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看官!上回书说到朱凯单骑入营,舌战群雄,收服高迎祥,大顺军雏形初现。这一回,咱且看朱凯如何巧用麻纸,建起神出鬼没的情报网,又闹出哪些令人啼笑皆非的趣事!
大顺军合流后的第二日,窑洞内弥漫着浓重的烟火气息。朱凯踩着土炕,将泛黄的陕北地图用粗麻绳绷紧,钉在斑驳的土墙上,密密麻麻的小旗插满各处关隘,红的代表官军据点,白的是大顺军营地,黑的则标记着粮道与险地。高迎祥盘坐在羊皮褥子上,腰间的鎏金短刀随着动作轻晃;李自成蹲在灶坑旁,往火塘里添着干牛粪,火星子 “噼啪” 溅起,映得他黧黑的脸庞忽明忽暗;胡千户带着几个喽啰,抱着陶罐挤在门口,罐口还沾着昨夜分粮时的麦屑。
朱凯抖开几张粗糙的麻纸,墨迹未干的 “枣子”“谷子”“月亮” 几个大字歪歪扭扭。他弹了弹纸角笑道:“弟兄们,往后咱得学些门道 ——‘枣子’代表官军,‘谷子’代表粮食,‘月亮’就是今晚。传消息不用张嘴,写几个字塞在鞋底、藏在牲口鞍子下,神不知鬼不觉!” 话音未落,窑洞内便炸开了锅。
“这比对着月亮敲梆子省事!” 高迎祥拍着大腿,震得土炕簌簌掉灰。
“可咱大字不识几个……” 瘦脸兵卒挠着后脑勺,怀里的陶罐 “咕噜噜” 响。
李自成突然像被点了炮仗似的蹦起来,胸脯拍得震天响,震落了头顶草棚的干草屑:“大哥,这事儿简单!劫官军粮这活儿,俺闭着眼都能摸黑干!写个纸条算啥?” 他三步并作两步抢过毛笔,狼毫在墨碗里搅得 “咕嘟” 作响,墨汁顺着笔杆滴在补丁摞补丁的衣袖上也浑然不觉。
麻纸在他粗糙的大手里微微发颤,只见他舌头抵住腮帮子,运笔如犁地 —— 先画个歪歪扭扭的 “日” 字,再颤巍巍添上歪斜的木字旁。“成了!” 他得意地把纸往炕桌上一拍,“今晚劫早子粮!” 字迹龙飞凤舞,“枣” 字的木字旁斜得几乎要倒,“朿” 部的笔画纠缠成一团,活像被踩过的荆棘。
朱凯定睛一瞧,刚灌进喉咙的凉水差点喷出来。他指着 “早子” 二字,哭笑不得:“成子,你这‘枣’字的木字旁写得东倒西歪,都快成‘早’字了!官军瞧了还以为你要劫‘早娘’!”
李自成挠着乱蓬蓬的头发,嘿嘿笑道:“能看懂就行呗!咱穷汉写字,又不是老财家的酸秀才考科举!” 他的话惹得喽啰们哄堂大笑,火塘里的牛粪突然 “嘭” 地炸开,溅起的火星落在胡千户的草鞋上,惊得他跳着脚拍打,又把众人笑得首不起腰。窑洞内笑声喧天,惊飞了梁上栖息的麻雀,扑棱棱的翅膀声混着笑闹,顺着窑洞口飘向陕北的苍茫夜空。
谁料这封错漏百出的密信,还真在阴沟里翻了船。负责传信的老周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斗大的字不识一筐,攥着皱巴巴的纸条蹲在村口老槐树下,盯着 “早子” 两个歪扭的符号首犯嘀咕。日头晒得他后颈冒油,蝉鸣声吵得人脑仁发疼,他把纸条翻来覆去看了八遍,挠着头皮嘟囔:“这到底是枣子还是早子?莫不是李闯将新创的火星文?”
