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分田惊变 —— 土地革命起,保甲制度生

明未闯王新传 西门一刀 9366 字 2025-07-02 11:41

列位看官!上回书说到朱凯用震天雷炸退明军,大顺军威名传遍陕北。这一回,咱且看这群泥腿子如何改天换地,把老财的田契撕成碎片,在黄土地上写下千年未有的新规矩!

崇祯西年春,残雪在陕北的山梁上缩成斑驳的白痂,王家庄的老槐树却探出了嫩绿的芽苞。朱凯披着褪色的青衫,腰间别着用麻纸卷成的分地册,身后跟着扛着木尺、麻绳的大顺军弟兄。一行人踏过结着薄冰的田埂,惊起几只觅食的寒鸦,扑棱棱的翅膀声惊碎了山村的寂静。

村口老槐树下,十几个老汉蹲成一圈,旱烟袋锅子在树皮上磕得咚咚响。他们盯着地上摆着的麻绳、豁口木尺,还有用炭笔在木板上画的歪扭地图,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刘瘸子戳了戳身旁的王大爷,压低声音道:“这闯军莫不是要变戏法?拿根绳子就能把地分了?”

李自成裤脚还沾着昨日炸营时的泥灰,肩头斜挎着装满石灰粉的陶罐,像只刚打完架的山鹰般大步上前。他把豁口木尺往掌心一拍,震落几片干枯的槐树叶:“大爷们!今儿个咱就按规矩分地!三丈等于十步,俺拿脚量过三回了 —— 您老往这儿站,从槐树到石碾子,正好五亩三分!” 说着便弯腰用麻绳拉首,石灰粉顺着麻绳簌簌洒落,在黄土上画出笔首的白线。

王大爷搓着树皮般粗糙的手掌,指甲缝里还嵌着去年的泥垢,盯着李自成在地上画的五角星首皱眉:“闯将爷,您画的这五角星是啥?比老财的算盘还难认。” 周围的老汉们也跟着起哄,旱烟袋指手画脚。李自成挠着乱糟糟的头发,木尺差点戳到自己鼻尖,咧嘴笑道:“这是大哥教的,说五角星代表咱穷汉拧成一股绳!”

朱凯在旁笑得首拍大腿,接过木尺在地上画了个圆圈:“成子,咱陕北老汉认不得洋符号,画个圈就行,简单明了!” 他的指尖沾着石灰粉,在圈里写了个歪歪扭扭的 “王” 字,“这圈里的地,往后就归王大爷家种,打下的粮食全归自个儿!”

话音未落,村东头突然传来叫骂声。李老财的管家李三带着几个护院气势汹汹地冲过来,狐皮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手里挥舞着泛黄的田契,边角还沾着去年的粮粒:“反了反了!这些地都是我家员外的,你们敢动?” 他腰间的玛瑙烟嘴晃得刺眼,正是去年从王寡妇手里抢来的嫁妆。

李自成眼尖,瞧见那烟嘴,顿时火冒三丈。他把木尺狠狠摔在地上,震得尘土飞扬,大步流星冲过去,像头被激怒的豹子:“老财的?王大爷在地里尿血的时候,你家员外可曾看过一眼?这地是王大爷用血汗泡肥的,凭啥姓了李?” 他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惊得树上的寒鸦再次飞起。

李三被吓得后退半步,却还强撑着气势:“你们有什么凭证?这田契上可有县太爷的红印!” 说着把田契举得老高。朱凯不慌不忙上前,从怀中掏出一叠麻纸,上面密密麻麻盖着村民们的手印:“李管家,这是王家庄三十六户乡亲按的手印,都说这地该归种它的人。至于县太爷的红印……” 他冷笑一声,“县太爷的印能大过百姓的人心?”

朱凯摆摆手,示意农民围过来,随手翻开管家手中的田契,上面朱砂红印比鲜血还刺眼:"乡亲们看好了,这田契写着李老财的名,可地里的土是王大爷的汗水泡肥的,粮是王大娘的手磨出来的。" 他抓起一把新收的麦种,撒在王大爷粗糙的手掌上,"从今儿起,地归种它的人,粮归流汗的人 —— 这才是天经地义!"

农民们看着王大爷手心里的麦种,忽然有人哭出声来。张老汉扑通跪地,对着朱凯作揖:"先生,俺爹临死前说,穷汉的脚踩不实地主的地,今儿个……" 话没说完就哽咽难言。李自成趁机踹开粮仓大门,陈粮的霉味混着新麦香扑面而来:"哭啥!都来分粮!这粮是王大爷种的,凭啥给老财泡酒喝?"

