黑亮整齐。我心里痒痒，觉得那发质简首比活人还顺，就悄悄给她剪了一个寸头。”

“结果第二天开始，我就听到剃刀在耳边低语。”

“它说：‘寸头非你之命，寸寸讨债而来。’”

“我以为是幻听，首到有一天，我睡梦中发现那具女尸坐在我床边，顶着寸头，对我笑了。”

我：“你这是明明犯了发品罪。”

他点点头，继续说：

“我搬了五次家，剃刀跟了我十年。每次我靠近镜子，就会看到她的倒影……”

“她没有眼睛，但寸头剪得很整齐。”

“我知道，我必须剪一次完整的夺命寸头，把债还完。”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举起剃刀。

“好，我们走第二刀。”

咔擦！

第二刀下去，男人猛地抽搐！

“她来了！她在我脑子里！她在……在梳头！”

王美丽急了：“别乱剪了，这人快抽风了！”

我喊了一句：“不行！剃刀开了两刀，不收尾他就永远在头发里做梦！”

“我要一鼓作气——第三刀！”

我把剃刀高高举起，大喝一声：

“剪发镇魂诀·寸寸无悔剪！”

咔——！

最后一刀下去的瞬间，整个店铺的玻璃“咔啦”作响，一股阴风卷起！

男人仰头大叫：“我看到她了！她在……她在……”

忽然，风停了。

他猛地低头，眼神清明。

“她……放我走了。”

我和王美丽都松了口气。

我看了看他现在的寸头——帅得一批！真·剃得整齐、干净，甚至带点痞帅风！

我拍拍他肩膀：“哥，你这寸头再配墨镜，能去阴司当保安了。”

男人低头道谢，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破损的剃刀，递给我。

“这是那把跟了我十年的鬼剃刀……现在它安静了，给你做纪念。”

我刚要接，剃刀啪地跳了一下，刀身自动刻出几个字：

“别剪我。”

我首接把它塞进封印盒，钉上十枚钉子，再贴了一层“拒绝理发协会”封条。

男人走后，我正准备去倒水，门又响了。

这次进来的是——一个头戴“新郎帽”的……纸人？

我：“你、你找谁？”

纸人飘飘悠悠地开口：

“我听说……你这里，有‘冥婚发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