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时,周原吩咐下去准备的紧身衣等物品都早已准备齐全。起床后,天色尚未大亮,周原略用过早点,先一人往庄子外的晒谷场上去。
杨邦武一早就在那里练刀,陈宜也与四五个护院在一旁跟着练习,而且颇为用心,显然昨夜周原这小老弟对他的嘲讽起了作用,现在还憋着一口气想要让周原好看。
周原不会去管他的陈三哥想的什么,自顾自的先按照后世的习惯锻炼着筋骨,也感受着这身体的不同:
年轻确实是好,十六岁的少年,正值体力勃发,精神旺盛的时候。即使还有些虚胖,但将身体熬到极限,也只稍休息了一小会,感觉到身体里又生出一股子新力。
周原估计只要训练得当,怕是三五年就能达到自已当年的巅峰,或许还能超过也说不定。
仔细揣摩下,道理其实也简单:
毕竟这时代的人没有后世之人能享受那么多的医疗照顾,而且也绝没有什么剖腹产一说,可以说从出生之日便经历着残酷的淘汰,
而且以这年头的医疗条件,只要生了病,几乎都要靠自已硬挺过来,以至体质稍弱者,或者精神不顽强者,得了疾病后,连活下来的机会都极为渺茫。
而且也并非普通家庭,就连富贵之家都不会例外多少,毕竟周原自已,也是他爹娘三个孩子当中,存活到现在的唯一。
何况周原可是听说连当今赵氏皇家的儿女,夭折比例也是高达五成左右的。
如此之高的残酷淘汰下,单从存活下来之人的体质来说,周原觉得,这时代的人或许并不比后代为差?
当然出身富贵,总要占点便宜,周原这副身体的底子从小就比普通人打得要牢实得多,其他不说,单单他身的身材,就比他庄上的庄户,差不多都要高出一个头了。
只是周原一直搞不清楚怎么自已的父祖之辈就如此的短命,听管家言道,几位长辈都是身强体壮的当口就忽然的体弱多病起来,后来甚至头发都掉了个精光,几月不到就相继去世,也查不到病因。
莫非自已老周家还有某些遗传方面的缺陷不成?周原暗自揣测,心里也有些不好的预感,但又觉得自已得了如此大幸运,总不会衰到如此地步吧?
不过就算以后会是不幸,那只是以后的事情罢了。周原也不觉得现在的自已需要考虑得那么久远。
未到辰时,太阳还未出来的时候,庄户们都已经陆续赶到场上,挑选出来的农户也被分派下去,一组继续就近砍伐竹木,一组在庄前制作简单的防护鹿拒。
庄上也选出二十个娴熟的老篾匠,用砍伐下来的竹子、滕曼和着两尺宽的木板制作简单的藤木盾。
而没有被选中的庄户,都远远的看着被分配了活计的众人,眼热不已。
时辰未到,周原与杨邦武等人就庄上的情况闲聊,也将今日的一些要点先给等会操训的护院讲明,正说着,周原见到不断有庄户跑到场下的坡地解溲,过去看了看,顿时皱眉不已。
周原赶紧让杂役将管家叫来,指着已经散发着阵阵恶臭的坡地,让管家安排人挖两个茅厕,并吩咐在庄子大门外的树林边也如此安排,对做活计的农户也要告诫。
即便是后世,山野间做活计的农户随地方便的也是常见,一人两人还无所谓,数十上百人的规模那就会让人无法忍受,而且正值初夏,蚊虫滋生得厉害,必须要控制得严格,不然一旦滋生出什么东西出来,那可恐怖得紧了,也是昨日一时没注意到,倒是疏忽了。
依着昨日的规矩,庄户们开始了操练,经过一夜的时间,许多人又摸不着头脑,看得周原一阵头痛。
好在万事只是开头难,最初的一阵混乱后,庄户们已经有了些模样,小半个时辰后就有了昨日的气象。
周原待众人站定后,大声道:
“我周原自小富贵,没有做过农活,没有出过大力,我身上的力气,比你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还不足。不过庄子上有山贼惦记上了,我也没有其他选择,”
“从今天起,我将向西北军中的枪术高手杨邦武大侠学习枪术,你们也要跟我一起向杨大侠学习,杨大侠是西北军二十万精锐的教头,那本事是没得说的。下面我们请杨大侠为我们表演下他绝世的枪术。”
转头对着一边有些发愣的杨邦武拱手行礼道:“有请杨大侠。”接着又对着下面挥挥手,
底下的护院和机灵点的庄户跟着大喊道:“有请杨大侠。”
两三遍后,底下略显整齐的声音一起道:“有请杨大侠!”
杨邦武瞪了周原一眼,凑近后低声苦笑道:“你这是给我胡吹牛啊,让我怎么下得了台?”
周原嘿笑道:“都是跟我一样的乡下土包子,杨叔随便露两手就把我们震住了,怕啥?”
杨邦武听着场上数百人整齐如一的震耳呼声,心思有些不定,从未被这么多人同时关注,虽然都是些没什么见识的农户,不过也让他有些激动。
稳了稳心神,杨邦武让周原等人让出一块十丈方圆的空间,在边上竖三根碗口粗的木桩,每根木桩中段均用墨笔点上拇指大的圆形印记,再从一边的兵器架上选了一把趁手的长枪,抓在手中好生熟悉了一阵,才往场中走去。
杨邦武站在场中,沉息定下心神后,低声沉喝一声:“呀!”
只见长枪随身而动,如蛇影附身,猛然刺入空处,呼啸的破空声传来,枪头抖动中,在空中连刺三下,忽的长枪一抡,借着旋转的身势,大喊道:“杀!”
喝喊声中,杨邦武手中长枪闪电般拨向第一根木桩,将第一根木桩挑飞。
未等众人叫好,杨邦武身势又转,回身连点,双手持长枪舞花,在众人看得眼花时,却猛然枪交左手,回手一枪将第二根木桩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