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轻井泽的爽朗打工Ⅱ

阳光透过民宿的木质百叶窗,在柜台前洒下斑驳的光影。

春绯熟练地擦拭着玻璃杯,围裙上还沾着早上做甜点时留下的面粉痕迹。

作为勤工俭学的一部分,她己经习惯了这样忙碌而充实的生活。

"叮铃——"清脆的门铃声打破了午后的宁静。

春绯抬头,看到一个穿着送货制服的年轻人推着装满货物的手推车走进来。

当看清对方的脸时,她不禁惊呼:"荒井同学?是你吗?"

来人正是春绯的初中同学荒井。

几年不见,他比以前长高了不少,轮廓也更加分明,但笑容还是和记忆中一样温暖:"好久不见,春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两人很快聊起了近况。

荒井说他高中毕业后就开始工作,现在在一家物流公司当送货员。

虽然工作辛苦,但他很喜欢这种每天都能接触不同人和事的生活。春绯也分享了自己在樱兰高校的经历,当然省略了男公关部的部分。

正当两人聊得兴起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长廊尽头,光颀长的身影裹着薄光而来,白衬衫袖口随意卷起,腕间银表折射出细碎的光。

他身后跟着身姿绰约的馨,藏青色西装马甲随着步伐轻晃,环正踮脚去够庭院里低垂的紫藤花,发梢沾着几片花瓣。

镜夜扶扶眼镜,皮质本在臂弯里棱角分明。

与蹦跳着的光邦形成鲜明对比,铦之冢依旧沉默寡言,宽大手掌细心护着廊下的青瓷摆件。

司哲怀抱烫金诗集,深灰呢子大衣下摆扫过青石板,他弯腰将一枚飘落的紫藤别进书页,动作优雅的跟着他们。

原本蜷缩在藤编摇椅上打盹的黑猫骤然竖起耳朵,"喵呜"一声窜进桌底。

茶盏里的热气还在袅袅升腾,却被突然涌入的喧嚣搅乱了轨迹。

民宿的空气里,顿时漾开了属于贵公子们的独特气息。

光邦踮脚试图够到墙上的装饰盘,铦之冢默默将他抱到合适的高度。

司哲则寻了角落的藤椅坐下,书页间漏出的紫藤花,在阳光里轻轻颤动。

光的目光在春绯和荒井之间来回扫视,嘴角的笑意渐渐凝固。

荒井攥紧手推车上的金属把手,目光在这群气质出众的少年间游移,突然意识到自己沾着机油的工装与周遭格格不入。

馨慢悠悠转着袖扣,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环从紫藤花架下收回手,指尖还缠着几缕紫色花穗,饶有兴味地打量着新来的闯入者。

她刚想介绍荒井的工作,镜夜己经翻开皮质笔记本,钢笔尖悬在空白页:"需要帮忙卸货吗?民宿仓库在东侧。"

"既然是春绯的朋友,"光突然伸手搭住荒井肩膀,"不如留下来喝杯茶?"

环变魔术似的掏出精致茶点盘,司哲合上诗集起身,书页间飘落的紫藤花正巧落在荒井肩头。

茶盏重新斟满时,光邦咬着红豆糕凑到荒井面前,亮晶晶的眼睛眨呀眨:"你和春绯认识很久了吗?"

这个问题让整个空间突然安静下来,馨转动袖扣的节奏明显加快。

"初中同学。"春绯擦拭杯子的动作顿了顿,玻璃杯内壁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落。

光却突然走上前,似笑非笑地看着荒井:“哦?初中同学啊,看来你们关系很不错嘛。不过送送货这种工作,应该很轻松吧?不像我们,每天都要在学校里处理各种麻烦事。”

荒井的脸色微微一变,尴尬地挠挠头:“确实和你们不太一样,但我觉得这份工作挺有意义的。”

春绯皱起眉头,察觉到光语气中的不善:“光,你别这么说。”

光却置若罔闻,继续说道:“有意义?每天重复同样的事情,能有什么意义?”

他的话让空气瞬间变得压抑起来。

司哲轻轻翻开诗集,漫不经心地开口:"光,如此首白的敌意,倒像是暴露了某些小心思呢。"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调侃。

光瞪了司哲一眼,却因为这话语而微微语塞。

荒井倒是很有风度地笑了笑:"没关系。其实从初中时我就很佩服春日了。记得她宣布要考樱兰高校的时候,我还开玩笑说要和她上同一所高中呢。"说到这里,他的眼神变得温柔,"不过那时候的我,根本不敢把真正的心意说出口。"

环夸张地捂住胸口:"天啊!这是青春的遗憾吗?太令人感动了!"

光邦也跟着点头,怀里的小熊玩偶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镜夜推了推眼镜,目光在光和荒井之间流转,仿佛在盘算着什么。

司哲合上书,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铦之冢前辈安静地站在一旁,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里也流露出对这场闹剧的无奈。

而馨则在一旁无奈地摇头,这个双胞胎哥哥,连被司哲调侃了都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感情。

荒井继续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生活方式,我觉得靠自己的努力工作没什么不好。”

光嗤笑一声:“努力?这种底层的努力,能改变什么?”

春绯再也忍不住,大声呵斥道:“光!太过分了!”

荒井:“春绯,没事,没事。”

春绯愤怒地看着光:“你为什么要这样?荒井是我的朋友,你没有权利这样侮辱他!”

光别过脸,嘴硬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己。”

但他心里却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看到春绯和荒井聊天,心里就像堵了一团棉花,难受得要命。

光猛地转身,鞋在木质地板上擦出刺耳声响,大步朝楼梯走去。

馨站在原地摇了摇头,伸手整理着袖扣,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转过拐角时,看见光一脚踹开客房门,实木门板狠狠撞在墙面上,震得挂在床头的油画都跟着晃动。

"你今天太过分了。"馨第三次开口,尾音带着叹息。

"你这脾气再不改改,迟早要把春绯气跑。" 馨倚在门框上。

光抓起床上的抱枕狠狠砸向地毯,鸭绒从撕裂的裂口喷出来,像场白色的小雪:"我就是看不惯他!凭什么春绯跟他有说有笑的?"

"吃醋就首说。"馨合上怀表,金属碰撞声清脆,"非要用最伤人的话把人推开,这招你玩了十几年,不腻吗?"他抬手扯开领带,动作突然变得有些烦躁,"你知不知道春绯刚才看你的眼神,像在看个无理取闹的混蛋?"

这句话似乎戳中了光的痛处,光猛地将茶匙拍在骨瓷杯碟上,溅起的茶渍在桌布晕开深色痕迹,又猛地跌坐在床沿,双手捂住脸。

指缝间漏出的声音闷闷的,带着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委屈:"我...”

馨望着少年倔强又脆弱的侧影,走廊传来春绯收拾餐盘的声响,瓷器碰撞声清脆却透着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