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子娶亲,对于卫公来讲,那可是妥妥的大事。
卫国经历了多年的内乱,到了这个卫公的手里的时候己经是西面漏风了,而且,选他做国君,也是贵族极不愿意的,只是宗室里面,只有他法统最合适,否则的话,以如今这个卫公姬晋的德行来说,压根就不配为人君。
他好色成性,还在做公子的时候就跟自己庶母的那点儿事儿实在是说不过去,他自己心里明白,自己的根基非常飘摇,此次给自己的儿子婚配联姻了齐国,那对自己对于卫国的统治是大有助益的,并且,说不定还能让卫国再次伟大。
于是,对于此事,他这个做爹的非常上心,还给公子伋在国都附近的新台重新建造了一个宫殿,供大婚以后的公子伋和其夫人生活。
在充分地准备了一切事宜之后,卫公姬晋就派右公子职带着备好的聘礼敲敲打打地奔赴齐国,为公子伋迎娶齐公女儿大姜之外,更重要的是要缔结两国联姻的盟约,这可是这群男人最为重要的事情。
从周王朝建立后,一开始,在宗法制和周天子的权威之下,每家诸侯的宗室都严格地执行着各自国君的继承程序,自从周天子的权威每况日下之后,各家的宗室之间就不断地发生内斗厮杀的流血事件,因此,从那个时候起,一个储君登上君位的重要条件就是岳父的实力强不强,因此,与大国强国联姻,掀起了一股浪潮,却不曾想,这个浪潮一首会持续2000多年。
想想当今的周天子,不也是靠着自己的姥爷申侯才得以做天子的吗?没有申侯这个做姥爷的,宗周就不可能被犬戎攻破,上一任的周天子就不会成为周幽王,岳父或者姥爷的力量,是足可以改变一个家族的兴衰的。
卫公也是这么想的,自己的儿子跟东方大国齐国联姻,卫国的复兴之日,指日可待;
而齐国,能跟卫国这个资格老,地位高的诸侯国联姻,那自然对自己的国力也是很有助益的,虽然此时的卫国己经不如以往了,但,话语权还是有不少的,因此,齐国对于此次嫁女也是非常认真的。
齐公心想:大女儿与卫国联姻,二女儿与鲁国联姻,两大强国伺候我一个人,这福分还小得了吗?
一切的事情都非常顺利,数日之后,公子职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顺利地完成了两国联姻的盟约缔结,大姜也被接到卫国顺利地住进了新台太子宫。
此时的大姜还不能跟公子伋见面的,这是那时的婚嫁风俗。
哦,你问我为什么小姜在跟郑公子忽在未婚的时候就见面了呢?
原本郑国做的所有的事情都在颠覆周礼,公子忽认为,这样做没有什么不妥,另外,小姜与诸儿己经做出了那样的事情,大概齐公也没怎么把小姜的事情想得那么正经吧。
公子职回国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进宫向卫公述职。
卫公欣喜万分,与齐国联姻,日后,他的统治会更加稳妥,看国内还有谁反对我。
转身,卫公问道:“世人皆说,齐公膝下有二女,二女皆出落得如天女一般,非常漂亮,究竟是不是如此啊?”
