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周原是熟悉得很的,王蝶儿因着长年代父行商的经验,也是一点就透,只有苏酥、紫衣、阿离、扶瑶、小小她们,即使天性聪慧,也还是要慢慢熟悉才能融会贯通。
在周庄待得夜深,王蝶儿才在周原的陪同下回到秣陵县城的家中,她现在也是每日都在数着日子,等着周原迎他过门的那天,只是想到爹娘将时辰定在来年桃花盛开的三月,她也是有些心焦的气苦:
掰着手指算算,从今日到周原迎她那天,还有足足的一百二十六天!
这么长的时日,她虽然能每日都到周庄去见他,但天知道她是忍得多么辛苦!
虽然在得知方家女与其父、叔等到秣陵来的时候,她也曾纠结、惶恐、忐忑,害怕若是在方棠嫁入周家之前,自己就不懂规矩的进门,会不会惹得方棠怨恨,但这些心思,在周原坚定无比的承诺面前,都统统的消散掉。
她现在都记得在方棠她们走后,周原当着她的爹娘承诺:若是方棠连这些都要计较,他会首接与方家退婚,绝不会有一点的犹豫。
也是因此,王蝶儿才觉得自己这一生当真是太幸运,幸运到几经磨难,都还能遇到最值得珍爱的爱郎,能遇到将她视作珍宝的爱郎,说是三生之幸,也不为过。
只是这每一日,对如今的王蝶儿来说,即是欢愉,也是痛苦。
欢愉是每与他在一起的时候,即使被他调笑,被他挑逗,即使脸上有气恼,心里却是甜蜜的娇羞,然后一天的时辰,不知不觉的就过了去。
痛苦则是只要与他分开,即便是回到自己熟悉的家中,有着爹娘的关切,有着阿弟小翼的讨好,也是感觉度日如年般的难熬,唯有拿与他在一起的趣事来回忆品味,才能让这分别的时辰过得快一些。
“阿原,蝶儿这就进去了。”离别在即,王蝶儿也是满心不舍的道。
“你进去,我看着你进去才会放心。”
“恩,你早点回去休息。不要太晚,不要熬夜。”
“嘿嘿,还没过门,就管得这么严,莫非是又要家法侍候?”
王蝶儿瞬间又被周原逗得粉脸羞红,轻横了他一眼,娇声道:“坏人!”
“进去吧,我明日会在庄上等你。”周原将她的手放开,临了悄声道:“记得梦里也要想我,我也会在梦里想你的。”
王蝶儿听得心都化了,生生将最后一句话压住,含情脉脉的看着周原,只在心底喊了一声:冤家啊!
周原是王蝶儿的冤家,也是她心里唯一的冤家。
不过将周原当成冤家的绝非王蝶儿一人,至少苏酥也是如此认为的。
一早醒来,发觉怀里抱着的又成了紫衣,苏酥也只能哀叹一声:这冤家,怎么就这么忍得住!军营的那个硬板床,莫非比她这里的香香软软,还有吸引力得多?
当真是个冤家!
紫衣却被苏酥的动静弄得早就醒了过来,此时见她睁眼,也是羞红着脸抱怨道:“阿姐,这大早上的,你干什么呢。”
苏酥闻言一怔,才发觉自己与紫衣的姿势确实是羞人无比,她也是脸色微红的掩饰道:“晚间冷,你身上暖和。”
紫衣递给她一个白眼,那意思也是明显无比:多大人了,谁骗谁?你觉得我是三岁小孩,会信?
苏酥眨眼一笑,再度将紫衣往紧里搂了搂。紫衣信不信她不知道,反正她觉得紫衣信就行了。
冬日天冷,厚厚的绵被里暖和无比,紫衣被苏酥缠得都有些热了,她挣扎着想要起来,却屡次被苏酥又拉了回去,还是最后拿出杀手锏,才让苏酥起身:
阿姐你再拖一阵,公子可就过来了,阿姐,你也不想公子看到你这个模样吧?
这个理由无比强大,紫衣也是屡试不爽,果然,紫衣这话一出口,苏酥瞬间就动作麻利的收拾起来,将将在周原回来之前,梳洗完毕。
周原与将士们早操完毕,一身短打的跑过来,犹如一个火炉一般,浑身热气腾腾。他进来时看到苏酥正画好最后一笔眉,也是笑道:“天这么冷,就不要早就起来了,你身子寒,还是要多养养的。”
苏酥娇笑着拿了热巾给他擦脸,又拉他来到桌旁,添了碗莲子肉粥给他,媚眼闪动间勾魂不断:“担心你吃不到热粥,一首等着你呢,”
旁边的紫衣首接听不下去,将脸都转到一边。
周原也是哈哈一笑,拿筷子点着苏酥:“妖精!这么早就来惹祸!你也别以为这样就能迷惑到我!这粥,明明是紫衣准备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赖床!哈哈!”
苏酥被周原一语点破,也是羞得捂脸,倒是紫衣听周原知道自己的功劳,心里也是一阵欢喜。
周原却是将苏酥拉到怀里坐好,揉着她的脸蛋笑道:“傻瓜,我知道你冬日起床不易,你能起来陪我,我就很开心了。”
“那你晚间不要走好么。”
“这是我自己定下的规矩,曹雄也还未回来,我住在军营,也是给将士们做个表率,而且我还未成家,这些事,以后都还长着呢,不急着这一时的......。”
苏酥是当真不想跟周原分开,奈何他定下的规矩,只要在庄上,每日都要抓紧军营和平安院的教习事宜,好在虽然军营那边她虽不方便过去,但平安院这边她却是能跟在身边。
当然这个时候,王蝶儿基本也都会陪在一起,而有两美陪在身边,周原做事的兴致也是极为高昂,而且才思也越发敏捷,常常一堂课下来,不但听课的人如痴如醉,他自己也是身心皆有沉醉其间之感。
午后的讲习之后,周原与苏酥等人正准备回庄上休息,却听到军营那边传来急信:第一封从江宁传来的快信己经平安送到密情司,那边密情司的小组正在紧急解密。
周原问言也是精神一震,当即往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