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蒙古结盟 —— 金蛇剑舞惊公主,朱凯签互市约

明未闯王新传 西门一刀 7030 字 2025-07-02 11:41

崇祯九年七月,科尔沁草原的风裹挟着奶香与铁锈味,将金顶大帐的毡帘掀起一角。李自成捏着汗湿的羊皮帕子,盯着帐内鎏金香炉中盘旋的青烟,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轻响 —— 蒙古公主孛儿帖的鹿皮靴踏过羊毛地毯,缀满珊瑚珠的袖口扫过案几,发出细碎的脆响。

“这便是大顺军的‘仁义之师’?” 她的嗓音如草原上的鹰鸣,清亮中带着一丝冷冽,“闻着比俺的猎鹰还凶。”

李自成的刀疤脸腾地红了。他今早特意用小米粥洗了脸,还让虎娃把胡子刮得发青,此刻却被这一句 “比猎鹰还凶” 打回原形。他下意识摸向腰间的柳叶刀,却触到朱凯临行前塞给他的香包 —— 里面装着中原的檀香,说是能 “去去杀气相”。

“公主误会了。” 朱凯上前半步,拱手时袖口露出半截《齐民要术》的书页,“我家闯将虽面貌粗犷,却最怜百姓疾苦。此次前来,实为结盟共抗明军。”

孛儿帖挑眉,指尖掠过案几上的震天雷模型:“共抗明军?先让我瞧瞧你们的本事 —— 听闻你们有位使剑的高手?”

帐外忽响起金铁交鸣之声。夏雪宜如夜枭般跃入帐中,金蛇剑在阳光下划出冷冽弧光,剑尖挑起孛儿帖的面纱一角,却未伤及分毫。帐内武士刚要拔刀,却见他足尖点地,剑光化作漫天银蝶,竟将帐顶的水晶吊灯震得轻晃,却无一颗珠子坠落。

“好俊的功夫!” 孛儿帖眼中亮起异彩,却故意用马鞭挑起夏雪宜的袖口,“中原男子都像你这般…… 柔美?”

李自成的刀柄 “当啷” 撞在案几上:“夏兄弟是俺们的刺客头子!杀人不眨眼的!”

朱凯暗自叹息 —— 闯将这补刀,怕是越描越黑。果然,孛儿帖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指尖着金蛇剑鞘上的蛇纹:“既是刺客,敢不敢与我的鹰卫比一比?”

正午的阳光将演武场晒得发烫。孛儿帖斜倚在雕花胡床上,看归辛树之子归钟晃着羊角辫走上场。五岁的孩童在高大的蒙古勇士面前,宛如一只误入狼群的羊羔。

“小娃娃,怕不怕?” 勇士巴特儿咧嘴一笑,露出被马奶酒染黄的牙齿。

归钟不答话,圆鼓鼓的腮帮忽然憋得通红。他猛地抱住巴特儿的小腿,竟以神拳门 “犀牛望月” 技法仰头一顶 —— 这招本是成年武者用来破下盘的杀招,落在孩童身上却多了几分憨态。巴特儿一个趔趄,庞大的身躯向后倒去,撞翻三尺外的奶茶桶!

“哎呀!” 孛儿帖惊呼出声,却见归钟像只灵巧的小兽,踩着翻倒的铜桶跃上巴特儿后背,小胖手在他 “至阳穴” 轻轻一拍。巴特儿闷哼一声,如铁塔般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土。

“这…… 这算什么功夫?” 孛儿帖的侍女掩嘴偷笑。

归辛树抚须正色:“神拳门讲究‘以小搏大,以巧破力’。小犬虽年幼,却己得其中精髓。”

李自成却拍腿大笑:“师傅,你家娃子比虎娃还会折腾!” 他转头对孛儿帖道,“公主,这奶茶桶归俺们了!”

孛儿帖气极反笑:“败军之将,还敢要奖赏?”

“非也。” 朱凯取出一张羊皮纸,“方才比试,是贵部先选场地、先派勇士,我部以幼童应战却胜,按江湖规矩,该当有彩头。”

孛儿帖挑眉接过羊皮纸,见上面画着中原的造纸作坊,眼睛一亮:“用树皮就能造纸?比羊皮便宜十倍?”

“若公主肯以三十匹汗血宝马相换,我愿派工匠驻营教学。” 朱凯趁热打铁。

恰在此时,归钟抱着奶茶桶跑过来,桶沿还沾着奶渍:“爹爹,这奶茶比米脂的甜!”

孛儿帖忽然笑出声:“三十匹马换造纸术,再加十车砖茶 —— 你们中原的茉莉香片,比俺的马奶酒还勾人!”

夜幕降临时,草原上升起二十堆篝火。孛儿帖换上轻便的胡服,腰间别着夏雪宜送的金蛇匕首,在人群中寻找那个刀疤脸的身影 —— 却见李自成正对着一堆篝火发愁。

“你在做什么?” 她好奇地凑近。

“学、学跳舞。” 李自成的脸被火光映得通红,手里握着一根烧火棍,“朱先生说,结盟要入乡随俗。”

孛儿帖打量着他笨拙的姿势,忽然笑倒在羊皮毯上:“汉人的‘舞’是这样扭的?” 她起身示范,手臂如鸿雁展翅,腰肢随鼓点轻摆。

李自成看得入神,忽然想起朱凯说的 “模仿鸟兽”,竟挥起烧火棍劈砍,口中大喊:“杀!杀!”

“停下!” 孛儿帖惊呼不及,只见烧火棍重重砸在帐篷支柱上,牛皮帐篷轰然倒塌!

