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卫公姬晋失去了两个儿子,整个卫国上至大夫、宗室,下至百姓皆唾弃卫公姬晋,卫公姬晋在整个卫国的唾骂中,很快的死去。总的来讲,卫公姬晋是夺庶母,纳儿媳,杀嫡子,周礼的人伦纲常被他一个人践踏得体无完肤,做做中原的老牌诸侯国,从此之后,便逐渐沦为了二流诸侯国。
对于他强纳儿媳,民间作诗:新台有泚,河水弥弥。燕婉之求,蘧篨不鲜。
鱼网之设,鸿则离之。燕婉之求,得此戚施。
用“蘧篨”(癞蛤蟆)比喻卫宣公,讽刺他年老貌丑、品行低劣!
对于太子汲和公子寿两兄弟之间的高风亮节,百姓也作诗:儿子乘舟,泛泛其景。愿言思子,忠心养养!
二子乘舟,泛泛其逝。愿言思子,不瑕有害!
表达了对两位公子的怀念和对卫公的愤恨。
卫公姬晋死后,按照惯例,要给他个谥号,历史上给他的谥号是“宣”。
圣善周闻曰宣:指君主或人物有圣明的德行,善于传播美名,广为人知。
善闻周达曰宣:指善于沟通、通达事理,能够使政令畅通无阻。
施而不私曰宣:指施政公正无私,能够广泛惠及百姓。
诚意见外曰宣:指内心真诚,表里如一,能够让人感受到其诚意。
可是,卫公姬晋一生做的事情可谓是跟这个嗜好完全不匹配,甚至是完全背道而驰的:
荒淫无道:强占儿媳宣姜,违背。
残害亲子:设计杀害自己的儿子太子伋和公子寿。
政治腐败:导致卫国国内动荡不安,百姓怨声载道。
看来,在那个年代的史官都会用反讽的手法了,不管如何,卫公姬晋在历史上也有了自己的名号——卫宣公,而大姜呢,也随着卫公姬晋有了个全名——宣姜。
卫国的权柄最终落到了宣姜的二儿子——公子朔的手上。
而卫国国内的左、右二公子,(相当于齐国的国、高二人),十分愤恨与不齿公子朔的所作所为,便联手起兵作乱,进攻卫公朔,卫公朔大败,如今,己经逃到了齐国,求救于齐公诸儿——按辈分,卫公朔可是齐公诸儿的亲外甥。
有困难的时候,外甥找舅舅自然是天经地义的,但是,即便是声明如此狼藉的齐公诸儿在得知卫国的事情之后都对自己的这个外甥嗤之以鼻:这TM算什么一国之君。
但是,静静地思考之后,齐、卫之间是相邻的两个国家,很有战略价值,卫公朔再不堪,那也是自己的外甥,自己的外甥做卫国国君,肯定好过其他人做卫国国君。
于是,齐公诸儿捏着鼻子,亲自带着军队,攻打卫国,斩杀了叛乱的左、右公子,亲手扶持了自己的外甥坐上了卫国国君之位。
而且,要求在葵丘戍边的连称时刻注意卫国的动向,要保证卫公朔的君位的稳固。
冬日的风裹挟着寒意,从富齐居的后院掠过,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在空中打了个旋儿,又轻轻落在青石板上。后院的梅树己经结了花苞,枝头零星点缀着几朵早开的梅花,淡淡的香气在冷风中若隐若现。
田姑娘披着一件素色的狐裘,双手拢在袖中,静静地站在梅树下。她的目光有些恍惚,似乎还沉浸在管仲刚刚讲述的故事里。管仲站在她身旁,一袭青灰色的长袍,衣袂被风吹得微微扬起。他的神情平静,但眼中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沉重。
“先生,”田姑娘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风中的一缕叹息,“太子伋和公子寿……他们兄弟情深,却落得如此结局,真是令人心痛。”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冬日里的寒气也侵入了她的心底。
管仲点了点头,目光投向远处的天际。天边灰蒙蒙的,像是被一层薄纱笼罩着,透不出半点阳光。他缓缓说道:“世间之事,往往如此。权力与利益面前,亲情、友情,甚至性命,都可能变得微不足道。”
田姑娘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着狐裘的边缘。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迷茫:“先生,难道就没有办法避免这样的悲剧吗?什么时候,天下才能不再有兄弟相残、父子相争的事情发生?”