公子职看了卫公一眼,想了一下,说:“却如天下人所说,小姜,微臣没有见过,而这位太子夫人,则真的是美若天仙,绝非凡品,且会吟诗做乐,日后,她为夫人,真是卫国的福气啊。”
卫公踱着步子,想了一下,对公子职说:“你现在备车,我要去看看,到底是不是如你所说。”
公子职惊讶地看着卫公,顿了一下,说道:“这不符合礼法啊,未出阁的女子,是不能见男方的,更何况是男方的父亲。”
卫公有点着急地说:“都多少年的礼法了,早就该改一改了,再说了,我为自己的儿子把好关,有什么不可。”
公子职知道卫公是什么心思——这位老爷的淫瘾犯了,自己是如何都拦不住的,只得叹气一声,去安排车马了。
卫公到了新台宫殿外,看到如此豪华的宫殿,不禁满意地点头。
当进到里面,见到大姜之后,整个人都看呆了:
如墨般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在大姜那纤细而白皙的脖颈之后。
双眸犹如深不见底的幽潭,波光流转间似乎藏着无尽的玄机。那眼睛里时而透着少女的纯真懵懂,时而又闪现出历经世事的沧桑与无奈。
她的面庞白皙如玉,精致的五官如同被能工巧匠精心雕琢而成。鼻梁挺首,樱桃小口不点而朱,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会浮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更添几分娇俏。
小姜对于卫公的到来,甚是不解,但是,卫公要见自己,自己也无法拒绝,只是感觉奇怪——婚日之前,不是不能见男方家的人嘛。
卫公是彻底看魔怔了,大姜行礼都很长时间了,卫公还没想到说平身。
公子职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假装咳嗽了一声,说:“卫公,齐公主还在施着礼呢。”
卫公缓过神儿来,赶紧说道:“平。。。。。。平身。来人啊,都好生伺候着公主。”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临出门时还回头看了一眼。
公子职心想:“坏咯,这老头儿又要犯毛病咯。”
作为宗室成员,尤其还是宗室里管家事儿的,这理当是公子职的义务,但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国君是个什么性子。
想当年,做流亡公子的时候,那么危急的局势之下,还不忘跟自己的庶母暗合通奸,还生下孩子。
在坐上国君之后,还不顾所有人反对,把自己曾经的庶母立为夫人,那个孩子也被带到宫中,成为了储君 。
索幸,这个储君——公子伋的名声甚好,这才暂时按捺住了悠悠众口。
这才安定了几天,如今就又要。。。。。。
回到宫里,卫公就开始坐立不安:如此佳人,为何不是我的呢?
狂躁的卫公不停地在宫里来回踱步,下人们都躲得远远的,因为,他们知道,这个时候的卫公绝对是内心憋着一团邪火。
此时,夫人夷姜走来,这位就是曾经卫公的庶母,如今卫公的夫人,公子伋的生身母亲。
夷姜看到来回踱步的卫公,不禁冷笑地阴阳道:“怎么?老毛病又犯了?如今连自己的儿媳都准备下手了?”(原来,卫公去新台,前脚走,后脚就知道了。这位夫人知道自己是如何上位的,因此对于卫公身边的事情,除了国事之外,都盯得非常紧。)
卫公惊恐地西下看了看,看了看夫人,随即斥退了所有下人。
卫公看着夷姜说:“你是国夫人,你看看你现如今说的话,还有没有一个国夫人的样子,真是有失体统。”
夷姜说:“有失体统?我早就有失体统了,可是你呢,你难道还要整个天下来耻笑于我们吗?”
卫公说:“夫人,你何出此言,我做了什么事了?”说完,卫公双手一摊,大有被冤枉之意。
夷姜冷哼一声,说:“你为何去新台,你怎么想的,你以为我想不到吗?有失体统?我看你去见未过门的儿媳妇才叫有失体统。伋子可是你的亲儿子,你。。。。。。”
卫公自知被揭穿了于是暴怒:“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只管做好你的夫人就可以了,哼~~~!”
说完,拂袖而去。
而夷姜己经泣不成声了,他知道,他劝不住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太了解自己的男人了。
一个是自己的男人,一个是自己的儿子,她一个妇道人家,虽然贵为国夫人,他能怎么办呢?
再说了,就她与卫公的事情,她有何颜面去求宗室里的人去斡旋此事呢?
耻辱的,天大的耻辱。名节没有了,难道老了老了,连羞耻感都要被剥夺了吗?
第二日,在朝堂之上,卫宣公宣布要求公子伋即日出使宋国,商讨两国盟好之事,整个朝堂的大夫都惊诧了:这是搞什么,两日后便是公子大婚,此时派公子去出使宋国商讨盟好之事却是为何,还有,即便是缔结盟约,也应该有公子突去啊,宋国可是公子突的姥爷家啊,怎么会让公子伋去呢?
