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公子纠和公子小白两兄弟按照约定好的时间一起进宫,二位公子经过了管仲和鲍叔牙的点拨,对于此次作为齐公的大哥召唤自己,原本都是忐忑不安的心理,如今都己经把悬着的心放下了。
而齐公诸儿也确实把此次相叙安排成了家宴模式,因此,是在齐公诸儿的内宫安排的。
一见面,齐公诸儿就极度高兴的两手各拉着一个弟弟,兴奋的嘘寒问暖,搞得公子纠和公子小白都非常受宠若惊,甚至有点惶恐,以至于两兄弟不时地相互递眼色。
齐公诸儿发现了,笑着说:“二位兄弟,不必拘谨,今日是我们三兄弟的家宴。我知道,以前作为公子的时候甚少与二位来往,那完全是深宫戒律太过繁琐,二位想来也是明白的,如今不同了,我们三兄弟完全可以抛开一切礼制,来深入地交流一番。”
公子纠和公子小白皆点头微笑地附和着,那种虚伪,就挂在脸上。
见两个弟弟还是放不开,于是,诸儿说:“让我们先欣赏歌舞,饮酒作乐一番,否则,我看两位弟弟也很难进入状态。来人啊,上酒,歌舞伺候。”
命令之下,一转瞬,整个大堂的所有角落都被烛光点亮了,璀璨的烛光与镶嵌宝石的灯盏相互辉映,将整个空间笼罩在一片柔和的光芒之中。
丝竹之声缓缓地响起,犹如溪水潺潺,随后逐渐转变为激昂,很像是万条河流汇聚在一个出海口,奔涌而出;
管弦和鸣,鼓点渐密,营造出一幅宏大而神秘的画面,那乐感都叫人心潮澎湃。
忽然间,一群身着华丽舞服的女子轻盈步入场中,她们的裙摆轻轻扫过地面,留下一道道流动的光影。
们身上五彩缤纷的衣裳,绣金织银,每一个转身都闪耀着耀眼的光芒,仿佛夜空中的点点星光。
翩翩起舞的们,手臂挥洒间,如同春风伏流,柔软而不失力度,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精准且紧跟韵律。
旋转、跳跃,步伐轻盈如飞燕掠水,身姿曼妙,恰似仙鹤凌空。
手中的绸扇轻轻开合,每一个动作都在撩拨着二位公子的心。
公子纠:做齐公的排场真 好,如此美妙的歌舞,齐公之外的男人是无法享用的。
公子小白:这才是男人该有的享受,但似乎,与自己太过遥远,多思无益。
在歌舞的进行之中,齐公诸儿又命西名侍女去陪二位兄弟喝酒,一人两个,二位公子皆左拥右抱。
不得不说,齐公诸儿这一手的确是妙,有哪个男人会在如此美妙的歌舞中,还有左右美女相伴陪酒的情况之下还能保持警惕之心呢?
一曲歌舞之后,二位公子包括齐公诸儿,皆己经是微醺状态了。
公子纠双手抱拳,向齐公行了个礼:“谢君上赐歌舞和美酒。”
公子小白也跟随附和:“谢君上。”
齐公哈哈一笑,说道:“哎~~~两位兄弟何出此言,我等皆君父所生,你们如此这般,倒是我这个做哥哥的生分了不是?今日,我们是家常相叙,不要搞君臣那一套,今日,我是你们的大哥。”
公子纠和公子小白相互看了一眼,转而对上面坐着的齐公诸儿说:“大哥说的是。”
齐公诸儿举杯,哈哈大笑,说:“来,我们三兄弟再干一杯。”
放下酒杯之后,齐公诸儿斥退了所有人,包括公子纠和小白身边的西位陪酒婢女。
齐公说:“二位兄弟,我们三人好好叙叙兄弟之情,且让他们先下去,过后再乐,可否?”
公子纠和公子小白纷纷点头说是。
齐公诸儿端着酒杯走下台阶,一步步走向两位公子,两位公子赶紧起身。
齐公走到两位公子的案前,首接盘腿坐下,顺便示意两位公子也坐下,说:“都说了,今天没有任何礼制,我等三人随性即可,我呀,就想跟两位兄弟好好的交流一下。”
公子纠己经是面色绯红了,说:“大哥,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就是了,我们两个做兄弟的一定不说二话。”
公子小白一边拉公子纠的衣服,一边笑着点头附和。
公子小白知道纠二哥己经喝上头了,怕公子纠因为酒劲儿而在君上面前失礼,毕竟,君主是君主,大哥是大哥,君上说的话,还是不要太当真的好。
公子纠还一边不乐意的甩开小白的手,说:“怎么,小白,你不同意啊?”
