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牛辅扣关

黎明前的济水河畔,阳武渡口弥漫着粟米清香与守军疲惫的鼾声。十几艘满载粮秣的漕船紧贴码头,岸上五百兖州兵东倒西歪。这隶属于山阳太守袁遗的粮队,是供给酸枣联军大营的命脉之一。

“咕咕——咕咕——” 芦苇荡中传来几声水鸟鸣叫,惟妙惟肖。

一个哨兵烦躁地揉了揉眼,嘟囔着朝声源望去。

咻咻咻——!

回应他的,是撕裂夜幕的死亡尖啸!密集的箭雨瞬间覆盖了码头营地!篝火炸裂,酣睡的士兵被钉死在地,凄厉的惨嚎惊破寂静!

“敌袭!骑兵!是吕布的狼骑!”侥幸未死的什长魂飞魄散,嘶声尖叫。

“杀!”王恪的怒吼如惊雷炸响!五百狼骑如同黑色铁流,轰然撞破芦苇丛!马蹄踏碎薄冰,环首刀映着微熹寒光!猝不及防的兖州兵如同被镰刀扫过的麦子,仓促结起的抵抗在狼骑的冲锋与精准劈砍下瞬间瓦解!王恪长槊如龙,挑飞两名敌兵,狼骑三人一组,高效地分割、屠戮!

曹操勒马土丘,冷静俯瞰。见敌军己溃,立刻下令:“王校尉部肃清残敌!其余人,卸粮装马!只取粟麦,抛弃辎重!半炷香内,撤离!” 命令被飞速传达。

战场迅速分割。王恪率三百骑如梳篦般清理残余抵抗,刀光过处,血雨纷飞。另外两百骑飞身下马,短刀割断粮袋绳索,金黄的粟米、的麦粒瀑布般倾泻进备好的马褡裢和临时大车。动作迅疾如风,配合无间。

“报——!” 游骑飞驰而至,声音带着惊疑,“先生!西南烟尘蔽日!西凉铁骑,不下两千!旗号…是‘牛’!还有…‘胡’!”

“‘牛’?牛辅?胡轸?”曹操眼神一凛。董卓的女婿牛辅和悍将胡轸!这可不是徐荣那种败军之将!他果断挥臂:“鸣镝!通知王恪!粮己到手,立刻按丙字路线,化整为零,撤回虎牢!快!”

刺耳的鸣镝声划破天际。王恪闻声,暴喝如雷:“狼骑!收刀!撤!” 装粮的骑兵毫不拖沓,翻身上马,拖曳着沉重的粮袋,如同鬼魅般分成数股,没入河岸沟壑与未散的晨雾之中,只留下遍地尸骸、燃烧的残骸和半空的漕船。

当牛辅与胡轸率领两千西凉铁骑,裹挟着漫天烟尘冲到渡口时,眼前只有一片狼藉。牛辅面皮白净,眼神却阴鸷,他勒住躁动的战马,看着杂乱的马蹄印和河对岸几缕烟尘,脸色铁青。

“废物!一群废物!”胡轸脾气火爆,挥舞着马鞭抽打着一个在地的兖州溃兵,“几百人守个渡口都守不住!让吕布的狼崽子来去自如!”那溃兵哀嚎着翻滚。

牛辅阴沉的目光扫过战场,最后定格在那些空了大半的粮船上,声音冰冷:“吕布…好手段!断联军粮道,乱其军心,更打我西凉军的脸!徐荣那厮在荥阳栽了跟头,连累相国震怒!此番,本督亲至,必要踏破虎牢,生擒吕布,以雪前耻!” 他猛地一挥手,“收拢这些兖州渣滓!问清狼骑去向!大军随我,首扑虎牢关!本督倒要看看,他吕布的龟壳,经不经得起我西凉铁蹄的蹂躏!”

牛辅心中怒火翻腾,吕布此举不仅夺粮,更是对西凉军和他这个董卓亲信权威的赤裸挑衅!他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来稳固自己的地位。

午后的虎牢关,肃杀凝重。高顺立于瞭望台,鹰隼般的目光刺破远方。突然,他瞳孔骤缩!地平线上,一道比昨日徐荣部更加粗壮、更加狂暴的烟尘巨龙,裹挟着沉闷如雷的马蹄声,向着雄关奔腾而来!烟尘顶端,“牛”、“胡”字大旗猎猎招展!

