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军粮运输 —— 归钟押粮,李自成贪睡误事

明未闯王新传 西门一刀 5188 字 2025-07-02 11:41

八月的官道在烈日下蒸腾着热浪,三十六辆粮车碾过被晒得发软的黄土,车轮轴发出吱呀的呻吟,惊起路边栖息的麻雀。归钟骑在枣红马上,圆脸蛋被晒得通红,腰间朱凯特制的镇物锦囊随着颠簸叮当作响,里面装着归二娘塞的川贝粉和半块硬糖。他时不时掀开粮车篷布查看,小鼻尖动了动:“小麦没受潮,粟米也严实,就是……” 目光扫过队伍末尾横躺的身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李自成正西仰八叉地躺在最后一辆马车上,酒葫芦滚落在金黄的麦堆里,鼾声如雷。他的大刀枕在脑后,刀鞘上还沾着昨夜烤野兔的油渍,任由战马慢吞吞地跟着队伍,马蹄踢起的尘土落在他敞开的衣襟上。归钟刚想策马过去叫醒他,忽听前方传来 “轰隆” 巨响 —— 三辆粮车突然陷进新挖的陷阱,车辕断裂的脆响混着劫匪的呼哨声刺破热浪。

“护粮!” 归钟抽出朱凯特制的铜哨,尖锐的哨声划破天际。他转身欲唤李自成,却见后者仍张着嘴酣睡,口水顺着刀疤纵横的脸流到衣襟上,酒葫芦在麦堆里晃出细小的波纹。蒙面劫匪举着明晃晃的刀从道旁土丘冲下,火把点燃了粮车篷布,浓烟滚滚中,归钟咬牙闭眼,双掌迅速结出 “虎形印”—— 这是神拳门秘传的 “千里追踪术”,需借虎形劲力凝聚嗅觉与听觉。

他伏在马背上细嗅,空气中除了烟火气,还残留着劫匪战马的汗腥味,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桐油味 —— 那是修补车轴的气味。车轮陷坑时的震动在黄土上留下深浅不一的车辙,归钟循着车辙印的偏移角度,判断劫匪劫粮后必往西北青羊岭方向撤退 —— 那里地势险峻,便于隐蔽。

三日后,当李自成在营地转着空酒葫芦发呆时,归钟的枣红马突然从尘雾中奔来,身后跟着整队粮车,篷布上的焦痕被仔细修补过。李自成蹲在地上啃干粮的动作猛地僵住,看着归钟跳下马来时腰间锦囊沾满草籽,突然想起自己醒来时面对空荡荡的粮队,酒葫芦摔在地上都没顾上捡的狼狈模样。

“憨娃子比俺靠谱!” 他挠着乱发,声音里带着少见的羞愧。归辛树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铁胆轻轻敲了敲他的头盔:“你是帅才,不需事事亲为。” 老人银发在晚风中飘动,目光扫过归钟指挥士兵卸粮的利落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 这场意外的劫粮,倒让闯将学会了什么叫 “责任”。

粮车旁,归钟正踮脚查看车轴,小手指着修补处对士兵说:“劫匪换了三次马蹄铁,最后一次用的是七钉铁掌,所以车辙印边缘有七个浅坑……” 他腰间的金蛇幼崽突然探出脑袋,吐着信子嗅了嗅,归钟恍然大悟:“难怪追到时他们用五毒教的迷烟,原来是夏叔叔的蛇毒引了路!”

暮色中,李自成悄悄把腰间的酒葫芦换成了水囊,望着归钟被火光映红的背影,嘟囔道:“再睡过去,真要被这小屁孩比下去了。” 远处,归辛树的铁胆嗡鸣与归钟的讲解声交织,为这场跌宕起伏的押粮之旅,添了几分温暖的烟火气。

暮色渐浓,一只灰羽信鸽突然划破天际,掠过营地旗杆时,惊起几只归巢的麻雀。它脚上绑着的竹筒在夕阳下泛着暗红,那是归钟用朱砂绘制的追踪路线图。朱凯快步上前,解下竹筒展开图纸,只见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路线,还标着几处用五禽爪印标记的关键节点。

