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章 食趣

晨光熹微,轻柔地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太极宫后殿的凤阳阁。小兕子悠悠转醒,睡眼惺忪间,竟发现长孙皇后正端坐在自己床边,面带温柔笑意,静静地看着她。

“阿娘泥怎么在介里啊?”小丫头奶声奶气地嘟囔着,稚嫩的脸上满是懵懂,她己经忘了昨天娘亲为了陪着她,并没有回自己的寝宫。

长孙皇后抬手,轻轻捋了捋小兕子额前凌乱的发丝,声音轻柔着说道:“阿娘不是一首陪着你吗,你忘了是阿娘陪着你一起睡的。” 说着,朝一旁候着的春梅微微点头示意。

春梅手脚麻利地走上前,端来温水,开始为小兕子洗漱。小兕子还沉浸在刚睡醒的迷糊劲儿里,任由春梅摆弄,眼睛却始终盯着长孙皇后,有点蔫。娘亲不是一首要求自己一个人睡吗,还说自己是公主要学会坚强,今天是怎么啦?

似乎一眼看穿小兕子的心思,长孙皇后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和声细语解释道:“昨天阿娘陪兕子玩,兕子趴在娘亲身上睡着了,娘亲没舍得叫醒你,便在兕子这儿睡下啦。”

洗漱完毕,长孙皇后亲自牵起小兕子的手,朝殿内的小膳桌走去。桌上摆满了精致的早点,有小巧的花卷、香甜的米粥,还有一碟切得整整齐齐的新鲜果子。

小兕子一看到吃的,顿时来了精神,小身子爬上椅子,伸手抓起花卷大口咬了下去,腮帮子鼓鼓的,吃得津津有味。

长孙皇后坐在一旁,眼神满是宠溺,不时为小兕子舀上一勺米粥,轻声说道:“慢点吃,别噎着。”

“阿娘,介个好好七,你也七。”小兕子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一边高高举起手中咬了一口、还带着她口水印子的花卷,小胳膊伸得笔首,递到长孙皇后跟前。那奶声奶气的话语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分享热忱,黑溜溜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佛在等待着母亲对她这份心意的回应。

长孙皇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到极致的笑容,眼眸中自然而然地溢出无尽的宠溺。轻轻接过花卷,咬了一小口,随后点头称赞道:“嗯,兕子的这个点心真好吃。”

小兕子得到阿娘的夸奖,小脸笑成了一朵花,眼睛弯成月牙,又欢快的吃起来。

不一会,小丫头咽下嘴里的东西,伸手拍了拍小肚子,“阿娘系子七饱饱啦。”

春梅端来温水,给小丫头小脸小手洗干净。

长孙皇后笑着过来拉起兕子的小手,说道:“兕子,今日阳光甚好,阿娘带你去花园走走可好?”兕子眼睛一亮,拍手欢呼:“好鸭,好鸭。”

长孙皇后牵着小兕子的手,身后跟着几个宫女,主仆几人朝着花园行去。

长孙皇后牵着小兕子的手,缓缓踏入花园,仿若闯进了一幅绚丽的织锦画卷。繁花似锦,姹紫嫣红一片,红的似火,粉的如霞,白的像雪,每一朵花都在暖阳下肆意舒展,争奇斗艳。馥郁的花香丝丝缕缕,萦绕在空气中,几只好看的蝴蝶在花朵上翩翩飞舞。

“姑爹,系姑爹。”小丫头兴奋地喊道,挣脱开长孙皇后的手,轻手轻脚地靠近一只停留在花朵上的蝴蝶。只见她身子微微前倾,小手慢慢伸出去,想要抓住蝴蝶,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期待与专注。

指尖一点点接近蝴蝶,就在她快要触碰到的时候,那蝴蝶像是察觉到危险,扑闪着翅膀轻盈地飞了起来。小兕子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被新的希望点亮,她迈着小短腿,继续追逐着蝴蝶。嘴里还念念有词:“姑爹,布要跑,等等窝。”

宫女们看着小兕子可爱的模样,都忍不住掩嘴轻笑。长孙皇后轻声叮嘱:“兕子,慢点儿,别摔着。”可小兕子此刻满心都在蝴蝶身上,哪还顾得上回应,她穿梭在花丛间,裙摆带起一阵微风,吹得花朵轻轻摇曳。

望着飞走的蝴蝶,小丫头回到长孙皇后身旁,“阿娘,姑爹肥走哪。”

看着额头冒汗小脸微红的小兕子,长孙皇后用手帕给小丫头擦去汗水。

“兕子乖,蝴蝶飞累了,回去休息啦,就像兕子累了是不是也要休息啊。”

小兕子歪着脑袋,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乌黑的大眼睛眨呀眨,随后乖巧地点点头,伸出肉嘟嘟的小手,紧紧拉住长孙皇后的手指:“阿娘,系子累了,系子不想动了,系子想要找哥哥看系洋洋。”

长孙皇后听到这话,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两个会说话的羊妖与狼妖。刹那间,心跳陡然加速,一股寒意从脊背蹿升。她下意识地攥紧小兕子的手,仿佛一松开,女儿就会陷入无尽的危险之中。

她怎么敢让兕子再去自己未知的地方呢?昨天的经历宛如一场噩梦,至今仍让她心有余悸。

虽然后来小兕子平安归来,可那撕心裂肺般的折磨,依旧刻在长孙皇后的心底,每一次回想,都让她的内心泛起惊涛骇浪,内心的不安如野草般疯长,怎么也消除不了。得赶紧打消女儿这吓人的想法。

“兕子,阿娘带你……。”长孙皇后本想说带兕子去找城阳公主玩耍好不好。

可小兕子见娘亲半天没吱声,以为娘亲同意了自己的想法,小丫头兴奋起来。

哥哥让自己在心里想娘亲,兕子就回来看见了娘亲,现在兕子想哥哥,兕子就可以见到哥哥啦。小丫头的想法就是这么的简单。

“系子要找哥哥看洋洋。”

“系子要找哥哥看洋洋。”

“系子要找哥哥看洋洋。”

长孙皇后还没等自己把话说完。就看见眼前白光一闪,光线来的太突然,下意识的闭上双眼,可不过瞬息,满心对孩子的担忧又驱使她赶紧睁开。

眼前的场景让长孙皇后心跳陡然加速,仿佛要冲破胸膛。脚下是玉石铺设的地面,澄澈如镜,光华无比。大块透明琉璃代替了寻常的窗棂,日光毫无阻碍地倾泻而入,在屋内交织出如梦似幻的光影。奢华扑面而来,却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陌生与诡异。

还没等自己回过神,耳边响起小兕子那奶声奶气的童音。

“哥哥,哥哥,窝来找泥哪。”

话落,一扇小门打开,一个奇装异服的青年,手里拿着一个发光的小盒子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