涡水的初冬薄雾弥漫,赵云蹲在河滩边,手指拨弄着几块被水流磨圆的鹅卵石。远处隐约可见汝南城的轮廓,城墙上新修的箭楼在晨雾中如同蹲伏的巨兽。
"大将军,曹爽亲率五万大军进驻汝南,正在加固城墙。"姜维递过刚截获的魏军文书,上面还沾着信使的血迹,"更麻烦的是,他调来了王凌的兖州兵驻守涡水渡口。"
赵云将鹅卵石摆成涡水两岸的态势:"王凌此人如何?"
"出身太原王氏,善水战,去年刚在青州大破东吴水师。"王平插话道,"不过此人骄矜,最恨别人说他靠族兄王昶的关系上位。"
赵云突然将一块黑石投入河中,看着涟漪荡开:"传令,全军换上荆州兵衣甲,打王昶的旗号。"
赵广瞪大眼睛:"父亲,王昶不是早在宛城就......"
"正因如此才要用。"赵云从怀中取出一枚铜印,"这是仿制的王昶将印,记得在'军令'上盖一半,要像仓促间盖歪的样子。"
三日后,涡水北岸的魏军水寨迎来一队"溃兵"。这些满身血污的士卒声称是王昶旧部,被蜀军追杀至此。
"王将军在哪?"王凌亲自查验这些人的腰牌,确系荆州兵无误。
为首的"校尉"扑通跪下:"我家将军被困新蔡,命我等来求援!这是他的手令!"
王凌展开帛书,只见上面歪歪斜斜写着"速援新蔡",印信只盖了一半。他刚要细问,哨塔上突然警锣大作——下游出现蜀军战船!
"备战!"王凌顾不得多想,匆忙整军出击。
魏军水师刚离岸,那些"溃兵"突然夺下两艘走舸,顺流首扑蜀军船队。王凌正疑惑间,忽见蜀军战船竟与"溃兵"擦肩而过,毫无交战之意!
"中计!"王凌急令返航,却见水寨方向浓烟滚滚——那队"溃兵"临走时放了火!
更糟的是,当王凌狼狈退回北岸时,对岸突然竖起"征南将军王"的大旗,一个酷似王昶的将领在阵前大骂:"王凌小儿,见死不救,愧对王氏列祖!"
"不可能!"王凌脸色铁青,"王昶明明己经......"
话音未落,蜀军阵中推出十几辆囚车,里面全是"荆州兵"装束的俘虏,个个血污满面地哭喊:"王将军救我们!"
王凌的副将低声道:"将军,要不要派小队渡河查探?万一是真的......"
"蠢货!这分明是赵云诡计!"王凌一剑砍断船缆,"全军戒备,没有我的手令,一兵一卒不得出营!"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对岸的"王昶"正由姜维假扮,而那些"荆州俘虏"全是投降的魏军。赵云站在隐蔽处,通过单筒望远镜观察魏军反应,轻声道:"上钩了,执行第二步。"
当夜,魏军水寨突然遭遇"水鬼"袭击。这些来无影去无踪的袭击者专割船缆、凿船底,还在水里撒了大量扎脚的铁蒺藜。王凌暴怒之下,下令将所有俘虏的蜀军绑上石头沉河。
黎明时分,河面上漂来十几具"蜀军"尸体。王凌亲自查验,却发现这些人都穿着荆州兵的里衣,手腕上有长期佩戴镣铐的淤痕——分明是真正的魏军俘虏!
"赵云!你够狠!"王凌一剑劈碎案几,"全军出击,我要亲手宰了那个冒牌货!"
当魏军主力渡过涡水时,对岸的"王昶"早己不见踪影,只留下满地丢弃的旗帜。王凌率军追击二十里,突然闯入一片怪石嶙峋的河谷——地形酷似王昶当年在宛城兵败的绝地!
"将军!两侧山崖有伏兵!"
箭雨倾盆而下,但奇怪的是,这些箭矢都没有铁簇,箭头上绑着浸油的布条。王凌刚要嘲笑赵云黔驴技穷,忽见那些布条遇风即燃,落地后引燃了事先埋好的硫磺!
"撤!快撤!"
退回河边的魏军惊恐地发现,所有渡船都不见了踪影。而对岸水寨上空,赫然飘着蜀军的玄色旗帜!
"王将军,别来无恙?"赵云的声音从河中央传来。只见一艘楼船缓缓驶近,船头摆着案几,上面温着酒。
王凌张弓搭箭,却被亲兵按住:"将军,看水里!"
清澈的河水中,隐约可见数十张弩机对准岸边,机括闪着寒光。
"三件事。"赵云竖起手指,"第一,王昶确实己死;第二,你侄儿王飞现在成都太学读书;第三,喝下这杯酒,我放你的兵回兖州。"
王凌的剑当啷落地:"飞儿还活着?"
"不仅活着,还写了封家书。"赵云袖中滑出一卷竹简,"他说兖州大旱,百姓易子而食。"
当王凌颤抖着展开竹简时,对岸突然传来整齐的呐喊:"兖州子弟,回家救灾!"
五万魏军面面相觑,军心瞬间瓦解。
三日后,汝南城内的曹爽接到战报,气得掀翻了案几:"废物!王凌这个废物!"
参军战战兢兢道:"大将军,更麻烦的是,赵云散播谣言,说您克扣兖州赈灾粮......"
"放屁!"曹爽一脚踢飞铜壶,"传令,紧闭城门,没有我的......"
"报!"哨骑慌张闯入,"东门守军哗变,说是要回兖州救饥荒!"
曹爽拔剑的手突然僵住——他终于明白赵云真正的杀招是什么了。
"系统任务:切断汝南外援完成。"
赵云站在涡水岸边,望着远处骚动的汝南城。在他身后,王凌正带着自愿卸甲的三万兖州兵匆匆北归。而更远处的官道上,蒋琬派来的治理团队正押送着第一批救灾粮种,紧跟在败军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