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政出了医院，开着车来到一家咖啡厅。

他惬意地窝在咖啡厅柔软的沙发里，双腿优雅地交叠，轻轻晃动着二郎腿。

他嘴角噙着一抹狡黠的坏笑，熟练地操作手机，将那段视频发给了厉尧。

随后，他轻轻打了个响指，唤来服务员，漫不经心地浏览着菜单，点了一杯拿铁和一份小蛋糕，便又靠回沙发，眼神里满是期待，等着厉尧的反应。

另一头，厉尧刚从睡梦中悠悠转醒。

他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机，就瞧见周子政发了一个视频过来。

厉尧心里 “咯噔” 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小心翼翼地点开视频，只看了一眼，原本还有些朦胧的双眼瞬间瞪大，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呆立在原地。

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脑海中一片混乱：难道他都知道了？这个秘密终究还是藏不住了？

厉尧定了定神，想要回复周子政，手指在屏幕上犹豫地徘徊，好不容易打下 “你知道些什么？” 几个字，却又瞬间觉得不妥，赶忙删掉。

他眉头紧锁，重新编辑，如此反复几次，才终于鼓起勇气发送出去。

这边周子政等得有些百无聊赖，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

看到厉尧的消息，他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快速回复道：“当然是什么都知道了。”

厉尧那边，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忙脚乱地回了句：“你都知道了？”

“是啊，别躲我啦，多大点事儿。” 周子政一边回复，一边摸着下巴，脑海里开始天马行空起来：不能做兄弟就做姐妹呗，有啥大不了的。

想着想着，他忍不住 “噗嗤” 一声笑出了声，暗自猜测厉尧是不是因为女朋友分手受了刺激，才跑去做变性手术。

他觉得，自己作为好兄弟，自然是要体谅对方的。

于是又发了条消息：“不介意，不过躲我这么久，还是有点怪你的。”

厉尧看到这条消息，惊得瞪大了眼睛，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周子政居然不介意？这到底是他接受能力超强，还是他对他蓄谋己久?

厉尧越想越慌，双手捂着脸，发出一阵干嚎。

自己可是如假包换的钢铁首男啊，难道真的也要像宋瑞琪宋铮他们一样 “堕落” 了？

可自己睡了周子政，又不能不负责任。

那他们现在算啥关系？男女朋友？难道自己还要主动表白？

厉尧只觉得脑子乱成了一锅粥，开始心烦意乱地盘算起来。

周子政见厉尧没再回消息，便又发了条：“晚上出来喝酒，见一面？”

厉尧看着这条消息，思索了许久，终于回复了一个字：“行。”

关上手机，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心中既忐忑又有些莫名的期待。

厉尧趴在柔软的大床上，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他脸上。

对话框里"见一面"几个字刺得他眼眶发烫，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床单被攥出深深的褶皱，他翻来覆去地想：既然要见面，那是不是要打算在一起，那我应该做些什么呢？

突然，他猛地坐起身，带得床头台灯都晃了晃。

睡衣胡乱套在身上，趿拉着拖鞋就冲进浴室。

冷水泼在脸上时，镜中倒映出他通红的耳尖和眼底的血丝。

"要给个正式的交代。"他对着镜子喃喃自语，牙刷在嘴里机械地来回搅动，却连牙膏沫都忘了吐。

推开酒吧厚重的雕花门，酒架上的威士忌酒瓶折射出冷光。

厉尧扯了扯皱巴巴的领带，冲正在擦杯子的店员喊道："去买些气球回来，越多越好！再订九十九朵红玫瑰，要最新鲜的！"

店员握着抹布的手停在半空，看着老板火烧屁股般在吧台后翻找彩带，忍不住小声嘀咕："老板这是...恋爱了？"

整个下午，酒吧里充斥着气球打气的嗤嗤声和胶带撕开的刺啦声。

厉尧踩在高脚凳上挂彩带，领带歪歪斜斜地垂在胸前，衬衫下摆也从西裤里滑了出来。

汗水顺着脖颈滑进衣领，他却浑然不觉，眼睛死死盯着逐渐成型的气球拱门。

当最后一朵红玫瑰插进花瓶时，暮色己经爬上了玻璃窗。

周子政刚推开门，玫瑰的甜香混着气球乳胶味扑面而来。

他愣在原地，黑色皮衣下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

往日喧闹的酒吧被粉色气球填满，吧台摆满闪烁的小彩灯，厉尧穿着笔挺的西装，怀里抱着巨大的红玫瑰花束，正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你...你干嘛？"周子政往后退了半步，后背撞上冰凉的金属酒架。

他看着厉尧发红的耳尖和微微颤抖的指尖，心里慌的要死，难道真做不成兄弟了！

周围突然爆发出欢呼声，店员们举着手机录像，起哄声震得吊灯都微微摇晃。

厉尧深吸一口气，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你不是己经都知道了吗？和我在一起吧......"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周子政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作响，只能听见周围此起彼伏的"在一起"喊声。

"哇嘞个豆！"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没想到我们老板喜欢的是他兄弟！"

周子政猛地清醒过来，涨红着脸挥舞双手："等等！我一首拿你当兄弟，你就算那个了也不用和我在一起吧？"

他慌乱地后退，后腰撞上高脚凳，金属腿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

"我是钢铁首男，你别开玩笑了！"

厉尧急得扯松领带，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拦住他。

玫瑰花束蹭过周子政的肩膀，花瓣簌簌落在两人脚下："我也是钢铁首男！但是我要对你负责，难道你想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句话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店员们伸长脖子，连呼吸都屏住了。

"什么负责？你胡说什么？"周子政瞪大眼睛，声音都变了调。

厉尧的脸涨得通红，眼睛盯着地面，结结巴巴地说："就是那天...我喝醉了，你光着身子，我身上还有印记......"

"屁！你别胡说，那天没开空调，我热得脱了衣服！你身上的抓痕也是你被蚊子咬了自己挠的！老子还是黄花大闺男呢！"周子政边说还手舞足蹈的比划着，生怕他误会。

酒吧里先是死寂，紧接着爆发出哄堂大笑。

厉尧僵在原地，怀里的玫瑰花慢慢垂了下去，花瓣落满一地。

月光透过彩绘玻璃洒进来，在两人纠缠的影子上投下斑驳的光斑。

周子政擦着笑出的眼泪，指着厉尧歪斜的领带："我还以为你被前女友嫌弃不行，想不开去泰国变性！"

厉尧恼羞成怒，抓起一朵玫瑰砸过去，却被周子政灵活地躲开。

两人追打着穿过满地气球，此起彼伏的爆破声里，所有尴尬与误会都化作了年少轻狂的笑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