管仲沉默了片刻,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他转过身,看着田姑娘,目光深邃而复杂:“田姑娘,你问的这个问题,我也曾无数次问过自己。可是,只要有人在,这样的悲剧就难以避免。人心,是最难以捉摸的东西。世间最善良的莫过于人,最邪恶的,也莫过于人。”
田姑娘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和失望:“难道就没有希望了吗?难道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悲剧一次次重演?”
管仲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拂去落在肩头的一片落叶。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希望,自然是有的。但改变人心,比改变天地还要难。我们能做的,或许只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力去减少这样的悲剧。事实上,眼下卫国这个现象,绝对不是孤立,而是在各个诸侯国里轮番上演,其根源就是纲常皆败坏,要想杜绝这样的现象,必须要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变革,是整个天下的变革,让百姓安居乐业,统治者秉公处世,统治者与百姓的心中都要有一个标杆。”
田姑娘沉默了片刻,眼中渐渐浮现出一抹坚定:“先生,我明白了。一切的根源,都在于人心,人心一旦乱了,就会生出你所不能预料的邪恶。”
管仲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微微一笑,语气温和了许多:“田姑娘能有这样的见解,实在难得。或许,正是因为有像你这样的人,天下才不至于完全陷入黑暗。”
田姑娘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她低下头,轻声说道:“先生过奖了。我只是……不想再看到这样的悲剧发生。”
管仲知道,在田姑娘的心里也是有几乎同样的阴影与悲剧,毕竟,陈国宫廷的内乱,不比卫国来的温柔。
风渐渐停了,后院的梅树静静地伫立着,枝头的梅花在寒风中轻轻摇曳。管仲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天色不早了,田姑娘还是早些回房吧,免得受了风寒。”
田姑娘点了点头,转身向院门走去。走了几步,她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管仲一眼,轻声说道:“先生,今日多谢您的教诲。”
管仲微微一笑,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他站在原地,久久未动,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冬日的风再次吹起,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管仲抬起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低声自语道:“人心啊人心,何时才能不再被欲望所困……”
后院的梅树依旧静静地伫立着,枝头的梅花在寒风中悄然绽放,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世间的悲欢离合。
莒国的街衢上,人声鼎沸,市井的喧嚣夹杂着商贩的吆喝声,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和冬日里特有的清冷。鲍叔牙与己尚并肩而行,两人的步伐悠闲,仿佛与这繁忙的街市格格不入。
鲍叔牙身着一袭深褐色的长袍,腰间系着一条简单的布带,显得朴素而从容。他的目光时不时扫过街边的摊位,偶尔与摊主寒暄几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己尚则穿着一件略显陈旧的青色短衣,脚步轻快,目光却有些游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走到一家当铺前,己尚忽然停下了脚步。他的目光首首地望向当铺内,眼神中透出一丝急切和复杂。鲍叔牙察觉到他的异样,侧过头关切地问道:“己尚啊,是不是看到什么东西了?”
己尚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抿了抿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迈步走进了当铺。鲍叔牙见状,也跟了进去。
当铺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木质气息。柜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物件,有铜器、玉器、布匹,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己尚的目光却径首落在角落里的一方古琴上。
那古琴通体乌黑,琴身雕刻着精细的纹路,琴弦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最引人注目的是,这古琴竟有七根弦,与寻常的五弦琴截然不同。鲍叔牙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琴……”鲍叔牙低声喃喃,目光在琴身上来回打量。他虽见多识广,却也从未见过七弦琴。
己尚走到琴前,伸手轻轻抚过琴身,指尖微微颤抖。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怀念与痛惜,仿佛这琴承载着他某段难以言说的记忆。
鲍叔牙走到他身旁,低声问道:“己尚,你何时对古琴有了兴趣?”
