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或挚说完那句话，沉默了良久。

久到姜述怀都觉得跟前的不是人，而是一根枯木。

外表布满风雨留下的刻痕，但还矗立在原地，让人觉得稳重坚韧。

其实内里己经被虫蛀空，也许就是在下一秒就会轰然倒地。

终究还是姜舒怀打破了沉默

‘‘你去休息一会吧，我打扫这里’’

黎或挚抬起头，强挤出一抹笑

‘‘不用，我怕你把扫把弄折了’’

姜述怀看着他笑着，好像刚才红着眼睛的是另一个人。

‘‘你还是别笑了，有点瘆人’’

果然下一秒就遭骂了

‘‘滚呐，姜狗你有病是不是!’’

黎或挚拿着扫把，收拾着一地的狼藉。

‘‘你走不走？这么晚了？’’

闻言，姜述怀转身坐回沙发上，看着窗外漆黑的夜幕，雨滴拍打在窗户上。

‘‘外面还下着雨，你觉得我开车回去安全吗?’’

黎或挚打扫完，抱臂坐在姜述怀身边，翻了个大白眼。

‘‘您老不要命飙车的时候，也没见你那么惜命’’

姜述怀摸了摸鼻子，试图展示自己的价值

‘‘我明天可以开车送一一去学校，而且这离学校近，懒得折腾’’

黎或挚摆了摆手

‘‘随便你，我去看看一一’’

黎或挚动作极轻得打开房门，。

房间内漆黑一片，借着月光，看清床上的人紧闭着双眼，眼角还带着泪痕。

‘‘睡着了。’’

黎或挚被身后突然的动静吓了一激灵。

他退出房间，关上房门。

‘‘不是，你有病吧。跟鬼一样’’

黎或挚双眼瞪大，炸毛。

姜述怀没搭理身后炸毛的黎某，自顾自的走近隔壁的房间

‘‘你把被子放哪了?’’

黎或挚阴沉着脸走进来，从柜子里拿出被子，扔到地上。

姜述怀铺好，躺在上面闭上眼。

他突然开口‘‘陈谈......’’

刚说两个字，灯被按灭，就听床‘吱呀’响了两声。

就听黎或挚略显疲惫的的声音

‘‘累了，睡觉吧’’

姜述怀将手臂枕在头下，识趣的没有在出声。

隔壁房间中，陈皖意靠在床上，手机屏幕微弱的亮光映照出她苍白的脸庞。

她正努力搜索着有关景家新任掌权人的照片，但是一无所获。

好像刚才在电视上一闪而过的背影是她的幻觉一样。

陈皖意双手紧攥着手机，指尖都有些泛白，好像那股无形的藤蔓又卷土重来，紧紧缠绕着她，首至鲜血淋漓也不肯松开。

三人心思各异，终究是一个不眠夜。

次日一早，三人顶着黑眼圈坐在餐桌旁，麻木的吃着早饭。

陈皖意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去收拾书包了。

姜述怀和黎或挚不一会就吃完了，三人一块出门。

姜述怀平稳的将车停在了九中门口，

陈皖意拎起书包

‘‘我走了，拜拜黎哥姜哥’’

黎或挚笑着回应，叮嘱她放学回家，不是那个‘家’

陈皖意点头表示明白了，刚要走。

姜述怀打开车门下车，对着陈皖意温和的说

“一一，稍等一会”

说完，他走向马路对面的小超市。

没一会他就走回来，将一个袋子递给陈皖意。

陈皖意打开一看，是一瓶奶和两个三明治，一些小零食。

姜述怀摸摸陈皖意的头，叮嘱道

“你早餐没怎么吃，饿了就再吃一点”

陈皖意水眸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温润如玉的男人，

“谢谢姜哥，我会吃的”

姜述怀笑着捏住陈皖意的脸颊，纠正到

“叫哥哥，姜哥感觉我像什么团伙老大一样”

陈皖意被他逗笑，眉眼弯弯，看起来终于有了几分该属于这个年纪蓬勃的生命力。

“走啦，一会再迟到了”

陈皖意走近校门，冲他们笑着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