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村有个古老的风俗,人死之后,尸体不能立刻下葬,要停灵三天。亲朋好友会在灵堂守夜,以示敬意。这期间,不能让灵堂空着,否则,魂魄会孤独无依,甚至……被不干净的东西盯上。
我叫陈宇,三年前回村奔丧,亲眼经历了一场至今想起仍心悸不己的恐怖经历。
那是我三叔死的那年。
三叔平时身体倍儿棒,才五十出头,平时下地干活都能扛一百斤水泥。结果某天突然心口一闷,仰倒在地,人就没了。医生说是猝死,但村里人都不信,说三叔最近“不干净”。
怎么说不干净呢?有人说他前些天夜里回家,路过村东头的荒屋,捡了个东西。那地方,早就被村里人忌讳了几十年,没人敢靠近。听说那屋子里以前死过人,而且是个小孩,十几岁,吊死的。
那天是三叔的头七,灵堂设在村里的祠堂里。
我因为是家里年轻人,被安排守夜,和几个同龄表哥轮流。那天晚上,轮到我和我表哥小伟守夜,时间是凌晨一点到三点。祠堂里光线昏暗,只点着两根蜡烛,一副白布帷幕挡在棺材前,棺材里就是我三叔的遗体,头朝里脚朝外。
屋子安静得能听见蜡油滴落的声音。
起初一切都正常,我们还偷偷玩了会儿手机。但大概到了两点,我总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好像有什么东西盯着我们。我看向窗外,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始终存在。
“你听见没?”小伟突然问我。
“听见什么?”我抬头。
他脸色不太好:“有小孩在笑,哼哼唧唧的那种。”
我当时就僵住了。祠堂外根本没人,凌晨两点,村里狗都不叫,哪来的小孩?
我们闭上嘴不敢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棺材和灵位。烛光忽明忽暗,一阵风从门缝里钻进来,烛火猛地一跳,我清楚地看见——帷幕后,有双小脚晃了一下。
不是我三叔的脚,那双脚细得像筷子,穿着破旧的布鞋,脚尖一下一下轻轻点地,好像一个小孩藏在帷幕后面荡秋千似的。
“你看见了?”我声音颤抖。
小伟点点头,嘴唇发白,手指着蜡烛,说:“我刚才看到,那火苗朝后飘,是有人在后头吹。”
我鼓起勇气站起来:“不行,我们得把帷幕拉开看看。”
小伟死活不敢动,我就自己走过去,慢慢地拉开那帷幕。
结果……什么都没有。棺材安静地躺着,地面干干净净。小孩的脚、笑声,统统不见了。
可我正要转身的时候,耳边传来一个孩子的声音,轻轻地、在我耳边说了西个字——
“你看我吗?”
我猛地一回头,空无一人。
我发誓,那声音不是幻觉,就在我脖子右侧,吐气都能感觉到。
我和小伟吓坏了,跑到祠堂外点香求平安。第二天我们告诉了村里的老人,大家都变了脸色,说三叔怕是“冲了小鬼”。
“那地方出过事,不能乱碰的。”村长沉声说,“以前那个吊死的小孩,他的魂锁在那口破井里,谁要是带了东西出来,就等于给他找了新身体。”
我们才意识到三叔捡的东西可能就是钥匙。
更诡异的是,三叔的尸体开始发生变化。
原本安静的脸,变得扭曲起来,嘴角像是笑着,但那笑容……太瘆人了。手指变得苍白、细长,就像——小孩的手。
村里请了一个老道士,六十多岁,住在镇外山里。他到祠堂后没说话,只是让我们点了西十九炷香,围着棺材摆成阵。他自己则坐在灵堂门口闭目打坐。
夜里一点整,**“咯吱”**一声,棺材盖子竟然自己动了一下。
我们吓得几乎瘫倒,道士睁眼,猛地抛出一张符纸贴在棺材上,嘴里大喝:“童魂作祟,速速退散!”
棺材里发出**“嘻嘻嘻”**的怪笑,一道黑影从灵位后方飞快地窜了出来,冲向门口,竟穿透了木门,消失在黑夜中。
老道士擦了擦汗,说:“没完,得找东西封锁那口井。”
我们第二天跟他去了村东头,果然在荒屋后面找到一口被碎砖盖住的旧井。井口周围全是爪痕,像是有什么东西曾试图爬出来。老道士做了场法事,把一尊小木人投进井里,封了七重符咒,这才安心离开。
从那以后,再没发生过灵堂闹鬼的事。三叔也安稳入土,灵位上的照片终于恢复了平静的笑容,不再诡异扭曲。
而我,也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
灵堂不能空,小孩不能惹。
哪怕只是无意中碰了他们的东西,他们……也会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