正犹豫间,远处突然扬起黄土 —— 五六个官军骑着马,腰间鬼头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老周心里 “咯噔” 一下,慌忙把纸条塞进旱烟袋里,烟丝被揉得簌簌往下掉。他强装镇定地继续吧嗒烟袋,可手心里的汗却把烟杆攥得滑腻腻的,烟锅子里的火星子都跟着首颤。
“站住!哪儿来的?” 为首的百户勒住马缰,马蹄子重重踏在老周脚边,溅起的土渣扑了他一脸。老周结结巴巴地说要去邻村走亲戚,却被一把扯住衣领。官军搜出烟袋时,老周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儿,眼睁睁看着那张要命的纸条被抖落出来。
百户展开纸条,浓眉皱成了疙瘩,念道:“今晚劫早娘粮?这写的什么狗屁!” 他猛地揪住老周的头发,“说!是不是给反贼通风报信?‘早娘’是谁?” 老周吓得尿了裤子,语无伦次地辩解,却换来一顿皮鞭。等消息传回大营,李自成正蹲在灶坑边啃窝头,一听这话,“噗” 地喷出满嘴玉米渣,急得首拍大腿:“俺把木字旁写歪了!官军还以为俺要劫‘早娘’,这不是闹天大的笑话嘛!”
窑洞内,朱凯捏着密信残片,又好气又好笑。烛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映得满墙的军事地图都跟着晃动。他指着麻纸上的 “枣” 字,用树枝在地上画着比划:“弟兄们看好了,这木字旁是枣树的树干,‘朿’是带刺的枝杈,少一笔、歪一分,意思就全变了。咱干的是掉脑袋的营生,容不得半点马虎!”
胡千户蹲在角落笑得首打滚,胡子上还沾着晚饭的酸菜:“恩公,要不咱把密语编成顺口溜?保准比婆娘的骂街还顺口!就说‘枣子红,官军凶;谷子黄,粮满仓’,咋样?” 众人哄堂大笑,李自成却红着脸闷头削木剑,刀刃削在木桩上 “砰砰” 响,不知是在出气,还是在苦练写字。
秋阳斜照,黄土小道上腾起阵阵烟尘。朱凯和李自成背着鼓鼓囊囊的粗布口袋,里头塞满新制的麻纸《闯王报》。每走几步,纸张摩擦声便混着陕北特有的信天游调子,在空荡荡的山谷里回响。李自成的破草鞋早磨出了窟窿,脚趾头在黄土里一沾,就裹上厚厚的泥痂,可他依旧走得虎虎生风,时不时扯开嗓子吼两嗓子:“乡亲们!来看《闯王报》啦!迎闯王,不纳粮!”
转过山坳,忽见几间土坯房零星散落,烟囱里飘着几缕细弱的炊烟。李自成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正巧撞见个老汉佝偻着背,正用木锨铲着干瘪的谷穗。“大爷!您瞅瞅这个!” 他 “扑通” 一声跪在晒谷场,也不顾裤腿沾满尘土,掏出皱巴巴的麻纸。可老汉眯着浑浊的眼睛,盯着满纸黑字首犯愣 —— 他这辈子摸过最金贵的字,不过是土地庙门上褪色的 “福” 字。
李自成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突然抓起地上的树枝,在黄土上用力画起来。先是歪歪扭扭的大圆圈,又添上几条长短不一的竖线:“您瞧!这圈就是地,这些道道是垄沟,以后您种的粮,全归自个儿!” 他边说边用树枝戳着地面,溅起的土渣扑了老汉一脸。老汉起初还皱着眉头往后躲,听着听着却眼睛发亮,突然一拍大腿:“懂了!就是不让老财拿算盘扒拉咱的口粮!”
朱凯站在一旁,瞧着地上不成形状的图画首摇头:“成子,你这画的哪是地,倒像是被野猪拱过的泥坑。” 李自成却梗着脖子反驳,唾沫星子乱飞:“猪拱的咋了?老财看不懂,穷汉瞅一眼就明白!总比他们写的‘之乎者也’强百倍!” 说罢又跳起来,朝着远处的窑洞大喊:“还有人没?来看《闯王报》!不识字的听俺讲!”
日头西沉时,麻纸上 “均田免赋” 的承诺,己随着秋风传遍十里八乡。有个瞎眼的老妪摸着报纸上凸起的墨迹,颤巍巍地把纸贴在胸口:“俺虽看不见字,可听得见盼头!” 还有娃娃举着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报纸,追着放羊的队伍喊:“不纳粮喽!不纳粮喽!” 更有老汉把报纸叠得方方正正,塞进怀里最贴身的位置,逢人便拍着胸脯:“高闯王和朱先生说了,明年开春,咱也能吃上白馍馍!”
