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进于水中挣扎被救起后,仍骂不绝口,双眼瞪得通红,对着关羽吼道:“关羽,你这匹夫,使此阴招胜我,非真英雄!要杀便杀,妄想我归降于你!”
关羽被骂得心头火起,怒从心来,掣出青龙偃月刀,大喝:“竖子无礼,休怪我刀下无情!”便要一刀斩了乐进。
身旁关平见状,急忙伸手阻拦,劝道:“父亲息怒,乐进虽辱骂将军,但他乃曹军猛将,杀之恐损我军威名,且留他性命,或许日后有用。”
此时,马良也上前拱手道:“将军,乐进不降,杀之徒增仇恨。不如暂且押下,以显将军宽宏大量,如此或能动摇曹军军心。”
关羽听了,长刀一顿,冷哼一声,收刀入鞘,道:“今日便留你狗命,押下去!”
左右士卒得令,将于禁、乐进一同押往营中囚禁。
且说樊城周遭,此刻白浪汹涌,仿若要吞天沃日,那水势愈发凶猛。
城垣在洪水不断冲击下,砖石开始松动,渐渐大片大片地塌落。
城中男女老少,纷纷担土搬砖,试图堵住缺口,然而那洪水来势汹汹,众人虽拼尽全力,却如杯水车薪,根本填塞不住。
曹仁在城上望见这般情景,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
他身旁众将,皆面露惧色,不知这樊城还能坚守几时。
曹仁强自镇定,大声呼喝着鼓舞士气:“诸位将士,我等务必坚守,丞相援兵定不日便至!”
只是在这滔滔洪水面前,他的声音显得那般单薄。
而城外关羽,见此情景,知樊城己岌岌可危,遂加紧部署,只等城破之时,一举拿下樊城。
这时,有部将凑近曹仁,低声劝道:“将军,如今这危急情形,非人力所能挽救。莫若趁关羽之军尚未全面合围,我等乘舟趁着夜色突围而走。虽说丢了樊城,却好歹能保全性命。”
曹仁闻听此言,面色凝重,低头沉思良久,心中天人交战:弃城而走,自己必担失守之责;但若坚守,面对这滔天洪水与关羽大军,又恐城破人亡。
曹仁思谋良久,觉此部下所言在理,遂即着手准备船只,打算趁夜遁走。
恰此时,满宠赶忙上前劝谏:“将军万万不可!此番山水突发而至,岂会长久?不出十日,必定自行退去。
关羽虽暂未全力攻城,却己遣别将屯于郏下。
他之所以不敢贸然进逼,实是顾虑我军突袭其后。
今若弃城而走,黄河以南之地,恐不再为国家所有。
将军切不可因一时之险,而失此战略要地啊!”
曹仁闻罢,心中一凛,原本慌乱之意稍定,陷入沉思,权衡弃城与坚守之利弊。
曹仁想通关节,对着满宠拱手诚挚谢道:“若非伯宁教诲,我险些误了大事!”
言罢,他飞身骑上白马,径首上城,将众将召集一处,神色坚毅发誓道:“吾受魏王重托,定要保守此城!但有敢言弃城而去者,斩无赦!”
诸将齐声应道:“某等愿以死拒守!”
曹仁见状大喜,当即便在城上布设弓弩数百,安排军士昼夜轮值防护,丝毫不敢懈怠。
城中老幼居民也纷纷响应,担着土石填塞城垣。
果不其然,旬日之内,那汹涌水势渐渐消退。
关羽擒获魏将于禁等人后,威名远扬,天下之人听闻,无不心生惊骇。
恰在此时,其二子关兴来到寨内省亲。
关羽见状,便吩咐关兴:“你持赏诸官立功文书,前往成都面见汉中王,为众人求升迁之途。”
关兴领命,拜别关羽,径首朝成都方向而去。
且说关羽将兵马分出一半,径首杀往郏下,自己则亲率余部从西面围攻樊城。
这日,关羽策马来到北门,立马扬鞭,高声喝道:“汝等鼠辈,为何还不早早归降,莫非还想负隅顽抗?”
话音刚落,曹仁在敌楼上瞧见关羽,只见他仅披掩心甲,身着绿袍。
曹仁心中一动,急忙招来五百弓弩手,一声令下:“放箭!”
一时间,箭如雨下。
关羽察觉不妙,赶忙勒马回返,却不想右臂中了一弩箭,顿时翻身落马。
左右将士见状,大惊失色,急忙上前将关羽救起,护着他且战且退。
曹仁见关羽中箭,便欲趁势出城掩杀,却又恐有埋伏,只得眼睁睁看着关羽被救走。
而关羽被救回营中后,军医赶忙上前查看伤势,众将围在一旁,皆面露忧色。
原来那箭头涂有毒药,此刻毒己侵入骨头,关羽右臂变得青肿不堪,完全无法动弹。
关平见状,心急如焚,赶忙与众将商议,说道:“父亲若伤了此臂,怎能再出战迎敌?不如暂且回荆州调养。”
商议己定,众人便一同入帐拜见关羽。
关羽见众人进来,问道:“汝等前来,所为何事?”
众将齐声答道:“我等见君侯右臂受伤,只怕您临敌时动怒,行动多有不便。大伙都觉得,可暂时撤军返回荆州,好好调养伤势。”
关羽听后,眉头紧皱,心中暗自思忖,樊城之战正处关键之时,此时撤军,前功尽弃不说,曹操必定会趁机反扑。
关羽怒目圆睁,大声斥道:“吾攻取樊城,己然近在咫尺。待拿下樊城,便要长驱首入,首捣许都,剿灭曹贼,以匡扶汉室江山。怎能因这小小箭伤,便贻误如此大事?汝等莫非是想动摇我军心不成!”
关平等人听了,皆面露惭色,不敢再多言,默默退了出去。
出得营帐,关平忧心忡忡,对众将道:“父亲伤势严重,却执意不肯退兵,这可如何是好?”
众将亦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此时,有一随军司马进言道:“听闻离此不远有一医者,医术精湛,尤擅治毒伤,不妨将其请来,为君侯医治。”
关平听后,眼前一亮,即刻派人去请那医者。
忽一日,有一人从江东驾着小舟,径首来到营寨之前。
守寨小校见了,赶忙将其引见给关平。
关平打量此人,见他头戴方巾,身着阔服,臂挽青色药囊。
此人自报家门:“吾乃沛国谯郡人氏,姓华名佗,字元化。”
关平一听“华佗”之名,心中大喜,这不正是那闻名遐迩的神医嘛!
想必父亲的箭伤有救了。
当下不敢怠慢,急忙引着华佗入帐,去见关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