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湘西铁路正式竣工。
随着第一列火车鸣着汽笛驶入苗疆,这个曾经与世隔绝的神秘之地,终于迎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呜——"
蒸汽机车的轰鸣声回荡在山谷间,黑烟与白雾交织,铁轨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火车车厢里装满了从任家镇运来的布匹、盐巴、铁器,而返程时,则载满了湘西特产的药材、山货、苗绣。
苗寨的男女老少全都跑出来围观,孩子们追着火车奔跑,发出兴奋的尖叫。老人们则摸着铁轨,啧啧称奇:"这铁蛇跑得比马还快!"
石燕站在月台上,银月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望着忙碌装卸的货物,嘴角微微上扬:"白灵儿说得对,这确实是新的开始。"
任家镇,医学院。
"同学们,今天我们很荣幸地邀请到了苗族巫医石婆婆,为大家讲解《苗药与蛊术的医学应用》。"
讲台上,曾经的黑苗老巫师石婆婆,如今换上了一身白大褂。她颤巍巍地举起一株草药:"这叫断肠草,剧毒,但配合我独门的蛊术,可以治疗顽固的痹症......"
学生们瞪大眼睛,笔记写得飞快。
而在湘西,一座崭新的西式医院拔地而起。金发碧眼的洋医生拿着听诊器,正在给一位苗族阿婆检查心脏。
"阿婆,您这是风湿性心脏病,需要长期服药。"
阿婆将信将疑地吞下白色药片,嘀咕道:"这洋人的'蛊丸',真能比我们的苗药管用?"
融合并非一帆风顺。
医学院里,一位西医教授看着石婆婆往培养皿里放蛊虫,差点晕过去:"这、这不符合卫生标准!"
石婆婆翻了个白眼:"你们西医开刀放血就卫生了?我这'细菌蛊'专吃坏血,比你们的抗生素厉害多了!"
湘西医院里,一个苗疆汉子死活不肯打针:"这铁针扎进去,魂儿都要漏了!"
金发医生急得首冒汗,最后是石燕出面,一银针扎在汉子脖子上:"再啰嗦,我就用定魂针把你魂儿钉住!"
汉子立刻老实了。
随着交流的深入,双方都发现了惊喜。
苗药中的某些成分,经过西医提纯后,疗效倍增;而西医的手术技术,配合苗疆的蛊术麻醉,竟然能实现无痛治疗。
最轰动的是,石婆婆的"续命蛊"和西医的强心剂结合,成功救活了一个心脏骤停的病人!
张小天看着最新一期的《中西医结合学报》,哭笑不得:"这算不算是'科学蛊术'?"
任家镇的征兵处,最近热闹得跟赶集似的。
"姓名?"
"石虎。"
"特长?"
那苗族汉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能在山里追着豹子跑三天不带喘气的。"
登记官笔尖一顿,抬头打量眼前这个精瘦黝黑的汉子——对方背着把造型古怪的猎弓,腰间挂着几个竹筒,隐约还能听到里面蛊虫窸窸窣窣的动静。
"下一位!"
后面排队的苗家猎人们摩拳擦掌,个个眼里闪着精光。他们早就听说了,任家镇的特种兵不但顿顿有肉,每月还能领到白花花的银元!
特种作战营的训练场上,营长秋生正黑着脸看成绩单——
"十公里武装越野,第一名:石虎,比营记录快八分钟。"
"夜间潜伏,最佳侦察兵:蓝山,连续六小时未被巡逻队发现。"
最气人的是"野外生存"科目,这群苗家猎人居然在没有任何补给的情况下,在深山老林里活蹦乱跳地待了半个月!还顺手抓了几只野猪回来加餐!
"营长......"副官小心翼翼地问,"咱们还按原计划训练吗?"
秋生咬牙切齿:"训!怎么不训!"他一巴掌拍在桌上,"明天开始,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现代化战争!"
周一清晨,靶场上。
"砰!"
秋生得意地放下狙击枪——八百米外,靶心被穿了个窟窿。
苗族猎人们面面相觑。石虎挠挠头,接过枪掂了掂,突然转身"砰"地一枪——打中了隔壁靶场的旗杆绳!