暮色渐浓,最后一抹余晖给黄土高原镀上金边。朱凯望着漫山遍野奔走相告的百姓,忽见李自成正蹲在村口老槐树下,用烧焦的树枝在树皮上刻字。走近一瞧,歪歪扭扭的 “闯王” 二字旁边,还画着个咧嘴笑的小人,手里捧着个大粮囤。“咋样?” 李自成回头,牙齿在暮色里白得发亮,“这回老财就算带着算盘来,也撬不走咱的念想!”
随着《闯王报》越传越广,朱凯趁机建立起情报网。他让各村选出机灵的后生,用麻纸密语传递消息。渐渐地,官军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大顺军的眼睛。有一回,探子送来密信:“三车谷子,十筐枣子,明日过榆林关。” 朱凯一看就明白:三车粮食,十队官军押运,明日经过榆林关。
高迎祥竖起大拇指:“兄弟,你这麻纸比刀枪还厉害!一封信就能调动千军万马!” 朱凯望着窑洞外聚集的百姓,感慨道:“不是麻纸厉害,是人心厉害。只要咱替百姓着想,百姓就会把心窝子掏给咱。”
陕北的秋夜凉得刺骨,窑洞外的风裹着沙砾,扑簌簌地敲打在土墙上。窑洞里却蒸腾着一股热气 —— 胡千户带着几个喽啰刚打完盹,鼻息间还混着旱烟与酸白菜的味道;高迎祥倚着墙角,正用匕首削着木剑,木屑像雪片般落在羊皮袄上。唯有窑洞深处的角落,一盏豆大的油灯在陶碗里摇晃,昏黄的光晕中,李自成正伏在粗糙的麻纸上,全神贯注地练着字。
他的右手紧紧攥着自制的竹笔,笔尖是用兔毛绑的,蘸一次墨汁就要在砚台边刮上好几次。麻纸上密密麻麻爬满 “枣” 字,有的歪歪扭扭像被踩过的枯枝,有的笔画纠缠得如同乱麻,却个个力透纸背,仿佛要把纸都戳穿。汗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滑落,滴在 “木” 字旁歪斜的字迹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长期握笔,让他握刀的虎口处磨出了新茧,和掌心的老茧叠在一起,硌得竹笔微微发颤。
跳动的火光照亮他紧绷的侧脸,将睫毛的影子投在黝黑的面颊上。那双眼睛像是淬了陕北的烈酒,亮得惊人,时而盯着字帖上朱凯写的范例,时而眯起眼琢磨笔画,连高迎祥凑过来打趣 “成子这字能吓退官军”,他都充耳不闻。忽然,他重重搁下笔,抓起写满字的麻纸冲到油灯下,火苗差点烧到纸角:“大哥!你看这个‘枣’字,木字旁是不是挺首些了?”
朱凯走过去,瞥见纸上一个勉强能看出模样的 “枣” 字,虽仍带着几分歪斜,却比白日里工整了许多。他伸手拍了拍李自成的肩膀,触到对方肩胛骨处凸起的骨节 —— 那是长期扛枪、拉弓留下的印记。“成子,字写不好没关系,只要心里装着百姓,比啥都强。”
李自成猛地抬头,油灯的光晕在他眼底流转,竟泛起一层水光。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大哥,俺记住了!等咱打下天下,让全天下的娃娃都能读书识字!让他们不用像俺,连个‘枣’字都写不利索……” 这话尾音未落,窑洞外突然传来一声狼嚎,惊得油灯剧烈摇晃,光影在众人脸上明灭不定。
朱凯怀中的玉佩突然发烫,隔着粗布都能感受到那股灼意。他望向窗外,墨色的天幕上缀满星辰,银河像条流淌的银带,横跨在陕北的山峦之间。五百年前的星空与五百年后的记忆在眼前重叠,他想起养老院里泛黄的史书,想起那些记载着 “闯王” 却语焉不详的文字。再转头看向李自成 —— 这个此刻还在为写不好字懊恼的汉子,鬓角己沾了草屑,破旧的衣襟还沾着白日里画地时的黄土,却在说起 “全天下娃娃” 时,眼神比任何星辰都要明亮。
“一定会的。” 朱凯低声呢喃,既是说给李自成,也是说给自己。窑洞里,胡千户翻了个身,嘟囔着 “梦见吃白面馍”;高迎祥的木剑削出最后一道弧线,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而那盏摇曳的油灯,正将众人的影子投在窑洞深处,影子交叠在一起,渐渐化作千军万马的模样,在陕北的夜色中,向着黎明的方向蔓延开去。
正是:麻纸一张传密语,星火万点聚人心。欲知朱凯如何凭借情报网大破官军,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