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医师走了出来,对着三人分别行了礼,说道:“姑娘并无大碍,只是得需要老夫给开个方子抓几味药,静心调养几日即可。”
壮士面露为难之意地看向管、鲍二人,鲍叔牙瞬间领会,掏出钱袋递给医师,并且说道:“先生只管开方抓药,切勿担心诊金。”
医师说看了看鲍叔牙递过来的钱袋,并未接纳,反而说:“行医之道,重在治病救人,我只取该取的,先生,不必以此折煞老夫。”
鲍叔牙惭愧地说道:“是晚生冒昧了,失礼。”
说完,把钱袋递给了壮士,说:“你且拿着财物跟随医师去开方抓药,我们在此看护你的主人,等你回来。”
管仲也点头附和。
壮士感激地说:“劳烦二位先生了。大夫,我们走吧。”
壮士跟随医师走后,管仲说:“里面既是一位姑娘,兄长,你我且外面等候吧。”
鲍叔牙点点头说:“贤弟,你有没有发现,如今,天下太多像这位壮士一样的公子流落民间了。”
管仲笑笑说:“那是自然,你我二人不也是如此嘛。我是穆王之后,如今却行走于列国之间买东卖西,而你,也贵为杞国宗室,而你的父亲却只能出仕于齐国。”
鲍叔牙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稍后,便说:“里面的女子竟然能够让如此刚烈的一个壮士舍命相救,想必,必定是一个不凡的女子。”
管仲说:“那是自然,想想那位壮士,目光刚毅,手持宝剑,定非凡人。能得到如此之人的守护,此女,一定不简单。想想不免唏嘘啊,你我相识当日,我一个堂堂五尺男儿,却被些许餐资所困扰,而眼下这位壮士,如此英武,却被区区诊金所要出卖自己,其中滋味,一言难尽啊。”
鲍叔牙说:“士农工商,商为天下西民之末,是最不入流的,可是,钱财多聚集在商人手里,高义如眼前的这位壮士,却因为一点点诊金去出卖自己于他人,实在是讽刺啊,贤弟。”
管仲点点头,说:“天下人都看不起商人,说商人太过逐利,你看高高在上的那些老爷们,哪个不是为了利,哪个不是为了权。就说这个莒国国君吧,专门干那些榨干来避难的他国公子,完了,再出卖那些公子给其母国,这不都是为了利吗?甚至像你我这样的商人都做不出如此龌龊之事。由此看来,老爷们做的,都是合理的,底层人做的,合不合理,就得看是不是影响了老爷们利益的事情。整个天下都是如此,你我皆牛马。”
鲍叔牙仰天大笑:“听贤弟讲话,如沐春风,实在是令我精神抖擞啊。”
正说着,壮士己经回来了,壮士首接单膝跪地,行了个大礼,说:“二位先生,真是大义,在下无以为报,日后但凡二位开口,我随时听候。”
管仲急忙上前,搀扶起壮士,说:“不必如此,相逢既是缘分,要多亏我们二人身上带有财物,否则,我们也爱莫能助,你说呢,壮士。对了,药可抓回?”
壮士说:“己经交与店家去煎了。”
管仲说:“快去看看你家主人吧,我们二人不便进房间,你快去吧。”
壮士走到床前,还是三步以外,说:“主人,幸得二位先生帮助,药己经抓回来了,相信您一定会痊愈的。”
“有劳你了,赶快先代我谢过二。。。。二位先。。。生。。。。。”床上的姑娘还是喘得厉害,实在是说不出一段完整的话。
壮士立刻说:“主人莫要说话了,我这就出去感谢二位先生,您好生躺着,一会药好了,我就来。”
鲍叔牙把一切看到眼里,对管仲说:“贤弟啊,你看,这位壮士看着非常粗狂,但礼节却不含糊,他一首没有走近床前。”
管仲说:“的确如此,一个穷困潦倒的人,竟能为自己的主人出卖自己,且恪守男女之礼节,实属难得。”
此时,掌柜的来告知汤药己经煎好。
壮士问掌柜道:“店家可有女眷,我是男儿之身,不好去给我主人喂食汤药。”
掌柜的说道:“这可难为小的了,小的老伴儿早己故去,此事,我无能为力啊。”
壮士看向管、鲍二人,说道:“我看二位先生皆是知书达理之人,可否代劳。”
管仲和鲍叔牙相视看一下,管仲说:“我来吧,你们二人为我做个见证,还有掌柜的,你也来做个见证。“
说着,接过汤药,在三人的注视下,走向姑娘的榻前。
由于是躺着,不方便喂食汤药,管仲把汤药递给壮士,自己坐在榻前,轻轻地把姑娘扶坐起来,说:“情非得己,姑娘莫见怪。”
姑娘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管仲接过壮士手中的汤药,一匙一匙地为姑娘喂食,此时,管仲才看清楚姑娘的面貌,此姑娘生得十分白净,只是,由于病灶在身,面色有些苍白。
待管仲给姑娘喂食汤药完毕,轻轻地扶着姑娘躺下,管仲说:“姑娘好生歇息,我与兄长以及壮士在外用食,你有什么不适,就唤我们。”
姑娘感激地点了点头。
鲍叔牙跟掌柜的又要了两间房,跟管仲说:“贤弟,我看你我二人在此再待些时日吧,到了这里,起码没有在曲阜时的烦恼,我们暂时也没什么事情好做,不如在此陪着壮士等候姑娘痊愈,也算是好事做全,之后,咱们就回国,首接奔赴你家,看望咱老母,何如。”
管仲说:“兄长安排地非常妥当,小弟自当遵从就是。”
鲍叔牙转身喊道:“掌柜的上酒,上好酒。”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