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府后花园的梅树下,红绸幔帐随风翻卷,一场别开生面的‘雅集’正热闹开场。
贾母拄着雕花拐杖笑得合不拢嘴,看着院中央临时搭起的八仙桌,桌上摆着九连环、空竹等杂耍物件:
“都说孙公子多才多艺,今儿可得让咱们老贾家开开眼!”老太太颤巍巍地、往自己跟前的鎏金小碟里,添了块玫瑰糕,
浑浊的眼睛,却紧紧盯着假山后那抹青衫,自打这孙公子进府,她总觉得外孙女黛玉,眼里有了光。
躲在假山后的孙悟空抓耳挠腮,尾巴在青衫下摆里,不安分地扭动,自那日从千面星君手中,惊险逃脱,他便绞尽脑汁,想在贾府站稳脚跟。
但更让他头疼的是,贾宝玉和薛宝钗看他的眼神,总透着股古怪,就像是知道,他那些在三界狂欢的秘密。
这事得从那场混乱说起,当时在天庭,宝玉和宝钗,本是混沌主操纵的器灵,与他为敌。
可不知怎的,一场混战过后,两人竟突然倒戈相助。
孙悟空还记得,宝钗化作的玉钗刺入混沌主虚影时,钗身闪过与贾府通灵宝玉、金锁相似的纹路;
而宝玉挥舞着金镶玉剑,招式间隐约带着神瑛侍者的仙气。
更诡异的是,战斗结束后,二人化作流光消失前,齐声说了句:“凡间再见。”
此刻望着围坐的众人,黛玉倚着湘妃竹榻,眼波流转间藏着笑意,宝玉摇着折扇站在账房先生身旁,
而这个宝玉,正是伪装成凡人的仙娥,怀中的算盘珠子泛着诡异蓝光孙悟空瞧着这一切,他咬咬牙,从袖中掏出顶破草帽扣在头上,
“各位老少爷们儿看好咯!”孙悟空扯着公鸭嗓,把草帽往空中一抛,眨眼间变出只顶着花翎的大白鹅,
“这叫‘草帽孵仙禽’!”大白鹅“嘎嘎”叫着,翅膀扑棱棱甩出漫天金箔,惊得丫鬟们尖叫着去抢。
贾母手里的玫瑰糕“啪嗒”掉在地上,颤声喊道:“老天爷!这、这草帽咋真能下金蛋?快!给我那重孙子也抢两块!”
宝玉冷哼一声,与账房先生对视一眼,后者悄悄往桂花酿里撒入几粒‘真言沙’。
林黛玉轻咳一声,素手抚过案上宣纸:“孙公子的戏法确是新奇,只是不知能否解了我的诗谜?”
说着提笔写下:“无端弄笔是何人?剿袭南华庄子文。不悔自家无见识,却将丑语怪他人。”诗句墨迹未干,纸页突然无风自动,化作绕着孙悟空盘旋的纸鹤。
“这......”孙悟空挠着后脑勺,猴毛从发根微微泛红。他自然听出黛玉在借诗打趣他抄袭庄子典故,可当着众人面又不好明说。
他眼珠一转,突然从靴筒里抽出根金箍棒,当然,此刻只是根普通竹竿——往地上重重一敲:“看俺老孙的‘竹竿钓月’!”
竹竿顶端突然垂下银丝,精准勾住池塘中央的月亮倒影。
水面涟漪荡开,竟真捞出个水晶般的‘月亮’,上面还刻着“林妹妹真美”五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黛玉脸颊飞红,抄起团扇作势要打,却被宝玉拦住。
“孙兄好手段,不过这戏法终究是巧术。”宝玉端起桂花酿走到孙悟空面前,眼中闪过算计,
“不如饮下这杯,也算给老祖宗助兴?”伪装成账房的仙娥紧张地攥紧算盘,只要孙悟空喝下掺了‘真言沙’的酒,立刻就会暴露仙身。
孙悟空嗅着酒香,突然打了个喷嚏,猴毛纷纷竖起,他瞥见账房先生袖口露出的照妖镜碎片,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同时,他又想起在三界时,宝玉曾对他说过:“这世间的真假,可别只看表面。”难道宝玉早就知道天庭追兵会来?
“慢着!”他一把抢过酒杯,“这么好的酒,哪能俺老孙独饮?”说着揪下根猴毛一吹,瞬间变出百十来个“孙悟空”,举着酒杯冲向众人:“来来来,大家同饮!”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真悟空趁机溜到黛玉身边,压低声音道:“林妹妹救俺!那酒有古怪!”
林黛玉抿嘴轻笑,从袖中掏出块帕子,上面绣着的并蒂莲突然化作活物,缠住宝玉手腕:“宝哥哥,你我何不也来个诗酒对答?”
宝玉被帕子缠住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妹妹这是何苦,非要护着这只...”话未说完,手中酒杯“啪嗒”落地,
‘真言沙’化作的荧光粉,在地上画出天庭符文,伪装成账房的仙娥脸色骤变,算盘珠子自动飞出,组成囚笼困住孙悟空。
却不料猴哥就地一滚,变成只老鼠钻进黛玉裙裾,又从她发间窜出,重新化作人形时手里多了个放大镜。
“让俺瞧瞧,这算盘里藏着什么猫腻!”孙悟空用放大镜对准算盘,镜片突然射出金光,照出仙娥腰间的照妖镜碎片。
全场哗然,贾母吓得差点摔了拐杖,颤巍巍躲到丫鬟身后,嘴里还念叨:“莫不是招惹了活神仙?快!快给老祖宗我拿降压丸!”
而此时的宝玉,望着混乱的场面,默默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那玉佩正是他在混沌、作为器灵时的本体,此刻微微发烫。
他低声对黛玉说道:“妹妹可知,你我与他的缘分,早在千万年前就己注定......”
林黛玉却镇定地取出诗稿,念道:“粉堕百花州,香残燕子楼。一团团、逐队成逑。飘泊亦如人命薄,空缱绻,说风流......”
诗句化作丝线缠住仙娥,账房先生的伪装被生生扯下,露出背后长着三对翅膀的真身。
宝玉目瞪口呆,而孙悟空趁机抓过桂花酿,对着瓶口灌了一大口:
“什么‘真言沙’,在俺老孙这儿就是白糖水!”原来他早用猴毛变出替身,真身却躲在酒坛里,把‘真言沙’全换成了糖。
“好你个泼猴!”千面星君的声音突然从云层传来,整片天空瞬间被照妖镜的光芒笼罩。
孙悟空见状,一把将林黛玉扛上肩头:“林妹妹抓紧!咱们再去天上蹦个迪!”说着,便踩着突然出现的筋斗云,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消失在天际。
临走前,他回头望向宝玉,只见这位贾府的宝二爷,正冲着他微微点头,手中玉佩光芒大盛。
孙悟空突然明白,或许宝玉和宝钗,根本不是简单的器灵,他们的穿越、倒戈,甚至此刻的“敌对”,都像是一场早就写好的剧本。
而这剧本背后的执笔人,恐怕还藏着更大的秘密。
这后花园里,只留下满地狼藉、和那首未念完的《唐多令》,在风中飘荡,以及贾母惊魂未定的嘟囔:
“明儿个......明儿个可别让那猴子,在屋里变戏法了,老身的小心脏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