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外滩的晨雾还未散尽，六架重型运输首升机己悬停在东海舰队上空。唐默望着下方正在组装的巨型潜水舱，银灰色外壳上密布着符文与现代电路结合的纹路——这是周教授团队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成果。

"灵力增幅器能达到你全盛时期几成？"

柳菲指尖拂过潜水舱内壁，冰霜随着她的触碰蔓延又消融。

"三成都不到。"

唐默调试着千机变化作的操纵杆，"但加上你的寒玉功..."

他突然闷哼一声，腕间灵力监测环亮起红灯。

柳菲立刻扣住他脉门，寒气顺着经络游走："不要命了？昨夜强行冲击受损经脉，现在还敢逞强？"

"那个漩涡每小时扩张三百米。"

唐默指着全息投影里吞噬了七艘无人探测器的紫黑色漩涡，"等不到明天日出，整个西太平洋都会变成邪域。"

周教授带着两名工程师匆匆赶来："深海压力模拟完成，可以承受一万两千米水深。但银离子反应堆需要修真者灵力引导，你们谁..."

"我来。"

柳菲不容置疑地踏入主控位，"某人现在连避水诀都捏不稳吧？"

唐默苦笑着坐到副驾驶位。潜水舱合拢时，他看见柳菲后颈细密的汗珠——寒玉功修至大成本该寒暑不侵，定是前日被萧夜幻影所伤未愈。

下潜过程异常安静，只有仪表盘蓝光映着两人面容。当深度突破八千米时，舷窗外突然飘过缕缕黑雾，附着在舱体表面发出滋滋声响。

"腐蚀性比上次强了三倍。"

唐默盯着灵力护盾的消耗速率，"准备切换..."

话音未落，整艘潜水舱突然剧烈震颤！三十七条布满吸盘的触手从深渊探出，每条触须末端都长着萧夜的面孔，齐声狞笑："恭候多时！"

柳菲剑诀疾掐，雪魄剑气穿透舱壁，在深海中炸开冰莲花。然而触手分裂成数百条细蛇，竟顺着剑气反噬而来！

"让我来。"

唐默按住她要结印的手，眼底金光一闪即逝。千机变化作普通鱼雷发射，却在临近触手群时突然分解成漫天银针——每根针尾都带着微缩版清心符。

邪物遇符即燃，黑潮中亮起璀璨星河。柳菲诧异转头："你的灵力..."

"偶尔也要藏点私房钱。"

唐默嘴角微翘，驾驶舱突然翻转避开偷袭的触手，"坐稳了！"

潜水舱以违背流体力学的方式急速下坠，唐默双手在操纵台上化出残影。灵力丝线穿透舱体，在深海中织成金色蛛网，所过之处邪物尽数气化。柳菲怔怔望着他背影，恍惚回到三百年前那个独闯魔窟的唐门天骄。

"小心！"

唐默突然回身搂住她腰肢，千机变在身后展开莲花盾。惊天巨响中，潜水舱被巨型骨锤击中，仪表盘半数爆出火花。

舷窗外，高达百丈的骷髅魔将手持脊椎骨锤，眼窝中跳动着萧夜的紫火。更深处传来洪荒巨兽般的嘶吼，整片海域开始沸腾！

"这才是正主。"

唐默擦去嘴角血渍，眼底燃起久违的战意，"敢不敢赌一把？"

柳菲雪魄剑出鞘，在狭小空间内舞出冰晶风暴："老规矩，你诱敌，我破阵。"

潜水舱突然解体，两人借爆炸冲击反向突进。唐默周身灵力骤降至筑基期水平，踉跄着似乎要坠落深渊。骷髅魔将果然上当，骨锤裹挟万吨海水砸来！

"就是现在！"

唐默在空中转身，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封印——三百年前唐凌云留在他灵魂深处的本源之力轰然解放！金光如旭日东升，漆黑深海瞬间亮如白昼。

柳菲的剑势在这一刻臻至圆满，雪魄剑引动海底千年寒气，化作冰凤清啼。金阳银月交汇处，骷髅魔将寸寸崩解，露出核心处惊愕的萧夜分身。

"不可能！你明明..."

萧夜尖叫着化为飞灰。

唐默从背后拥住力竭坠落的柳菲，轻嗅她发间寒梅香："刚才若我失手..."

"那就一起葬在此处。"柳菲苍白的脸泛起淡淡红晕，"反正三百年前..."

海底突然传来锁链崩断之声。两人望去，浑身发冷——他们击碎的不过是封印祭坛的守门将，真正的源初之种此刻才露出全貌：那是一座由无数人类面孔组成的肉山，每个面孔都在重复着"救救我"，中央睁开的竖瞳却与萧夜一模一样！

"欢迎见证圣祖降临。"

数万个声音齐声道，"作为奖励，就让你们成为新世界的亚当与夏娃..."

肉山伸出由手臂组成的触须，掌心赫然浮现苏璃儿残破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