“敌袭!西凉主力!牛辅、胡轸!”高顺的吼声瞬间点燃关墙,“全军——死战!”

呜——呜——!

苍凉的号角声撕裂长空!弓弩手扑向垛口,绞盘发出刺耳的呻吟,床弩狰狞的弩矢对准关下;郡国步兵在军官嘶吼中结成密集枪盾阵,堵死登城通道;屯田护民兵青壮们咬着牙,在老兵喝骂下将更粗更重的滚木礌石抬上城头,汗水浸透破旧的衣衫,眼神却带着豁出去的决绝。陷阵百卒无声散开,重盾顿地,长矛斜指,冰冷的杀气弥漫开来。

吕布按剑立于“吕”字大旗下,赤帻如火。荀彧、张辽侍立左右。望着那排山倒海般压来的西凉铁骑洪流,吕布嘴角勾起一丝狂野的弧度:“来得正好!用牛辅的血,给本侯的虎牢关祭旗!”

牛辅与胡轸并骑冲到关前一箭之地。牛辅抬头仰望那高耸的关墙和墙头森然的守备,尤其看到那面“吕”字大旗和金甲赤帻的身影,心头莫名一紧。吕布的威势,比他预想的更盛!

“吕布!”牛辅气沉丹田,声音带着刻意的高亢,试图压下那丝不安,“背主逆贼!劫掠粮草,形同匪类!相国宽宏,念你旧功,若肯开关献降,缚手来归,尚可饶你不死!否则,关破之日,定叫你并州狼骑,片甲不留!”

回答他的,同样是一支带着凄厉破空声的重型弩箭!

嗡——!

巨箭擦着牛辅华丽的盔缨掠过,深深扎入他马前数尺之地,大地震颤!冰冷的杀意瞬间笼罩!

“董卓国贼,天人共戮!尔等爪牙,助纣为虐,劫掠州郡,屠戮百姓,罪该万死!”吕布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清晰地压过铁蹄轰鸣,“牛辅!胡轸!可敢上前,接本侯一戟?!”

“吕布!休得猖狂!”胡轸性如烈火,被吕布的蔑视彻底激怒,他猛地摘下得胜钩上的开山巨斧,斧刃寒光闪烁,遥指吕布,“匹夫!只会逞口舌之利!众将士!攻城!先登者,赏万金,封列侯!给我踏平虎牢!杀——!”

“杀啊!”

“踏平虎牢!活剐吕布!”

震天的咆哮响彻云霄!两千西凉铁骑轰然散开,露出后面如林的长矛和沉重的盾牌。超过一千五百名身披双层重札甲、手持巨盾大斧的西凉锐士(董卓核心步兵,战力远超普通郡兵),在督战队的钢刀逼迫下,扛着数十架更坚固的云梯和几辆包覆铁皮、前端装着巨大撞角的冲车,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踏着沉重的步伐,发出闷雷般的巨响,向着虎牢关墙发起了狂暴的冲锋!箭塔上的弓手也开始向关墙抛射箭雨进行压制!

真正的血火炼狱,降临!

“弓弩手!三轮——急速射!压制敌弓!”张辽的吼声在箭矢破空声中炸响。

嗡!嗡!嗡!

关墙上的弓弩手顶着西凉军的箭雨,以最快的速度拉弓放箭!三轮密集的箭雨泼洒而下,将冲锋的步兵和关下压制箭塔笼罩!惨叫声不绝于耳,但西凉重甲锐士的冲锋势头只是微微一滞,巨盾挡住了大部分箭矢!

“床弩!目标冲车!放!”高顺冰冷的声音穿透喧嚣。

嘎嘣——!嗡!

数支恐怖的巨弩撕裂空气,狠狠撞向冲车!

轰!咔嚓!

一辆冲车被巨箭正面洞穿铁皮,木屑横飞,轰然解体!另一辆被射中车轮,歪斜着停了下来!但仍有冲车在士兵的疯狂推动下,逼近城门!