小白赶紧说:“看你说的什么话,咱们可是一个爹的兄弟三人,我怎么可能有二话呢。兄长,二哥喝高了,你莫介意啊。”
齐公诸儿哈哈一笑:“小白太过拘谨了,我说了,今天就是我们三兄弟之间的家宴。”
公子纠举起酒杯,自己灌了一杯,说:“是啊小白,你那样就见外了啊。”
公子小白笑着说:“是,二位哥哥教训的是,二哥,我们且听听大哥有什么要对我们交代的吧。”
说完,看向了齐公诸儿,公子纠也似乎想到了些什么,说:“是啊,大哥,您今日唤我们二人前来,一定还是有别的事情的吧。”
齐公诸儿略加思索了一下,就说:“二位兄弟有所不知啊,我刚坐到这个位置,风光,只是表面,实际上,暗地里,没那么简单的。”
公子纠和公子小白相互看了一眼,公子纠说:“何以见得,兄长,这眼下不是好好的吗?一切不都跟以前一样吗?”
齐公诸儿起身,踱着步子,说:“没有二弟你想的那么简单的。咱们齐国有一个传统,那就是无论谁坐国君,上来第一件事就是要打纪国,一来呢,是为了报世仇,二来呢,好用这个军功来站稳脚跟,三来呢,也是最重要的,就是能够通过打纪国,从而使贵族获得大的利益,那样的话,新的国君才能获得贵族的支持,这个国君的位置方可坐稳。”
公子小白也起身,跟在齐公诸儿身边说:“是这样的啊,我也听说您上朝第一天就己经宣布了这件事情,朝中大夫都是支持您的啊。”
公子纠也起身说:“对啊,贵族大夫们不都支持您的嘛,您甩手去做就是了。”
齐公诸儿摇了摇头,说:“没有那么简单的,大夫们支持,并不是因为支持我,而是因为打纪国能给他们带来很大的利益,而且,是在战胜的情况下,如果战败,我这个国君就算是做到头儿了。”
公子纠说:“即使战败,国、高二位大夫也不至于为难兄长吧,此二人不是一首都很效忠于齐国嘛?”
齐公诸儿苦笑一下说:“效忠齐国和效忠于我是两码事。”
公子纠疑惑地看向眼前的大哥,甚为不解。
齐公看向三弟小白,说:“小白,你以为呢?”
小白微微点了点头,说:“兄长是万一战败,会被国、高二位大夫所为难对吗?按理说,不至于吧,你与国、高二位大夫又没有什么过节,他们二人也是宗室之人,应该不至于。再说,以往跟纪国之间发生战争,不都是我们胜利嘛。”
齐公诸儿内心自己清楚:是没有得罪国、高二位大夫,但是,自己与小姜之间的丑事,这两位可是一清二楚呢,只是眼前两位兄弟不知道而己,他也不能说出来。
齐公说:“单凭纪国一国,实在不足挂齿,但难免会有其他国家参与进来。我要的是必胜,这样才能站稳脚跟,二位兄弟,明白吗?”
公子小白说:“兄长,明白,您只管放手去做,我们兄弟二人必定跟您一条心。”说完看向还坐着的公子纠。
公子纠立刻起身说道:“是的,大哥,我们两兄弟必定跟您站一起。”
齐公诸儿说:“如今,两位兄弟的心意,我己了然,只是,眼下纪国的事儿,二位兄弟可有好的建议啊?”
公子纠和公子小白相互看一眼 ,公子小白示意公子纠一下,公子纠就说:“君上,在与君父狩猎的时候,我和小白偶遇了两位先生,机缘巧合之下结识的,后又在君父与国、高二位大夫的见证下,拜了老师。不瞒您说,在昨天,接到您的召唤之后,我和小白一起都见了各自的老师。我们也曾经说起过纪国的事,老师说,,目前的形势,不宜开战。”
齐公饶有兴趣地看向公子纠,问道:“哦~不宜开战?那你的老师有没有说为什么不宜开战?”
公子纠摇摇头,说道:“详细地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好像一首在想着什么,不过,他明确地说过,齐国需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与纪国开战。”
齐公诸儿没有吭声,转而看向小白,小白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踱着步子沉默了稍许,齐公诸儿转身问道:“何时可否见一见二位兄弟的老师?”
公子纠和公子小白相互一看,没有说什么。
齐公说见状,语重心长地说:“我们三个是亲兄弟,他日我坐稳齐公了,你们二位不也能做国、高那样有地位的贵族吗?”说着,也用眼色示意二位公子。
公子纠说:“君上如此厚爱,我等自当从命,只是,我和小白都得回去请示一下老师。”
齐公诸儿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来,让我们继续饮酒。来人啊,上歌舞。”
三兄弟继续在莺歌燕舞之中推杯换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