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凭什么凭什么我贾东旭这辈子只能有一个儿子?”贾东旭仰天长叹,看都不看一眼。
“东旭,要不你给小丫头取一个名字吧?”贾张氏在一旁问道。
易中海也说道,“对啊,东旭。”
那医生简首看不下去了,本来就是凌晨最困的时候被叫过来接生,这家人重男轻女的样子,看着就讨厌。
“这孩子,你们还要不要啊?”医生大声问道,语气很是不爽。
傻柱一惊,赶紧上前,“谢谢谢谢同志,我来,让我来抱抱。”
“傻柱你给我滚蛋,都怪你问,要不是你问,他出来的就是男孩。”贾东旭真的是气昏了头。
傻柱甩了甩手,“得,又怪我是吧?那我就不理了,我先回院里。”
易中海叹了口气,“柱子,东旭也是心急,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那医生转身就抱着孩子进去,嘴里骂骂咧咧,“真是一群神经病。”
最后贾东旭不愿意给小女儿取名,让老娘去给秦淮茹说。
贾张氏走进去产房,看着秦淮茹脸色苍白,没有一句好话,还冷冷的说道,“东旭说了,这孩子你给取随便取个名字就行了。”
说完,贾张氏甩脸就要走,这一幕把一群护士和医生看得一愣一愣的。
刚刚那医生站出来对护士们说道,“以后不准这样的老太婆进我产房,给我轰出去。”
贾张氏一听,脸色一变像是要发火,结果几个护士,硬是把她推出去。
那医生连连摇头,怜悯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秦淮茹,“秦淮茹同志,你不要被一时的困难难住,现在是新社会,男女都一样。婆婆不好,咱们得靠自己,你可以的。”
“对啊,我们主任说的对,生男生女,看的是男人,男人不行,哪儿能怪女人?”
“秦淮茹同志,不要难过,现在是冬天,一定要保重身体,会好起来的。先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那医生想了想叹了口气,“槐花满院气,松子落阶声,这孩子的父亲火气大,取个冷一些的名字吧.......”
“槐花.......”秦淮茹想到了刚来西九城的时候,看到路边那些花朵和蝴蝶一样,小,而且密集,成串的挂在枝头,满树繁花,清香怡人,那时候正巧遇到了从乡下刚到西九城的穷小子林晓光,问他那是什么花,他说是......槐花,生性微寒,可以缓解便血.....寓意是富贵,吉祥。
“好,就叫她槐花吧,希望她吉祥富贵,一生平安。”
........
上午十点轧钢厂。
红星轧钢厂的电工车间里,白炽灯在寒风中微微摇晃。
西级电工张抗日站在变压器前,手心沁出细汗。
今天是他晋升五级的考核,三位考官坐在长桌后——电力工业局的朱瑞华工程师推了推黑框眼镜,轧钢厂总工程师董店翻动着考核表,而最年轻的考官林晓光正用粉笔在黑板上画电路图,他袖口沾着机油,今天他是以八级工的身份做的考官。
"开始吧。"董店敲了敲桌面。张抗日深吸一口气,拿起万用表。脑海中重复着林晓光教给他的方法。
故障排查进行到一半时,朱瑞华突然起身。"小林,"他走到林晓光身旁,声音压得很低,"你的系统改造方案,我看了……"
林晓光笔下未停,电路图上的线条却微微一顿。"嗯,杨厂长说市里专家论证通过了,"他侧过脸,"听说是年后正式送部委评审。"
黑板下方,张抗日正拧紧最后一颗螺丝。
他听见头顶传来轻笑——朱瑞华拍了拍林晓光的肩,像在学校里那样。
"好小子,"老工程师的镜片反着光,"这是......我当年教你的三相电机接线法……"
"现在教给徒弟了。"林晓光突然抬高声音,"张抗日,解释一下次级线圈的绝缘处理。"
突如其来的提问让张抗日手一抖。他抬头时,看见林师傅的目光落在自己刚修复的接线上,那眼神他熟悉——每次他培训后检查作业时,林晓光总会这样看他。
这都是林晓光抽的时间,给他额外的作业,要不然就靠张抗日自己,恐怕到现在都只是个学徒工。
"用黄蜡绸包扎后刷绝缘漆,"张抗日抹了把额汗,他力气大,身材高大,容易冒汗,"但……但应该先做耐压测试再封装。"
车间角落的旧座钟敲响十一下。董店在考核表上打了个勾,朱瑞华却踱到变压器旁,手指抚过散热片。
"1956年苏联专家装的这批设备......."他突然说,"接地方式己经不符合国情了。"
"所以我的改造方案里——"林晓光话未说完,整个车间的灯光骤然熄灭。远处轧钢机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是主配电室!"董店抓起手电筒。
黑暗中,张抗日感觉有人塞给他一把螺丝刀——林晓光的声音擦过耳际:"抗日,你跟我来,考你的实战,不要慌稳住心态,昨天你才练过。"
备用照明亮起时,朱瑞华看见他的学生半跪在高压柜前,工作服后背己被汗浸透。
张抗日举着电压表,读数声与林晓光的指令交错:"A相熔断器烧毁……备用电源切换杆卡死……"
老工程师摸出怀表。五分零七秒后,车间的顶灯重新亮起。
林晓光撑着膝盖站起来,脸上沾着碳粉,却对张抗日露出考核以来的第一个笑:"这才是五级电工该有的样子嘛。"
回考核区的路上,朱瑞华故意落后两步。"部委那边,"他扯了扯林晓光的袖口,"我还有些老同事。要是这次过了,来电力工业局吧,石景山发电厂那个项目,我差个帮手。"
林晓光望向窗外——雪开始落了,但厂区纵横的电缆在阳光下闪着银光。
他想起以前自己站在同样的位置参加八级考核时,朱瑞华也是这样扯他的袖子。那时候朱瑞华也是考官说的是:"别怕,我在。"
那时候林晓光才刚毕业没多久,朱瑞华从大学教授,摇身一变成了电力工业局总工程师,走上了半技术半官场的道路。
如今,只差一点就能进部里了,他需要的是一份不错的政绩。
"老师,"林晓光忽然转身,从工具包里抽出一卷蓝图,"这是我的终稿,算是最后一版了,您拿着,还有两篇论文......"
朱瑞华展开图纸,看见页眉处印着"红星轧钢厂电力系统改造方案",而设计者签名旁,林晓光用铅笔淡淡写了一行小字:"传承自朱瑞华老师,1959年冬。"
此时无声胜有声,朱瑞华又打开了那两篇论文,顿时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