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规劝鲍叔牙

大齐春秋 垂死的吉他手 4972 字 2025-07-08 17:38

春意盎然,百花齐开,虽然只有短短两个月,但是,所有的人们都觉得像是过了很长时间似的——因为,毕竟在那个时代,天天风雪连天的冬季里,实在没有事情可做,无战事,无耕作劳务,大雪漫天,也不能经常外出社交。

临淄城里逐渐地热闹起来了,万物开始复苏,人们也开始争相走上街道,去享受这美好的春季。

随着郑国、鲁国、宋国三个经商场所的彻底安定,管仲开始了商业进展的第二步。

窝了一冬天的倦意,似乎一下子被突如其来的春季暖阳给一扫而光了。

在宅院里,管仲和鲍叔牙二人准备在园子里的石桌上烹茶商议下一步的安排。

己尚在一旁为两位先生烹着茶水。

管仲说:“兄长,我们得为咱们的铺子命个名,日后我们的商队游走于列国,也好有个名号。”

鲍叔牙心不在焉地说:“是得有个名字,你做主吧,兄弟。”然后,鲍叔牙就陷入了沉思。

管仲看得出眼前的兄长似乎被什么事情所困扰着,便问道:“兄长,是什么事情如此困惑你啊,说出来听听吧。”

鲍叔牙抬起头,说:“本想专心地游走于列国,做做买卖,一辈子就这么过去,想不到如今却成为了公子小白的老师。”

管仲疑惑地问道:“这样不好吗?起码他贵为公子,做一个公子的老师,我实在想不出为什么你如此困顿。”

鲍叔牙说:“你我这种境遇,全赖宗法制所致。他公子小白只是三公子,日后根本无缘君位,也很可能沦为你我这样没落的贵族,做这样公子的老师,我还不如专心致志地经营我的买卖呢。”

管仲哈哈一笑,说道:“兄长,莫要为此苦恼。事实上,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悲观的。”

鲍叔牙知道管仲的思维角度很刁钻,但仍旧不解地问道:“愿闻其详。”

管仲说:“凡事都是有变化的,就像这大千世界,数十年前,谁能想到那么威严的周天子会成为如今这般模样呢?我们尽管尽人事,听天命即可,要我说啊,你我就本本分分的做好二位公子的老师,经营好我们的买卖,然后伺机而动,我敢保证,日后,齐国定会有巨变。”

鲍叔牙瞬间来了兴致,问道:“贤弟以为会有如何变化?”

管仲说娓娓道来:“如今齐国的局面,表面其乐融融,实际上,是暗潮涌动。你看,前些时日,国君狩猎,你我只看到二公子和三公子,为什么独独不见公子诸儿呢?”

鲍叔牙说:“这很正常啊,王公贵族都外出狩猎了,临淄城总得有守城的吧,而且,公子诸儿作为储君,留守临淄镇守都城,不是很正常的吗?”

管仲摇了摇头,说道:“兄长,你是只看表面了。兄长,在临淄城内有一个人,虽不是储君,但起居待遇都跟公子诸儿一样的人,各种地位都高于二公子和三公子,你可知否?”

鲍叔牙说:“你是说公孙无知?”

管仲笑着点了点头,说:“公孙无知,只是齐公兄弟夷仲年之子,只是齐公的侄子,按照正常来说,待遇肯定不如二公子或三公子吧,但是,他偏偏跟储君公子诸儿一样平起平坐,你可看出其中的祸乱?”

鲍叔牙立刻像来了精神似的站起来,说道:“你是说公孙无知他。。。。。。”

管仲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如今这局面,不管公孙无知有没有野心,假若你是公子诸儿,在齐公驾鹤之后,你作为新的国君,你会如何处理与公孙无知的关系?”

鲍叔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兄弟说的是,可这也不足以。。。。。。”

管仲接着说:“你再想一想,原本君上的小女儿小姜是许配给郑公子忽的,为什么郑公子忽会第二天就拒婚,招呼不打就走了?我可是听说。。。。。。。”说着,就在鲍叔牙的耳边悄悄地说了起来。

鲍叔牙惊讶道:“怎么可能,他们可是。。。。。。”

管仲笑着点了点头:“此事应该不是空穴来风,据我得到的消息,此事还是公孙无知撞破的,并且,当天在庆功宴上,是公孙无知给郑公子忽敬的酒,如此一来,郑公子忽为什么第二天就带着郑国军队不辞而别,就能想明白了吧。还有,这些事情是被谁散落到民间的,不言而喻了吧?再想想为什么,快一年了,国内硬是没有公子诸儿的任何事情,要知道,作为储君,他在朝堂之上可是有一定的话语权的。”

鲍叔牙突然有失望地说:“即便如兄弟所说,那我作为三公子的老师,也是没有出头之日的,他毕竟是三公子。”

管仲微微一笑,说:“兄长,何必如此呢,这不像是你的本性啊。我们兄弟二人今日约定一下如何?”

鲍叔牙说:“什么约定?”

管仲笑着说:“你们今日约定,各自辅佐自己的学生,假若有一天,谁的学生坐到那个位置,谁就要引荐对方给他的学生。”

鲍叔牙惊讶地说:“你就那么肯定齐国会有巨变?”

管仲说:“兄长,且耐心等候,积蓄力量,不会错的。何况,我看那三公子小白,也是仪表堂堂,并且为人宽厚,特别是对待国、高二氏,那是尊重有加,要知道,如今除了齐公,能够影响齐国未来的非国、高二人莫属了。”

鲍叔牙点了点头说:“听兄弟此言,倒真是那么一回事。哦,对了,刚才你说要给我们的铺子命名,你可想好了名号?”

管仲略微一想,脱口而出:“融义斋,如何,兄长?”

鲍叔牙口中念叨着,说:“融合,道义,不错,就这个,融义斋。”

管仲笑了笑,问道:“兄长,方才兄弟我所规劝的是否解除了您内心的块垒呢?”

鲍叔牙笑着说:“论眼光和格局,我实在不如你,我没有你看得那么长远。假若果真如兄弟你所预料的,我的学生坐到了那个位置上的话,我一定会鼎力举荐你。”

管仲说:“兄长,我也会的,让我们携手共同打造一番事业吧。”

鲍叔牙似乎是刚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问道:“只是,兄弟,我有一事想问个明白,不知,你是否能为我解答。”

管仲说:“兄长尽管问来,兄弟我知无不言就是。”

鲍叔牙想了想,问道:“假如真如你所预料,有一个公子坐到那个位置了,我们其中一个要背叛自己的学生,那样做,不是违背了社会吗?”

管仲闭上眼睛略微地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说道:“兄长,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认为,男子汉大丈夫,如果为了一个人的私利而愚忠到最后,那才是真的愚呢。我要做大事的话,我就要做为天下的大事,我要效忠的是这个国家,我要为的是天下百姓安定,而并非效忠某个人,假如我的学生坐到了那个位置,而他不似人君的话,我也会离开他的。”

鲍叔牙一脸复杂的表情,看着眼前的兄弟,没有说什么,只是微笑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