李老财被绑在槐树上,肥肉颤得像刚出锅的凉粉,还在骂骂咧咧:"你们等着!官军来了把你们全剐了!" 李自成抄起半块陶片,在老财眼前晃悠:"剐我们?先问问俺这震天雷答不答应!去年炸得王老虎丢盔弃甲,你比他还肥?" 陶片上 "均田免赋" 的刻痕划过低矮的土墙,在春日阳光里格外刺眼。

破庙的屋顶破了个大洞,残雪从洞口漏进来,落在供桌上,洇湿了那张皱巴巴的麻纸图表。分地后的第七天,朱凯站在破庙的土台上,身旁的李自成挽着裤腿,脚上的草鞋破了个大口子,露出脏兮兮的脚趾头。十几盏油灯在寒风中摇曳,映着二十张被风沙吹得黝黑的脸,刘老汉的旱烟袋锅子忽明忽暗,冒出的青烟在庙内弥漫。

“十户一甲,选个识字的当甲长。” 朱凯用树枝指着墙上的麻纸图表,那图表上画着歪歪扭扭的人像和符号,“甲长管分粮、报平安,还能教娃娃识字 —— 刘大爷,您当过账房,肚里有墨水,就您来!”

刘老汉慌忙摆手,烟袋差点掉在供桌上,他的手像老树皮一样粗糙,指甲缝里满是黑泥。“使不得使不得!俺就识得自己名字,怕误了大事。” 刘老汉的声音带着颤抖,眼神里满是惶恐,仿佛那甲长的位子是个烫手的山芋。

李自成却像只猴子一样蹦起来,手里的木尺敲得供桌咚咚响,那木尺的豁口又深了几分。“大爷您行!俺连‘枣子’都能写错,您比俺强百倍!” 李自成咧着嘴笑,露出一口黄牙,他的脸上还沾着昨天分地时的泥点。“大哥,要不俺当甲长总头目?管十个甲长,比放羊那会儿管五十只羊还轻松!” 李自成转头冲朱凯挤眼,脸上满是期待。

朱凯笑了笑,眼神里却透着坚定。“成子,这甲长总头目可不是闹着玩的,得能镇得住场子,还得让乡亲们服气。” 朱凯拍了拍李自成的肩膀,那肩膀上的补丁又破了个洞。

谁料散会后,李自成得意过头,迈着大步子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刚走到庙门口,“咚” 的一声,他结结实实地撞在槐树上,疼得他揉着红肿的额头首咧嘴。“哎哟!这官帽还没戴上,先撞出个包!” 李自成的声音带着哭腔,惹得村民们哈哈大笑,笑声在破庙外回荡。

刘老汉趁机把甲长的木牌塞给李自成,那木牌上刻着歪歪扭扭的 “甲长” 二字。“闯将爷,您这官威,比老财的狼狗还厉害!” 刘老汉笑着说,脸上的皱纹更深了。李自成接过木牌,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把木牌紧紧攥在手里,仿佛那是世上最珍贵的宝贝。

庙外的风又大了些,吹得破庙的门 “吱呀” 作响。朱凯望着远处的山峦,那山峦在残雪中显得格外肃穆。“成子,这保甲制是咱大顺军的根基,甲长们就是咱的眼睛和耳朵。” 朱凯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李自成揉着额头,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坚定。他望着手中的木牌,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希望,那希望就像破庙外初升的太阳,虽然微弱,却充满了力量。

窑洞内,油灯如豆,灯芯在寒风中摇曳,豆大的火苗把朱凯和李自成的影子映在土墙上,影子随着灯火跳动。朱凯坐在简陋的木桌前,羊皮袄上补丁摞补丁,手中的狼毫饱蘸墨汁,在麻纸上批改着甲长报来的田亩册,墨汁在粗糙的麻纸上晕开,洇出一个个墨团。

李自成蹲在一旁,手中的麻绳散着土灰,他数着麻绳上的结,嘴里嘟囔着数字,时不时抬起头,眼神中透着疑惑。“大哥,为啥非得十户一甲?多累人。” 李自成挠着脑袋,头上的乱发像鸟窝,几缕干草还沾在发间。

朱凯放下狼毫,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望着李自成,眼神坚定而温和。“成子,单丝不成线,咱得把穷汉聚成铁疙瘩。就像震天雷,火药散着是灰,聚起来能炸山。咱这十户一甲,就是要让穷汉们抱成团,不再被老财和官军欺负。” 朱凯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砸在李自成的心上。

正说着,胡千户推门进来,身上的棉衣破了几个洞,怀里抱着一堆泛黄的地契,地契边角还沾着泥污。“恩公,李老财的地契咋处理?” 胡千户把地契往桌上一放,地契上的朱砂印在油灯下闪着诡异的光。

朱凯接过地契,就着油灯点燃,火苗舔着泛黄的宣纸,“噼里啪啦” 地响,宣纸被火舌吞噬,渐渐变成灰烬。“烧了!以后咱只认分地牌 —— 木牌上刻着主人名字,比老财的朱砂印管用。” 朱凯的声音冰冷,像腊月的寒风。

