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无咎将我带回了家,明明是我家,他却一点也不客气地使唤起我的人。

我气不打一处来,“要摆谱回你家摆去,跑我这儿嘚瑟什么!”

裴无咎听了也不生气,和原来的他,相差甚远。

我见状,不由开口,“你是吃错药了?谢清让才刚当上皇帝,就跑到扬州来,就不怕京中尚未稳定?”

他放下杯盏,毫不慌张气定神闲地为我解答,“京中的事自然是处理完了我们才来的扬州。”

“你是何时知道我是假死的?”我问出心中所惑。

裴无咎却是难得失神了一刻,后低沉着嗓子,“那个尸体,不是你。”

我有些吃惊,他竟然仅凭一具损坏严重的尸体就能认出我。

当初为了演戏实打实,那个死刑犯身上,我是放了金属引雷的,不说别的,被雷击后,她的五官分辨不出原样,身形和我更是极为相像的。

可即便如此,裴无咎竟然还是能分辨出来。

我看他的眼神里,更多了些鄙夷,裴无咎果然不能小觑。

我和他没什么话要说了,他却不肯离开。

“你不问问我,这些日子都过得好不好?”他缓缓开口。

我撇了撇嘴,“没兴趣知道。”

他脸上有一抹煞白,我却在看到闺蜜回家后,兴奋地朝她扑了过去,将他的神情忽略掉了。

闺蜜红着眼圈拉住我,腿却不自觉地软了软。

跟在她身后的,是红光满面的谢清让。

据他们所说,裴无咎的母亲也是谢清让的乳母,当年谢清让年纪还小,他母妃被贵妃陷害致死,他也因此不受宠爱,若不是裴无咎的母亲护着,他早就凉透了。

只是后来,裴无咎的母亲为了保护谢清让,被老皇帝侮辱又被贵妃害死,最后留下他们兄弟二人,艰难活命。

为了报复,他们隐忍蛰伏多年,裴无咎更是做了老皇帝的刀,为他探听各种消息,直到最后,这把刀,砍在老皇帝自己头上,他才自觉失察。

而顾清菡及顾家一干人等,早就是老皇帝的人了,老皇帝也不是个傻子,故意将人送到他们面前试探,为了保护我和闺蜜,他们即便心动,也只能狠下心对待。

我和闺蜜神色平静地听完,统一口径,“不原谅。”

他们之间恩怨情仇,关我们什么事?

我们为什么要做被伤害的人。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裴无咎决绝离开我的每一个身影,即便他有苦衷。

裴无咎和谢清让站在厅内失神,我和闺蜜则是转身回了屋。

“谢清让知道你怀孕的事了吗?”

“裴无咎知道你怀孕的事了吗?”

我们异口同声,又相互摇了摇头。

“怎么办?怎么办?你要不要回去做丞相夫人?”

“你要不要回去做皇后?”

果然是一张床上睡大的人,我忍不住感慨。

在我和闺蜜再次双双摇头拒绝的时候,我们打定了主意。

“逃不逃?”

“你逃,我就逃!”

孩子都有了,还要男人干什么?

我们将从黑市买来的无色无味高级迷香点燃,客房内的兄弟二人好像对我和闺蜜一点都不设防。

没多大会儿,双双倒下。

我俩悄悄击掌庆祝,趁着夜色,渐行渐远。

这次的目的地,还是北方。

“我想看冰雕,想在冰雕上滑滑梯!”

闺蜜诧异地看着我,“那不会冻腚吗?”

我抽了抽嘴角,低头摸了摸她的肚皮。

心下幽幽想着,“宝宝,答应干妈,以后千万别和你娘一样。”

她乐呵呵地傻笑,以为我在夸她。

雨后的竹林格外清新,裴无咎会不会再追来,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东西。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