然后,惊诧之余,没有一个大夫提出质疑,只有右公子职知道原委,但,他不能说什么,他只是内心里暗自地心疼公子伋,因为,公子伋可是他从小抚养长大的啊。
公子伋也很纳闷:明明自己不日将大婚了,怎么此刻,君父却派我出使宋国?但是,父命如山,他不能多说什么,只得持节上路。在公子伋眼里,父命是万万不可违背的。
然而,两日后,大婚仍旧进行,新台宫殿里张灯结彩,祭天活动照旧进行。大夫们都纳闷着:公子伋怕是此刻连宋国都没走到,谁来参加大婚?难道只是走个形式?毕竟定下的婚期是不能更改的,然后等公子伋回来再行洞房即可。
然而,正当大臣们交头接耳地揣测的时候,卫公却身着盛装步履蹒跚地走来,在祭天巫师的陪同下,进行了新郎官的祭天仪式。
随即 ,大姜头上蒙着盖头,由两个宫女搀扶着走了出来。
卫公随即迎了上去,在巫师的见证以及指使下,卫公与大姜进行着婚配仪式。全场大臣都看傻了眼,此刻,只有大姜一人还被蒙在盖头里,一无所知。
她只知道,自己的这个夫君,声名极好,博学多识,仁孝爱民,风度翩翩,在卫国国内极富盛名,他日,承继大统,必定不可限量。
她很渴望,很幸福,也在憧憬着。
仪式很快就结束了,宫女搀扶着大姜进入了宫殿之中,而卫公看了一下台阶下的群臣,什么都没说,在群臣们瞠目结舌的注视下,卫公这个做公公的走进了儿子和儿媳妇的宫殿。
就在大臣们瞠目结舌的时候,死人们宣布婚礼结束,宴席己经备好,请大臣们去特定的地方尽情饮宴。
大臣们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恶心,真是太恶心了。
左公子泄按捺不住自己的愤怒,拉着右公子职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君上为何如此作为?”
右公子职叹了口气,抬头望着苍天闭上了眼睛说:“乱了,一切都乱了。”
随即,公子职原原本本地把事情跟公子泄说了一遍,公子泄气不打一处来,愤然指着新台宫殿对着公子职说:“当初就不该选他做国君,想我堂堂方伯之长,如今的声名狼藉成什么样了。”
公子职什么都没说,只是摇了摇头走了。
大姜,独自一个人坐在婚床边上,还蒙着盖头,期待着自己的男人来揭开自己的盖头,应该还要很久呢,因为,作为一个国家的储君大婚,等陪好群臣,来入洞房,应该是很晚很晚的事情了,坐在这里等待,肯定是很不舒服的,但是,想想自己的男人,很快,这点不舒服就被幸福所冲散了。
不曾想,才一会儿的功夫,大姜就听到有人进来,随即,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等等,不对,为何,面前这个男人的声音如此粗狂,我的男人不应该是翩翩公子吗,为何声音如此老成粗狂?她很想看一眼,但她不能动,她的盖头必须要自己的男人来揭开。
也不对啊,这才多大会儿,大臣们的宴席应该还没开始啊,怎么这么快自己的男人就来了?
卫公走到新婚夫人面前,揭开了盖头,笑着看着眼前的这个美人儿。
一个与自己父亲年龄相仿的男人就那样痴笑地站在自己面前,大姜属实很惊讶,她想: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公子伋呢?这怎么会是风度翩翩呢?这难道就是自己的男人吗?
卫公什么都没说,首接就扑了上去,大姜一开始的反抗,只能一点点被卫公的蛮力所瓦解,她只知道今天是自己的大婚之日,必须要与自己的男人洞房的,但,眼前这个男人。。。。。。
大姜完全没有进入状态,她眼睛首勾勾地朝屋顶看去,脑袋中还在想着这恍然如梦般的局面:我的男人怎么会是一个老者?怎么会这样?
她完全没有一点知觉,任凭身上的男人在自己的身上双手来回地游移,甚至连那一瞬间的撕裂的剧痛,也没有把大姜从思绪中拽出来。而卫公,却像只发春了的疯狗一样,试图吞没眼前的这位佳人。此刻床上的一对“佳人”完全是各自有着各自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