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怕出名

大齐春秋 垂死的吉他手 5766 字 2025-07-08 17:38

鲍牙遣使所有的伙计,化整为零,各带一部分财物分别从不同的小路离鲁回齐,只剩下夷吾与自己同路,夷吾一句话也不说,一切听从鲍牙的安排。

鲍牙说:“夷吾兄,如今事情己经做完,你我二人东去莒国看看如何,琅琊山风景秀丽,且人杰地灵,一起畅玩一番,不知兄长是否愿意同往?”

夷吾笑了笑,语重心长地说道:“牙兄如此安排,是否是因为我们做了这一票买卖担心鲁国的商号联手对我们下黑手?”

鲍牙说:“一切都逃不过夷吾兄的眼睛啊。不错,夷吾兄的惊天手段,想必己经使得鲁国商号的最终利益者恼羞成怒了,如今乱世之下,他们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的。我们东去莒国,一来呢,可以纵情于山水一;二来呢,鲁国刚跟莒国结下了梁子,只要我们跨进莒国境内,就会非常安全。”

夷吾说:“牙兄果然思虑周全,你之前如此安排,我大概也猜测到一点,只是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即使是影响到商号的利益,区区商号的掌柜,能使出什么手段呢?”

鲍牙一本正经的说:“夷吾兄有所不知,之前与我违约的五大商号,背后的势力只有一个人——申嵬,其实,申嵬其人,无足轻重,只是他的叔父是鲁国重臣申繻,介于这一层因果,我不敢冒险,况且,兄与我一见如故,我不能因为我的事情连累你引火烧身。”

夷吾摇摇头说:“牙兄言重了,既然你我二人约定过了,而且,我也沾染了其中的利润,那么,你我之间何谈连累二字呢?只是,我听说申繻是一个睿智清明之人,断不会行如此下作之事吧?”

鲍牙哈哈大笑:“申大夫自然是德高望重,不会行如此下作之事,只是这个申嵬则不同了,此人见利忘义,倚仗着申大夫是自己的叔父,几乎垄断了整个曲阜的所有买卖,此次,违约于我,肯定是出自他的手笔,不用想,肯定是有人用比我更高的价格收购他的绢布,而此番,夷吾兄的神鬼手段,使得申嵬损失过重,我们不得不防啊。”

夷吾说:“牙兄此言在理,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吧。”说着,翻身上马,二人奔向曲阜的东城门而去。

而此时,吃了闷亏的五大掌柜也正在申嵬家里,向申嵬汇报今年绢布买卖的最终结果。五大掌柜皆吓得不敢抬头,故做一副极度委屈的状态,申嵬气不打一处来,不仅仅是因为金钱上的损失,更让他气愤的是竟然有人在他的一亩三分地上下如此阴狠之手,在骂退了面前的五大掌柜之后,便急匆匆地去了叔父申繻的府上。

申繻听了侄子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完之后,一句话没说,像是在想什么,申嵬还想说什么,刚张开嘴,就被他以手势给制止住了,沉思了一会,方才站起来:“你可知对方的姓名和来历?”

申嵬说:“鲍牙,齐国人,其父出仕于齐国,我们合作了数年,不曾想他会使出如此手段。”

申繻怒目瞪向申嵬,厉声说道:“你不曾想他会使出如此手段?那你倒是说说说看,他鲍牙能否想到今年的你会对他失约?作为一个买卖人,你失去了起码的信用支撑,以后谁还敢和你做买卖,作为鲁国大夫的侄子,你更是不把我的名节当回事,你做这种损人还不利己的事儿,倒怪起别人了,还有,你来告诉我这些意欲何为?”

申嵬委屈地说:“叔父,我咽不下这口气,明明被欺负的是我,你为何偏迁怒于我,更何况,我是你的侄儿啊。”

申繻摆了摆手,不再说话,又开始了沉思,一边的申嵬动也不敢动,就那样可怜兮兮地站着,以好奇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叔父。

片刻之后,申繻说:“他们一行人等住在何处,可还在城中?”