众人惊呼着躲避,李自成却呆呆望着手中的半截棍子:“这蒙古帐篷咋比明军的城墙还不结实?”

归辛树捂脸叹息:“此等粗莽,竟能治民?”

夏雪宜却低声调侃:“治民靠朱先生,他负责吓退敌军 —— 你瞧,公主的鹰卫都不敢靠近了。”

果然,几个蒙古武士交头接耳,眼神中既有敬畏,又有一丝后怕。孛儿帖从废墟中站起身,忽然指着李自成大笑:“你这人,比俺的烈马还难驯!”

后帐内,朱凯展开《茶马互市条约》,用朱砂笔圈出关键条款:“每年十月,贵部以战马、羊毛、皮革至太原互市,我方提供火药、造纸术、瓷器。”

孛儿帖忽然用金蛇匕首抵住他咽喉:“若你们背约呢?”

帐外传来夏雪宜的轻笑:“公主可知,这匕首上的蛇毒,我己解了三成?”

孛儿帖挑眉收刀:“中原人果然诡计多端。”

“非诡计,乃诚意。” 朱凯取出一本《造纸全书》,“此书有详细工序,另有二十名工匠明日随队。至于震天雷 ——” 他压低声音,“可教贵部勇士用‘金蛇密语’传递引爆暗号。”

“以笛声为号,三短一长为‘爆’,两长一短为‘撤’。” 夏雪宜不知何时闪入帐中,手中金蛇剑轻颤,“若有人背约,我必杀其主将,悬首于互市台。”

孛儿帖盯着他的眼睛,忽然伸手扯下他一缕发丝:“好,我信你 —— 但你得留下这缕头发,作个信物。”

夏雪宜挑眉:“公主不怕我报复?”

“你不会。” 孛儿帖将发丝编入腰带,“你看李自成的眼神,像看自家兄弟 —— 这样的人,不会为了一根头发开战。”

篝火重新燃起时,李自成正蹲在帐后生闷气。虎娃递来一碗马奶酒,他却一把推开:“夏兄弟舞剑,公主笑得跟朵花似的…… 俺砍人时,咋没见她这么高兴?”

“闯将爷吃醋了?” 夏雪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李自成抬头,见他腰间别着孛儿帖的金蛇匕首,刀柄上还缠着一缕金发:“你…… 你们……”

“想什么呢?” 夏雪宜抛来一块奶豆腐,“公主说,要跟我学暗杀术 —— 用剑的那种,不伤皮相。”

李自成咬着奶豆腐,含糊道:“俺也能学……”

“你?” 夏雪宜上下打量他,“除非你能把大刀耍成绣花针。”

正说着,孛儿帖派人送来礼物 —— 一张雕花马鞍,鞍桥上刻着狼头与蛇纹。李自成摸着光滑的牛皮,忽然想起白天她教自己跳蒙古舞的样子,耳尖不由得发烫。

“别琢磨了。” 朱凯递来条约副本,“明日签字画押后,你就是‘茶马大使’—— 负责教蒙古人驯马,顺便盯着点夏兄弟。”

“盯他作甚?”

“怕你未来的‘妹夫’被抢走啊。” 朱凯调侃道。

李自成抄起大刀起身:“他敢!俺这刀先砍了他的剑!”

夏雪宜远远听见,笑着摇头 —— 这粗莽汉子,终究是不懂女儿家的心思。孛儿帖看他的眼神,分明是见了草原上最烈的野马,虽怕却又忍不住靠近。

次日破晓,苏鲁锭长枪下,孛儿帖与李自成并排而站。她身着镶金胡服,腰间金蛇匕首与李自成的柳叶刀相碰,发出清脆的响。

“以长生天之名,我孛儿帖?博尔济吉特,与李自成结为兄妹,共享茶马之利,共击大明官军!” 她将马奶酒泼在地上,银碗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李自成却从怀里掏出一块硬饼,掰成两半:“俺李自成,认你当妹妹!以后你的马,俺的粮,谁也不许抢!”

孛儿帖看着手中的硬饼,忽然笑出眼泪 —— 这比金碗银盏的盟誓更实在。她转头对朱凯道:“你这大哥,果然是块顽铁 —— 得用大火炼,才能成钢。”

朱凯望着草原尽头的朝阳,想起昨夜归辛树的话:“闯将若能学会‘止戈为武’,必成大事。” 此刻看着李自成笨拙地给孛儿帖系上中原的丝绦,他忽然觉得,这粗莽汉子的 “止戈”,或许就是用最首白的诚意,劈开这乱世的铁幕。

“走了!” 李自成跨上汗血宝马,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给你!中原的桂花糖!”

孛儿帖接过,发现纸上还沾着他的汗渍。她忽然踮脚,在他刀疤脸颊上轻轻一吻:“下次来,带 ten 箱震天雷 —— 还有,别再把帐篷砍塌了!”

李自成策马狂奔,耳旁风声呼啸,却怎么也吹不散脸颊上的温热。他摸着胸前的狼头银饰,忽然对朱凯大喊:“大哥!等俺学会蒙古舞,下次结盟准保不闯祸!”

朱凯笑着摇头,看夏雪宜策马掠过,金蛇剑在晨风中划出优美的弧光。远处,归钟正追着巴特儿讨要奶茶,草原上响起此起彼伏的笑骂声。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盟 —— 不需要虚文缛节,只需刀剑与奶茶共鸣,粗莽与巧劲相济。

而那纸《茶马互市条约》,此刻正躺在朱凯的牛皮囊中,与归辛树的拳谱、夏雪宜的蛇毒解药挤在一起。就像这乱世中的种种势力,终将在碰撞与磨合中,织就一张新的天下经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