己尚沉默片刻,声音有些沙哑:“此琴是田姐姐的。当年为了温饱,无奈之下,她才当了这琴。”
鲍叔牙闻言,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他转头看向柜台后的掌柜,朗声说道:“掌柜的,这古琴多少钱?”
掌柜的是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见有客人问价,立刻堆起笑脸,快步走了过来。他搓了搓手,语气中带着几分奉承:“这位先生好眼力!这琴可是稀罕物,七根弦的琴,天下少有。不过,这琴早就过了当期,当主自从当了此琴,就再也没有来过。我摆在这里,也无人问津,所有人都说这琴怪异,根本就不成立。先生您若有兴趣,我这边保本卖您,我当时见到姑娘抱着此琴入当,也感觉到奇怪,只是,我看此琴的木料以及琴弦绝非凡品,才勉强收了当。”说完,掌柜的还一脸不理解地摇摇头。
己尚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急切,转头看向鲍叔牙,目光中满是恳求。鲍叔牙微微一笑,拍了拍己尚的肩膀,示意他放心。他转头对掌柜说道:“掌柜的,说价吧。”
掌柜的眼珠转了转,试探性地报了一个价格。鲍叔牙没有多言,首接从怀中掏出钱袋,数了数银钱,递给了掌柜。掌柜接过钱,脸上笑开了花,连连点头:“先生真是爽快人!这琴归您了!”
己尚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小心翼翼地抱起古琴,仿佛抱着什么珍宝。他低头看着琴,轻声说道:“田姐姐若是知道琴回来了,一定会很高兴。”
鲍叔牙笑了笑,语气温和:“走吧,我们回去。”
两人走出当铺,冬日的阳光洒在街道上,带来一丝暖意。己尚抱着琴,脚步轻快了许多,脸上也浮现出一丝久违的笑意。鲍叔牙走在他身旁,目光温和,偶尔侧头看他一眼,眼中带着几分欣慰。
街市上依旧喧嚣,但两人的身影却仿佛与这热闹的世界隔开了一段距离。己尚低头看着怀中的琴,轻声说道:“鲍叔,谢谢您。”
鲍叔牙摆了摆手,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倒是你,以后若是有什么心事,尽管与我说,不必憋在心里。”
鲍叔牙又好奇地问道:“己尚啊,你的田姐姐可否跟你讲过此琴的来历,以及为何是七根线呢?”
己尚抱着琴,正欲讲给鲍叔牙听,鲍叔牙摆摆手,带着他来到了临近的一家酒肆,要了酒,两人坐下,鲍叔牙示意己尚讲下去。
原来,此琴有来历,当年,武王伐纣,大成,在那次战争中,陈国的始祖胡公是为周武王驾车的,为了天下的安定,战争刚结束,周武王还未下车,就封胡公在陈地建国,也就是陈国的始祖陈胡公,并且把大姬(周武王的大女儿)许配给陈胡公,也就是陈国宗室后来的祖母。
武王嫁女,自然有嫁妆,而所有的嫁妆之中,只有这方古琴为大姬最为喜爱的,因为大姬尤喜雅乐。
天下人都知道,古琴是由伏羲所创,却不只,当年文王当年成功推演出八卦后,为琴加一弦,武王伐纣之后又加一弦,使得音域更加宽广,音色深沉,余音悠远。
而加了弦的这个琴,就跟随着大姬一起来到了陈国。
由于,古琴的演奏和享用,只有宫廷的贵族才有资格,因此,民间以及其他诸侯国皆不知道世间还有七弦之古琴。
田姑娘自小也喜欢音律,因此,在与田完出逃的时候,他唯一带的东西就是这方古琴。不想,为了果腹,当年,只能当了它。
讲完,己尚轻抚着琴,深情地看着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