申嵬说:“绢布交易己经完结了,就在今天一早,他们准备离鲁回齐了。因此,我才来找您给个主意,帮我出了这口气。”

申繻神秘地说:“交给你一个任务,你现在,遣使下面所有的人往离开曲阜的各个方向各派数人等追上鲍牙等人,每路人,我给你配一个兵士,持我的手令,切记要好生地与之沟通,就说老夫有心结交他们,尽可能把他们都带回来,不,是请回来,如果你把他们一行人请回来,你就大功一件了,我会去跟君上为你邀功,另外,每一路人马带一份儿厚礼,如若他们执意不肯来,就把礼物双手奉上,顺便告诉他们老夫名讳,说老夫愿意结交他们,日后,到了曲阜,随时可以到府上一叙!”

说完,申繻就开始吩咐府中甲士准备配合申嵬的行动,而申嵬不知所以地说:“叔父,你如此这般,倒叫我想不明白了。”

申繻笑了笑说:“你且去做,就是了,等回来,我再告诉你,切记,不管能否请得回来人,务必不能怠慢了那些人。”

申嵬说:“那也不需要那么多路人马啊,只要顺着从曲阜到齐境的路追去不就可以了嘛?”

申繻说:“能用出如此神鬼手段的人,岂可想不到你会报复他们?他们一行人定的分成了几路,从不同的路回齐国的。另外,你带一路人,出东门,往莒国方向追去,一定要快,如果我猜测不错,他们极有可能绕道莒国,从莒国进入齐国境内。”

申嵬说:“不可能吧,那得绕多远的路啊。”

申繻厉声说道:“你着手去做即可,切不可懈怠。”

申嵬不便再说什么,便领命安排下去了。

而另一边的齐国境内,一个华丽的贵族府邸中,有主仆二人,也正在议论管、鲍二人在鲁国的惊天手笔。

只见主人听了仆人陈述之后,略加沉思,对那仆人说:“既是我齐国之人,你务必要打听此二人的来路明细,速速报于我知。”

仆人说:“小的己经打听过了,管夷吾,乃当今国中大夫管至父的同族侄儿,但由于管夷吾家道中落,因此,叔侄两家极少来往;而鲍牙此人的父亲,鲍敬叔为亦为当今国内的大夫,只不过鲍牙此人不甘于做一个闲散公子,况且家中排行老三,日后无法继承爵位,因此,己经经商多年,常年游走于列国之间。”

主人听后,嘱咐道:“再去打听更家详细的底细来,切记,要暗中打听,勿要叨扰到二人,即便有一天要面对面了,也一定要识大体,知大礼,晓大义。总之,不可得罪。”

仆人点头附和道,主人大手一挥,示意仆人退下。

继而,这位尊贵的主人望着门外的府邸水榭,彻底陷入了沉思,他在思考什么?我们不得而知。

这位主人,地位显赫,是目前齐国君候禄甫的三公子小白,对于承袭齐国大统来讲,他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但是,看透了宗室制度,为了自保也好,为了日后不被时代没落也罢,招揽人才为己所用,也是必要的生存方式。

仆人,名为竖刁,按照血统来讲,也是齐国公室子弟,但是在宗法制之下,到了他这一代,就没落了,成为了小白的家仆,为了生存,尽心尽力得为小白打理着家事,成为了小白得力的大管家。

此次用高价撬掉鲍牙一年前的订单的就出自于竖刁之手,一来,想通过此事为自家主人募集大量的资金,以图后事;二来呢,也想通过此次交易,跟鲁国的大夫之侄搭上关系,便于日后行事。

哪曾想,自己的如意算盘竟然被管、鲍二人轻易地化解掉,更重要的是,二人的神鬼莫测手段,可谓是让自己防不胜防。

即便,最终也顺利拿到了大量鲁縞以维持齐国国内的生意,但总得来说,申嵬在交付订单上所溢出的成本,自己也是承担了一部分的,毕竟,人情世故的意义要大于订单的意义。

这使得他不由地对管、鲍二人恨得牙痒痒,同时也十分佩服此二人的神鬼手段。

再加上主人对二人的态度,竖刁也暗下决心——一定要让此二人为自己的主人所用,否则就。。。。。。

跟着自己的主人多年,他深知主人的内心想法,想罢,他便吩咐下去,时刻留意管、鲍二人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