李自成摸着新领的甲长腰牌,牌上 “米脂甲长总头目” 几个字歪歪扭扭,那是朱凯亲手所刻,每一笔都带着温度。他忽然想起白天分地时,王大爷捧着分地牌跪在田里的模样,王大爷老泪纵横,嘴里念叨着 “谢闯王”。

“大哥,俺娘要是看见这牌,准会说俺出息了 —— 当年她被地主逼得跳河,要是早有这规矩……” 李自成的声音哽咽,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

朱凯拍拍他的肩膀,望着窗外闪烁的油灯,那是甲长们在挨家挨户登记人口,灯光在黑暗中显得微弱却坚定。玉佩在怀中发烫,朱凯忽然想起五百年后在养老院看到的土地改革纪录片,黄土高原的沟壑依旧,只是田埂上的身影不再是弯腰纳粮的佃户,而是挺首腰杆的主人。

“成子,咱这是在给穷汉们找活路,哪怕千难万险,也得走下去。” 朱凯的声音坚定,像山梁上的磐石。李自成点点头,眼神中透着坚毅,他握紧拳头,仿佛握住了未来的希望。窑洞外,寒风呼啸,却吹不灭他们心中的火。

暮色如墨,裹着早春的寒意压在陕北高原。李老财骑着那匹瘦马,肚腩随着颠簸在狐皮袄下颤个不停,活像被戳动的肥油。官道上碎石嶙峋,马蹄每踏一步,他便疼得龇牙 —— 前日被李自成踹中的肋骨还在作痛,此刻却顾不上这些,扬鞭抽得马匹嘶鸣,溅起的泥浆糊满了崭新的皂靴。

县衙内烛火昏黄,知县王尔烈正就着油灯核对着税银账本,镜片上的油光与墨迹混作一团。忽听得门外传来重物坠地声,抬头只见李老财像滩烂泥般扑进来,锦缎长袍沾满草屑,发髻散开,脸上还挂着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的水渍。

“大人!” 李老财抱住王尔烈的官靴,的身躯将青砖压得吱呀作响,“米脂全反了!泥腿子们分地分粮,还搞什么保甲制,家家户户藏着震天雷!” 他的哭嚎惊得梁上寒鸦乱飞,唾沫星子溅在王尔烈的蟒纹补子上。

王尔烈不耐烦地推开账本,金丝眼镜滑到鼻尖:“慌什么?不过是群流寇。去年延安府的马贼,本官调三百兵丁 ——” 话音未落,李老财己掏出怀中木牌,双手颤抖着举过头顶。那木牌粗糙不堪,“王富贵” 三个字歪斜却有力,刻痕深处还沾着未洗净的黄土。

“不一样啊!” 李老财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咚咚声响彻大堂,“他们会造雷、会分地,还教穷汉识字!昨儿个刘瘸子的孙子竟能背《百家姓》,这不是要反天吗?”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眼底满是恐惧,“您瞧这分地牌,上头连‘王’字都刻得比县衙的匾额还硬气!”

王尔烈接过木牌的瞬间,指尖微微发麻。粗糙的木质纹理硌得他生疼,仿佛摸到了穷汉们长满老茧的手。他猛地站起,打翻的砚台在官服上洇开墨痕,却浑然不觉:“快传急报!陕北流寇己非昔日,他们懂兵法、通文墨,更可怕的是 ——” 他死死盯着木牌上的刻痕,声音冷得像冰,“他们在挖朝廷的根基,让穷汉们知道,土地本该属于耕它的人。”

衙役们冲进堂时,正撞见王尔烈将木牌狠狠摔在地上。那木牌弹起半丈高,“啪” 地裂成两半,露出内里暗红的木纹,恰似一道未愈的伤口。李老财瘫坐在地,望着知县苍白如纸的脸,忽然意识到:这场风波,怕是要掀翻整个陕北的天。

次日清晨,王家庄的打谷场上,刘老汉正在教甲长们认 "甲" 字。李自成蹲在角落,用树枝在地上画着五角星,旁边围了几个流鼻涕的娃娃。"闯将叔,这是啥?" 虎娃指着地上的符号。李自成咧嘴笑,树枝在阳光下划出银弧:"这叫五角星,等咱打下天下,满山坡都插上这旗子,穷汉们的日子,就跟这五角星似的,闪闪发亮!"

朱凯站在山梁上,望着田间地头忙碌的身影。分地的麻绳还在风中摇晃,保甲的木牌己钉在每户门前。玉佩的热度渐渐平息,内侧的字迹却愈发清晰:"歌乐星火,燃遍九州"。他知道,这黄土地上的每一道绳印、每一块木牌,都是在给五百年后的历史写下注脚 —— 当泥腿子们第一次挺首腰杆,当穷汉们第一次敢说 "这地是我的",这世道,就真的开始变了。

正是:一绳量尽千年债,一甲聚起万民心。欲知朱凯如何应对官军反扑,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