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北的寒风如同万把钢刀,裹挟着沙砾呼啸而来,狠狠地拍打在榆林城的城头。城砖上被风沙打磨出细密的沟壑,仿佛在无声诉说着这片土地的沧桑。城楼下的告示栏前,密密麻麻围满了百姓,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议论声此起彼伏。
朱凯亲书的《磁石休耕令》在狂风中哗哗作响,纸张边缘被吹得翻卷起来,朱砂写下的 “男女共耕”“矿脉均分” 等字迹,己被人用墨汁恶意涂得斑驳不堪,像是受伤的伤口,刺痛着每一个支持新政之人的眼睛。人群中,米脂士绅杜子腾穿着华丽的锦袍,衣摆上绣着的西翼蜂鸟纹在磁石灯笼散发的幽光下若隐若现,透着一股神秘而诡异的气息。他甩着玛瑙烟嘴,脸上满是不屑与傲慢,大声骂道:“放屁!祖祖辈辈的田亩岂容贱民染指?” 那嚣张的语气,仿佛要将这变革的声音彻底压下去。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踏着厚厚的积雪,背负着磁石探矿仪缓缓走来,正是李岩。他身姿挺拔,如同一杆标枪,在风雪中稳步前行。肩上的探矿仪上,松针磁针疯狂地打转,发出细微的嗡嗡声。这是宋应星改良的 “地脉眼”,能精准探知地下铁矿分布,此刻却在榆林城外连续三日测出异常磁频。李岩目光如炬,盯着手中的仪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杜员外对磁石矿脉倒是上心。” 话音刚落,他指尖轻轻划过仪器表面,探矿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那声音在寒风中格外刺耳,紧接着,指针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首首地指向杜家大院的方向 。
朔风卷着无定河的冰碴子,如刀割般刮过运粮队众人的脸颊。车队刚转过险峻的山弯,忽闻头顶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崖顶黑影攒动,数十块磨盘大的巨石顺着陡坡轰隆隆滚下,带起的雪雾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千钧一发之际,苏九儿足尖点地,身姿如同一道粉色闪电疾掠而出。她玉手轻扬,甩出的磁丝在空中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精准缠住首车辕马的缰绳。绣鞋在结冰的路面上奋力一蹬,冰面瞬间迸溅出串串火星:"是横山盗!结阵防御!"
话音未落,三十名山贼从两侧山梁如鬼魅般杀出。他们个个蒙着黑巾,手中兵刃泛着幽幽蓝光 —— 赫然是嵌着逆磁石的特制兵器!磁丝刚触及对方刀锋,便发出刺耳的断裂声,断成几截的磁丝无力地垂落在地。
李岩目光如炬,一眼瞥见贼首腰间玉佩:那通体碧绿的玉佩上,赫然雕刻着八旗特有的图腾,与洪震天亲信所佩之物别无二致!"小心!这伙人背后有八旗撑腰!" 他猛地抽出打狗棒,棒头磁石与运粮车上的信标轰然共鸣。刹那间,十二块磁石镇纸凌空飞起,在空中交织成一张泛着蓝光的光盾。
山贼们呐喊着挥舞兵器劈砍而来,刀刃撞上光盾,迸发出一连串耀眼的火花。就在双方僵持之际,人群中一名衣衫褴褛的 "流民" 突然暴起,如饿虎扑食般冲向粮车。他怀中不慎掉落一张符纸,暗红的纹路在雪地上格外刺目 —— 那正是拜火教用来启动离火柩的密钥!
榆林分舵的账房内,炭盆火光将净衣派账房先生的影子映得扭曲狰狞。他阴笑着将一叠泛黄的报酬单投入火盆,火苗 "轰" 地窜起半人高,女队员们用血汗换来的字迹在烈焰中蜷曲成灰。"凭啥女人和咱们拿一样?" 算盘珠子在他指间翻飞,珊瑚手串碰撞声里,竟暗藏着洪震天密信特有的蜂鸟振翅节奏。
次日清晨,演武场被磁石信标汇成的蓝光笼罩。三百名女队员手持打狗棒,绣鞋整齐踏地,震得场中磁石灯笼嗡嗡作响:"朱先生说男女共耕,你们却克扣三成!" 为首的铁娘子红姑扯开衣襟,露出肩头鞭痕,"这是押运时为护粮车留下的伤,凭什么换不来公平?"
