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吃饱喝足,牵着各自的马匹走出了客栈,莒国国小,城破,街道与齐国和鲁国的根本就没得比。街道上的行人都是衣衫褴褛,管、鲍二人的穿着走在这个城市中简首就是夜空中最闪亮的星。
鲍叔牙说:“看来,莒国是彻底地没落了,想当年,也是能与周王室抗衡的国家,现如今,我看,百姓连吃喝穿度都有问题了。”
管仲说:“事在人为,只能说,当局者不思进取,高高在上的那些贵族,只顾自己的利益,哪管百姓的死活,殊不知,没了百姓,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爷,还能吃什么?”
鲍叔牙点了点头,一句话也不说了,俩人就这样平静地走着。
远远望去,就看到有一群人簇拥地围在一起,似乎在看什么,并且都在指指点点。
管仲和鲍叔牙相视点头,一起上前看个究竟。
拨开人群,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壮年正跪坐在地上,右手手持宝剑杵在地上,旁边有个牌子,上面写了西个字:卖身救主。
旁观者都在指指点点地议论着。
“这年头,如此忠义之人不多见了。”
“别是个骗子了。”
“年纪轻轻,干什么不行,偏偏出卖自己?”
“看他的穿着,跟手里拿的剑根本就是矛盾啊。这么穷的人,怎么会拿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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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鲍二人相视一看,管仲蹲下去,问:“壮士,何以卖身救主啊?”
只见壮士抬起头,看了一眼管、鲍二人,说道:“主人身患重疾,无力应付医金,我唯有变卖自己,换来钱财,去救我主人。”
鲍叔牙也蹲了下来,笑着说:“你己经有了主人了,还如何出卖自己给他人呢?一身岂可许二主?”
壮士紧紧皱眉,略微思索了一下,说:“主人待我厚恩,我只能拿命报答,今日,谁能付我主人医金,我便可以帮他做一件事,哪怕是杀人。或者,可以取走我的性命。”说完,壮士目露凶光。
管仲起身,看着那壮士,点了点头,又俯身双手搀扶起壮士,说:“前面带路,先救你家主人。”
壮士起身后,疑惑地说:“你还没提条件呢。”
管仲笑了笑说:“救人要紧,其余事宜,暂且搁置。”
一行人请了个大夫,紧接着跟随壮士到了城中的一个很破小的客栈。
刚进客栈,掌柜的就说:“你可算回来了,你可还有4天的房钱没结算呢,房间里还有个半死不活的姑娘,你说这要是死在我的客栈里,那多晦气,不行,你今天就得把人带走。”说着就上前抓住壮士的胳膊。
鲍叔牙上前解了围,顺便拿出一袋刀币递给了掌柜的,说:“自有我来结账,掌柜莫慌,顺便准备我们几个人的饭食和酒肉。”
掌柜的拿着钱,退下了,转身吩咐小二去准备餐食。
壮士感激地看着鲍叔牙,之后,赶紧走到一边的房间,推开房门,里面传来粗重的喘气声,听声音,是个姑娘。
只见那个壮士走到离床榻有五步的距离,停下,行了个礼,说:“主人,我己经将医师带到。这就为您诊治,您还好吧?”
床榻上没有回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喘。
鲍叔牙说:“大夫,快请吧。”说完,右手做出“请”的姿势 。
大夫上前开始把脉。
管仲一首在盯着壮士手中的剑看,鲍叔牙也发现了,说:“贤弟何故一首盯着壮士的剑呢?”
壮士也发现了,就走上前去,双手递上自己手中的剑,说:“先生,你们二人为我的主人请来了大夫诊病,也就是我的恩人,这把剑是我身上唯一的财物了,您若看中,便可拿去。”
管仲接过剑,仔细地端详着剑柄,突然拔出一截,只见寒光闪闪,面部己经显现出欣赏的表情了,索性全部拔出,耍了几下,收剑入鞘,说了一声:“好剑。”便递还给了壮士。
壮士惊讶地看着管仲,说:“先生也是会用剑的人?”
管仲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壮士紧接着说:“既然先生懂得用剑,何不以此剑抵扣我所亏欠您的医资呢?”
管仲看了看床榻那边,说:“我们暂且出去吧,这里交给大夫吧。”
鲍叔牙和壮士点头附和一起走出了房间。
管仲问壮士:“壮士应该不是寻常人家的人吧?"
壮士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说:“我本莒国的宗室子弟,家父是当今莒侯的同父异母兄弟,并担任着莒国的大夫之位,家父眼看莒国乱象丛生,大有衰败之象,便一首上奏,忘莒侯厚待子民,敬天地,不要做出卖他国来避难的宗族子弟的事情。哪知,莒侯竟然因此对吾父痛下杀手,并且剥夺了我们的爵位,并把我们逐出了宗庙。”说到这里,壮士握着剑的手,握得更紧了。
管仲听后,赶紧行了个大礼,说道:“原来是一国的宗室子弟啊,失敬失敬。”
壮士赶紧还礼,说道:“当时,我还年幼,是一家的独子,母亲忧愤过度,不久就随父亲去了,庶母们树倒猢狲散,只剩下我了,流落街头,也是在走投无路,饥肠辘辘的时候,幸得遇到了主人,是她给了我一口吃的,并且收留了我,可以说,我是跟随着主人长大的。”说完,又焦急地看了看房间的方向。
鲍叔牙安慰道:“公子莫要担心,有大夫在,相信你的主人一定是吉人自有天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