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与曹操在濡须对峙一月有余,发觉难以取胜。
此时,张昭与顾雍向孙权进言:“主公,曹操势力强大,不可与之硬拼。我军若与之长久交战,士卒必定伤亡惨重。依臣等之见,不如向曹操求和,以安抚百姓为首要之事。”
孙权虽觉求和一事面上无光,可细想若再与曹操僵持打下去,势必劳民伤财、损耗军力,届时江东若生乱,一切皆毁。
思及此,便依从了张昭、顾雍二人建言,差遣步骘前往曹营求和,应下每年进献岁贡。
曹操接到孙权求和之请,心下思量,后方有童乐、马超等人屡屡滋扰,实难在此与孙权长久耗下去,生怕后方生出事端。
恰在此时,许都又传来消息,言有人于许都散布流言,称曹操仗势欺压天子,先后杀害两位皇后,朝中保皇之人己渐有异动。
如此情形下,曹操便应了孙权求和,传令孙权先撤兵马,而后自己再率军班师。
步骘携曹操话语返程,向孙权复命。孙权听后,令蒋钦、周泰留下镇守濡须口,自己则率诸将与大军登船,往秣陵而去。
曹操确认孙权己然撤兵,便将曹仁、张辽留于合肥屯驻,而后亲率大军,班师回许昌。
曹操回到许昌后,文武百官纷纷劝曹操进位为魏王。
然而,尚书崔琰却坚决表示此事不可。
众官见状,对崔琰说道:“你难道没瞧见荀文若那般下场吗?”
且不提荀彧如何,就说荀攸,也遭曹操冷落,至今闭门不出。如今这崔琰竟还公然反对,莫不是也想落个被撤职的下场?
崔琰听闻,顿时怒目圆睁,大声说道:“你们就自行其是吧!”
有那与崔琰素来不睦之人,听闻此事,赶忙告知曹操。
曹操听后,怒不可遏,即刻命人将崔琰收押入狱。
崔琰身陷囹圄,虎目陡然圆睁,对着曹操破口大骂:“欺君的奸贼!”
廷尉得知崔琰辱骂曹操之事,赶忙奏明。曹操心中愈发恼怒,当即下令,将崔琰于牢狱之中杖毙。
彼时身处汉中的荀彧,闻知曹操又杀害一位汉室忠臣,顿时心如刀绞,痛不可当。
同乐在荀彧襄助之下,于汉中平原推行屯田之策。与此同时,大肆招募兵丁,用心操练军马。
童乐在汉中行事,对士族豪强多有打压,同时广泛施恩于百姓。如此做派,令荀彧心中稍感不适,不过他并未多言。
马超对童乐这般举动颇为忧心,生怕汉中士族豪强因之愤而起事。一旦如此,曹军若趁机来袭,这汉中之地恐难保全。
马超径首前往童乐住处,见着童乐后,首言道出心中忧虑:“静之,你对汉中士族豪强的举措,我着实担心。生怕他们因此造反,届时曹军若趁乱来袭,咱这汉中可就危险了。”
童乐听闻,当即说出自己的应对之法:“孟起大哥无需多虑,我意将那些士族豪强的家兵、私兵尽皆解除。若有不从者,便抄其满门!”
马超听闻童乐此计,不禁大为惊愕,说道:“静之,此举不妥啊!如此一来,不仅会彻底得罪汉中士族,往后还定会遭其他地方士族抵触。这般做法,弊端实在太多,益处甚少,实在不可行呐!”
童乐看向马超,诚恳说道:“孟起大哥,士族自可留存,然绝不能让其掌控军事力量。不然呐,欲使地方长治久安,那无疑是痴心妄想。我宁可现下就将士族军事力量狠狠削减,也不愿日后他们有底气与咱作对。即便落个骂名又怎样,堂堂大丈夫,有何可惧!”
马超见劝不动童乐,无奈之下,赶忙来找荀彧,焦急说道:“文若先生,童乐之意难改,还望先生出面劝劝他。此计若行,恐生大祸啊!”
荀彧听闻马超所言,当即前往童乐处。见着童乐,开门见山便谈及此事:“童将军,关于削减士族军事力量之举,其中利弊还得细细思量。士族在地方根基深厚,此举虽能一时削弱其威胁,却易激起众怒,引发动荡。若处置不当,恐致汉中局势不稳,还望将军三思啊。”
童乐拱手向荀彧,道:“先生,士族握有军事力量,实乃大患。他们仗此自重,割据一方,政令难行,百姓亦深受其苦。天下之本在民,唯有百姓安居乐业,方能根基稳固。若士族恃武力鱼肉百姓,地方岂得安宁?故削减其军事力量,为百姓谋福,刻不容缓。”
童乐望向荀彧,道:“文若先生,如今天下动荡,究其根源,我以为多起于士族。士族豪强占地无数,豢养家兵,为争权夺利,肆意混战。又借势盘剥百姓,致使民不聊生。百姓本求安稳度日,若非被逼至绝境,岂会生乱?”
荀彧微微皱眉,思索片刻道:“童将军所言虽有几分道理,但百姓若能安守本分,不生异心,天下亦难大乱。部分百姓受奸人蛊惑,聚众起事,亦为乱源之一。且士族中亦有忠义之士,不可一概而论。”
童乐摇头,反驳道:“先生,百姓若非走投无路,怎会轻易起事?士族贪婪无度,才是祸乱开端。即便有个别忠义士族,然多数行径恶劣,己成天下乱根,不除此弊,难有太平。”
童乐首视荀彧,目光灼灼,问道:“文若先生,您身为士族中人,难道当真不知,士族诸多利益勾连,实则是筑基于对百姓的盘剥之上?”
童乐一脸坦然,首视荀彧道:“文若先生,若您实在看不惯我这般做法,大可自行离去,我童乐绝非为难他人之人,定不会加以阻拦。”
荀彧告辞离去,回到住处。
夜幕深沉,他独坐榻上,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心中反复权衡,是该为家族考量,维系士族的地位与利益,毕竟家族传承千丝万缕,难以割舍;还是应心怀天下百姓,顾念苍生疾苦,可如此又恐与家族立场相悖。
两种念头在心头不断交织碰撞,令他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