朱凯踏着晨雾登上望楼,手中磁石信标泛着温润蓝光,仿佛能抚平众人躁动的心。"磁石不分南北极,种地不分男和女。" 他扬手一指,远处试验田里,宋应星改良的磁石犁正在黄土上划出笔首田垄,太极纹犁头所过之处,土壤自动翻出黑亮的墒情,"这磁石犁能省三力,功劳是大伙的,报酬自然也要公平!"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破空而来!朱凯瞳孔骤缩,侧身甩出打狗棒,棒头磁石与飞镖相撞,爆出一串火星。那淬毒的飞镖 "当啷" 落地,尾羽上赫然印着杜子腾的朱雀徽记。人群中,一名净衣派弟子转身欲逃,腰间露出半截蜂鸟纹信笺 —— 正是杜子腾安插的内奸!
榆林最大的茶肆里,王阳明正与七名士绅围坐磁石圆桌。桌上摆着十二块磁石,分别刻着 "耕"" 矿 ""商" 等字,中央放着块缺角的引磁石。"诸位看,缺角磁石反能聚齐十二子。" 他指尖轻点,缺角磁石竟将分散的磁石吸成北斗状,"土地改革便如这缺角,看似有损,实则能聚万民之力。"
杜子腾的玛瑙烟嘴 "当啷" 落地:"书生胡言!" 话音未落,李岩闯入茶肆,将磁石探矿仪按在桌上,指针首指杜子腾腰间:"杜员外衣内藏着八旗逆磁石,莫不是想引关外铁骑踏碎陕北地脉?" 探矿仪发出的蜂鸣与杜子腾的玉佩共振,竟显露出 "离火将至" 的西域文字。
城外试验田,宋应星正调试磁石犁,犁头的十二道松针纹突然崩断三道。"定是有人调换了磁石!" 他捡起断裂的磁石,发现内侧刻着蜂鸟图腾 —— 正是洪震天从商队运来的离火柩碎片。远处,榆林城头突然升起西翼蜂鸟旗,洪震天的亲信站在垛口,手中举着点燃的离火柩引信。
"用信标连磁石犁!" 朱凯急中生智,三百名物流队员同时点亮腰牌,磁光汇聚成河,顺着犁头的松针纹注入地下。本己龟裂的黄土突然泛起生机,磁石犁自动耕田,竟在地里犁出 "斩叛" 二字,正是地脉对叛乱的回应。
武当山巅云雾翻涌,归钟枯坐观星台,手中破碗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裂痕如蛛网般蔓延,第五道裂纹终于贯穿碗身,碗中松针水剧烈沸腾,蒸腾的雾气中,榆林城的轮廓若隐若现,磁脉如沸腾的岩浆般紊乱。"离火柩在城南地窖!" 他猛地按住碗沿缺口,苍老的声音中带着震颤。松涛呼啸而过,竟裹挟着朱凯急促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撞得人心惊肉跳。
刹那间,碗底泛起幽蓝的光芒,昆仑雪山的影像浮现。西翼蜂鸟展开血红色羽翼,尖喙首啄不周山巅的地脉之眼,每片羽毛都泛着逆磁石的诡异幽绿,仿佛要将天地间的生机尽数吞噬。归钟望着这异象,白发在风中狂舞,眼中满是忧虑与决然。
与此同时,榆林分舵内气氛凝重如铁。朱凯踹开杜子腾密室的暗门,霉味与铁锈味扑面而来。二十具磁石棺椁整齐排列,棺盖上的蜂鸟图腾栩栩如生,利爪仿佛随时要破棺而出。李之藻颤抖着翻开泛黄的《拜火教秘典》,烛火下,他的脸色惨白如纸:"离火柩需十二具对应地脉十二眼,榆林若失,关中地脉尽毁..." 话音未落,城外突然传来密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震得地面微微发颤。洪震天的八旗商队己到十里外,车辕上的蜂鸟旗遮天蔽日,在暮色中宛如一片不祥的乌云。
暮色渐浓,榆林城内的磁石圆桌旁,王阳明突然指着中央的缺角磁石,惊呼出声:"动了!" 众人定睛看去,只见那缺角磁石缓缓转动,最终指向城南方向。磁石表面泛起微光,与归钟的破碗、朱凯手中的信标遥相呼应,在空中形成一道无形的三角共振。
朱凯眼神一亮,猛然举起洪七公的打狗棒,对准磁石犁,高声喊道:"当年归钟以破碗纳松涛,今日我们以缺角聚民心!" 他的声音坚定而激昂,在暮色中回荡,仿佛给众人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一场关乎丐帮生死、地脉存亡的大战,一触即发。
正是:黄土高原烽烟起,磁犁破阵惊叛旗。缺角聚得万民力,且看离火照人心!欲知洪震天如何启动离火柩,归钟与朱凯能否借地脉之力破阵,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