"好枪法!"秋生刚想鼓掌,却见旗杆"哗啦"倒下,正好砸在准备偷袭的"敌军"身上。
全场寂静。
石虎憨厚一笑:"山里打猎,得眼观六路。"
周五的坦克训练更是惨不忍睹。
苗家猎人们开着坦克横冲首撞,把训练场犁得跟野猪拱过似的。最绝的是林玄——这位二十岁出头的新晋猎王,硬是把坦克开出了猎豹的灵活,一个漂移过弯,炮管"不小心"扫倒了模拟敌军的整个指挥部帐篷。
"我不是故意的。"林玄从炮塔探出头,一脸无辜,"在山上追野猪习惯了,看见会动的就想撞。"
秋生:"......"
周六的深山训练,彻底成了秋生的噩梦。
"营长!快看!"副官指着树梢,"蓝山他们在那......等等,他们什么时候上的树?!"
只见十几个猎人像猿猴一样在树冠间荡来荡去,转眼就消失在丛林深处。更骇人的是,他们走过的地方,连片叶子都不会多晃一下。
傍晚集合时,猎人们扛着各种野味满载而归。林玄还贴心地给秋生带了礼物——一条被藤蔓捆成粽子的五步蛇。
"营长,泡酒喝,壮阳。"
秋生:"......我谢谢你啊。"
三个月后,任家镇特种作战营脱胎换骨。
现在的训练日常是这样的——
早晨:苗族猎人教士兵如何用蛊虫追踪目标。
上午:秋生带人练习机枪扫射和爆破。
下午:林玄示范怎么用猎弓无声无息地干掉哨兵。
傍晚:大家一起开着坦克去山里打野猪改善伙食......
张小天来视察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魔幻场景——
十几个特种兵骑着摩托车在山路上狂飙,车后座上绑着嗷嗷叫的野猪,车头还架着机枪。领头的石虎一边飙车一边吹木叶哨,转眼间林子里又蹿出几个扛着火箭筒的猎人......
"这......"张小天揉了揉眼睛,"我们是在拍土匪电影吗?"
由于特种兵的特殊性,对文化也是有较高要求的,因为特种兵有的时候要深入敌后,没有补齐的情况下完成各种任务,不懂数理化,那就意味着任务失败。
任家镇特种作战营的操场上,一群肌肉虬结的苗族汉子正蹲在地上,愁眉苦脸地盯着眼前的纸笔,活像一群被逼着吃素的猛虎。
"姓名?"文化课教官敲了敲黑板。
"石虎!"
"怎么写?"
石虎抓耳挠腮,憋得满脸通红,最后在纸上画了座山,又画了只老虎。
教官:"......"
张小天翻看着特种兵的文化课成绩单,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射击满分,格斗满分,野外生存满分......文化课平均分18?"
秋生幸灾乐祸地补充:"最高分是蓝山的32分,因为他会写自己的名字。"
"不行!"张小天一拍桌子,"特种兵要懂战术指令、会看地图坐标,连电报密码都学不会,将来怎么执行任务?"
第二天,军营贴出告示:文化课不及格者,一律调去炊事班削土豆!
苗家汉子们急眼了。
让他们冲锋陷阵可以,让他们去炊事班?丢不起这人!
于是军营出现了奇观——
凌晨三点,厕所里亮着灯,石虎蹲在茅坑上捧着一本《三字经》念念有词;
靶场休息时,猎人们不再比试箭法,而是趴在地上用树枝划拉"天地玄黄";
最拼的是蓝山,半夜说梦话都在背乘法口诀:"三七二十一...五七...五七..."
常规教学根本行不通。
教官讲"之乎者也",台下鼾声如雷;一说到"野外设伏的数学计算",所有人立刻竖起耳朵。
白灵儿灵机一动,把文化课改成了"狩猎教学"——
"假设一只野兔每小时跑三十里,你在它东南方向五十里处,风向东北风速五级,该往哪个角度射箭?"
"唰!"所有人立刻掏出草纸疯狂计算。
月考前夕,教官在宿舍查获了各种奇葩"小抄"——
有人把公式刻在箭杆上;
有人训练蛊虫在沙盘上排字;
石虎更搞笑,他在身上纹了张元素周期表,结果纹身师傅是个文盲,把"氢氦锂铍硼"纹成了"轻孩里皮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