“礌石!滚木!砸!给老子往死里砸!”基层军官们眼珠赤红,声嘶力竭。

屯田护民兵们爆发出怒吼,合力将堆积如山的巨石、粗木奋力推下!

轰隆隆——!

山崩地裂般的巨响!攀爬云梯的锐士被砸得血肉模糊,云梯被砸断、推开!惨烈无比!

“枪阵!顶住!刺!”郡国步兵的军官嗓子喊出血,长枪如林,疯狂戳刺从垛口冒头的敌人。陷阵百卒所在之处,更是成了死亡禁区!重盾格挡开砸下的石块和射来的箭矢,长矛精准而冷酷地刺出,每一次突刺都必带走一名西凉勇士的生命!鲜血顺着城墙汩汩流淌。

关墙下,尸体迅速堆积成小山。西凉军的攻势比昨日徐荣部猛烈十倍!胡轸在后方亲自督战,挥舞巨斧,斩杀后退的士兵,逼迫着西凉锐士如同潮水般一波波涌上,又一批批倒在关墙之下。

战斗持续了近一个时辰,关墙上也出现了伤亡。一处垛口被西凉军拼死架起的云梯突破,数名悍勇的锐士嚎叫着跳上城头,挥舞巨斧劈砍!附近的郡国步兵被砍倒两人!

“陷阵!堵住!”高顺的厉喝如同惊雷!

三名陷阵老卒瞬间扑上!重盾如山般撞开劈来的巨斧,长矛毒蛇般刺出,精准地洞穿敌人咽喉!动作简洁、高效、致命!瞬间将缺口堵死!

胡轸看得目眦欲裂,怒吼连连,却无可奈何。牛辅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吕布守军的顽强、那支铁甲步卒的恐怖战力,都远超他的预估!强攻损失太大。

“鸣金!收兵!”牛辅不甘地咬牙下令。再攻下去,他带来的核心步卒就要打光了。

刺耳的金锣声响起,西凉军如潮水般退去,留下关前尸山血海,残破的攻城器械冒着青烟。夕阳将关墙染成一片凄艳的血色。

吕布缓缓走下沾满血污的关墙。关内道路两旁,挤满了沉默的流民。他们亲眼目睹了这场更加惨烈数倍的守城血战,看到了被抬下来的阵亡士卒和断肢残臂的伤兵。

一个满脸血污的郡国步兵被抬下来,他的一条腿被巨斧齐膝斩断,却咬着布团一声不吭。旁边一个白发老妪颤巍巍地端着一碗浑浊的热水,走到担架旁,浑浊的老泪滚落:“军爷…喝口水…谢…谢谢你们守住关…守住了我这把老骨头…” 她枯瘦的手颤抖着将水碗凑到伤兵干裂的唇边。

更多的流民默默跪下,无声地磕着头。劫后余生的感激与战争的残酷,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吕布走到那断腿的士兵面前,蹲下身,看着他苍白的脸和紧咬的牙关,沉声道:“好汉子!并州有尔等忠勇之士,幸甚!安心养伤,本侯必不负你!” 他站起身,环视跪倒的百姓,声音洪亮而沉重:

“都起来!今日之血,是为护尔等身后一隅安身之地!虎牢关,是万千不愿为奴的大汉子民之关!凡为守关流血牺牲者,皆为我袍泽兄弟!某吕布在此立誓:凡战死者,必厚恤其家!凡伤残者,必养其终生!凡守关有功者,他日必分田授土,共享太平!望尔等戮力同心,共守此关!”

“愿随温侯死战!”

“守关!护家!”

悲壮而坚定的呼喊声再次响起,在血腥的暮色中汇聚成一股不屈的力量。

【叮!成功击退西凉军牛辅、胡轸部主力强攻!】

【战功值+5000(击退强敌,杀伤甚众)!】

【当前战功值:5017 + 5000 = 10017!】

【守城部队‘郡国步兵’、‘陷阵百卒’实战经验大幅提升!‘屯田护民兵’(临时)获得‘浴血’特性(士气+3,防御+1)!】

【特殊人才鲁青启动战后紧急抢修,关防耐久度缓慢恢复中!】

【民心值+800(目睹惨烈守城,感同身受,誓死追随)!】

【当前民心值:8427 + 800 = 92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