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不稳,命如其名,走哪儿都不稳。
别人创业靠才华,我靠嘴炮。别人天赋异禀,我阴阳眼开。小时候我以为自己是命中注定的玄学大佬,长大才发现,我只是个能看见鬼的社恐患者。
为了不被鬼抓走,我学了点歪门邪道,摆摊算命混口饭吃,顺便给人看看风水、调调风水、唠唠鬼话。
就这样混了几年,虽然穷,但平安无事。
首到今天晚上——
我刚收摊,走进老小区的破巷子,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一阵凉风从我裤腿钻上来,吹得我差点原地断气。
“今晚阴气有点重啊……”我喃喃自语,掏出手机想照亮,结果刚打开手电,就看到巷子深处站着一个人。
不。
准确来说,是一个头发能拖地的女鬼。
她穿着白衣,脚不着地,头发披散得像方便面条,脸惨白惨白的,正冲我笑。
“你是……李不稳?”她声音飘飘的,像破收音机卡带一样刺耳。
我当场石化。
“不不不,我不是,我是李稳稳!我堂哥他今晚不在家!”我胡乱比划着,想原地溜走,但腿跟灌了铅似的。
女鬼一步步飘近,我吓得贴墙站首,疯狂思考自己最近是不是踩了哪个坟头。
她忽然低声说:“我要……剪头发。”
我:“啊???”
女鬼垂下头,头发像蜘蛛网一样盖住脸,“我……要换个发型。”
我满脸问号:“你都死了还要剪头发?投胎有发型要求吗?”
女鬼一顿,声音里透着委屈:“活着的时候没剪够,死了也想换个新形象……我听说你是理发师。”
我:“我???我明明是摆摊算命的!”
她低声道:“我听隔壁公厕里的男鬼说的……他说你算命水平一般,头发剪得倒还行。”
我当场差点气得背过去:“你让他出来!我把他头发全剃了!”
“给我剪吧,”女鬼慢慢伸出手,一把抓住我的袖子,手冰得像速冻牛排,“剪得好,我放你走。剪不好……你替我陪葬。”
我倒吸一口凉气:“你考虑清楚啊,我这水平只能剪个中年油腻款。”
“无所谓,”她轻飘飘地说,“我想要……波波头。”
我一脑门问号:“你不怕显脸大?”
她:“我没脸。”
我:“……”
?
十分钟后,我在家门口拿出理发剪刀,手哆哆嗦嗦地开工。
“你确定……真的要剪?”
她坐在马扎上,背对着我:“剪。”
“就……波波头?不考虑个韩式空气刘海?”
“我死得时候没赶上流行,想补回来。”
“那我真剪了啊?”
“剪吧。”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这满头遮天蔽日的长发下手。
“咔擦!”
第一刀下去,她脑袋猛地一歪。
我吓得差点把自己的手剁下来。
“我剪痛你了?”我试探地问。
她轻轻晃了一下脑袋,声音虚弱:“没事……只是……这头发一百多年没剪了,有点舍不得。”
“那你……要不要考虑先打个层次?”
“不用。”
我强忍住哭腔,继续“咔擦咔擦”地剪,剪着剪着,感觉她头发开始自动往回长。
“你是不是偷放生发水了?”我哆嗦着问。
“鬼气太重,自动再生。”
“你这是‘无限发量流’啊!我剪不过来啊!”
“那你快点。”
?
一个小时后,我终于剪完。
女鬼起身,慢慢转过身来。
我心里还带着点小骄傲,想看看效果,结果一抬头差点笑抽过去。
她头发蓬得像爆炸的蒲公英,左边多一撮,右边缺一块,刘海剪得跟狗啃的一样。
“……你这是波波炸。”
她盯着我,眼神里写满了生无可恋。
“你毁了我百年发型。”她声音发颤。
“不是你自己说要波波头的吗!”我连忙后退,“再说了,你头发自动生长,我根本剪不过来啊!”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爆炸头,忽然“呜呜”哭起来。
“我本来……只是想去地府面试一个鬼模特……现在这样……怎么见人啊!”
我看她哭得跟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突然觉得有点于心不忍。
“别哭了……我……我给你烫个卷吧?”
“真的?”
“咱不剪了,改造型!鬼也得有自己的审美!”
她抹了抹泪:“那……好吧。”
我点头,开始用吹风机(其实是空吹)和梳子“装模作样”地给她做造型。
一个小时后,女鬼照着我手机屏幕当镜子看了一眼,眼睛一亮。
“哇……我好像变漂亮了耶!”
“那当然,”我虚伪地说,“我这手艺在阳间都算一绝。”
“你真是个……不稳却靠谱的人。”
“那你是不是放过我了?”
她点点头:“嗯,你剪得虽然很烂,但态度真诚。我会在地府给你宣传的。”
“别别别!别宣传!”我连连摆手,“你宣传了,以后我半夜睡觉会被鬼排队找我理发的!”
她“咯咯”一笑,慢慢飘走,临走前还不忘说:
“对了,我喜欢你家猫,下次能借我撸两下吗?”
“滚!”
?
第二天清早,我坐在小摊前,精神恍惚。
一个小学生经过,朝我鞠了一躬:“李大师,我爸爸说你昨天帮他剪头发,他在梦里变帅了。”
我抬起头,望着天边的云彩,心如死灰。
完了。
我这是,开了个**“阴间理发店”**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