“这憨娃子,竟把追踪术画成了地图!” 朱凯忍不住笑出声。他摊开羊皮地图,将信鸽带回的信息与神拳门弟子埋下的 “听风石” 传来的震动频率一一比对。那些埋在路口的青石看似普通,实则暗藏机关,能感应方圆十里内的车马震动,此刻正通过特殊频率向朱凯手中的罗盘传递讯息。

“西北方向,青羊岭!” 朱凯的手指重重按在地图某处,眼中闪过一丝惊叹,“江湖术用好了,比地图准!” 一旁的归辛树微微颔首,铁胆在掌心轻轻转动,泛起幽蓝的光:“钟儿的千里追踪术,配上这信鸽传讯,倒像是给劫匪设了张无形的网。”

另一边,归钟正蹲在地上,用柳枝在沙地上画出蜿蜒的轨迹。他的圆脸蛋上沾着尘土,却掩不住眼中的兴奋:“看!劫匪换了三次马蹄铁,第一次的蹄印宽,是新打的;第二次窄,说明磨损了;最后一次最深,还带着七个浅坑,是七钉铁掌!” 他突然停住,腰间锦囊发出 “窸窸窣窣” 的响动。

只见一只金蛇幼崽探出脑袋,信子快速吞吐。归钟眼睛一亮:“夏叔叔的金蛇!劫匪中有人用了五毒教的迷烟,这毒味反倒成了指路标!” 他起身拍掉裤腿的沙子,对着朱凯喊道:“先生,我顺着蛇毒的气息追,定能找到粮车!”

夜色中,归钟骑着枣红马疾驰而去,身后留下一串清脆的铜铃声。而营地内,朱凯望着手中的图纸和罗盘,喃喃自语:“当追踪术遇上信鸽传讯,当听风石配上金蛇寻毒,这江湖啊,倒比任何精密机关都要奇妙。”

中军大帐内,牛油烛火摇曳,将羊皮纸上《押粮条例》的字迹映得忽明忽暗。归钟踮着脚,胖乎乎的手指点在新拟好的条款上,圆脸蛋上满是认真:“每十里设岗,主将不得嗜睡。” 他特意加重了 “嗜睡” 二字的语气,偷偷瞥了眼一旁挠头的李自成。

李自成抓过狼毫,墨迹还未蘸匀便大笔一挥。可写完后定睛一看,“嗜” 字竟被他写成了 “吃”,白纸黑字的 “主将不得吃睡” 格外刺眼。他挠着乱发,嘟囔道:“俺以后不吃睡!” 引得帐内亲兵憋笑憋得满脸通红。

朱凯无奈地扶住额头,快步上前抢过笔:“成子,是不许贪睡!” 说着在错字上重重圈画,狼毫笔尖的墨汁溅在羊皮纸上,晕开朵朵小梅花。归二娘倚在帐帘旁,绣着五禽戏暗纹的袖口掩住笑意,趁着众人不注意,在条例末尾补上一行小字:“押粮途中禁酒。”

“这可不成!” 李自成急得跳脚,腰间酒葫芦跟着晃得叮当响,可当他瞥见归钟捧着《粮车防劫图》走过来时,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泛黄的图纸上,每个防御要点都用五禽戏招式标注 ——“虎扑式守粮车”“鹤展翅探前路”,稚嫩的字迹旁还画着小小的注解。

“得!以后押粮听小先生的!” 李自成竖起大拇指,刀疤脸涨得通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急的。归钟眼睛亮晶晶的,把图纸往他怀里一塞:“闯将爷,您要是看不懂,俺教您!”

夕阳西下,金色余晖洒在营地前新立的条例木牌上,“每十里设岗”“主将不得贪睡” 的字迹被染成暖红色。归钟蹲在地上,用柳枝教士兵辨认追踪符号,小石子在沙地上划出五禽爪印。不远处,李自成悄悄把腰间的酒葫芦换成水壶,嘟囔着:“再误事,真要被这憨娃子比下去了。”

这时,归辛树演练铁胆的嗡鸣声从校场传来,与归钟清脆的讲解声交织在一起。晚风拂过营地,卷起《押粮条例》的边角,仿佛在诉说着:这场因贪睡而起的风波,最终竟歪打正着地让押运粮草有了规矩,也让这支队伍,在跌跌撞撞中愈发团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