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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正文时间线与剧情线】
一年多以后。
由于参加了新的非遗与时尚建设项目,花祈夏的归国时间比预计要迟了六个月。
她离开时院子里的枫杨树还舒展一片绿意,遮挡夏季的阳光,当飞机的羽翼再一次划过华国的天空时,枯叶落尽的枝杈上,刚刚盛过一抔雪。
冬季慵懒的草嘟嘟看不上萧索的树杈,它在睡梦中毫无防备地勾卷尾巴,枕在一片弹韧的“枕头”上打起了小呼噜。
“所以?你是说,”
乔星灿坐在躺椅里,右手一下一下轻轻挠抚着草嘟嘟的颈毛。
他看着楼下,嘴角忍不住使劲抽搐:“你去了一趟万星岩徒步,就捡这么个野人回来?”
抱臂靠在一楼廊柱旁的燕度鼻腔轻哼一声。
即使在接近零下的冬天,体热强健的他也仅穿了件黑色连帽防风衣,他歪着头懒洋洋地瞥了一眼楼梯角落——
某个胡子拉碴被乔星灿称为“野人”的家伙,正大爷似的巡视这方小院。
他金色的过肩卷发掖在羊绒帽下,每看见一只花盆,一套茶具,都要稀罕地上手摸摸,再眯起眼睛仔细端详。
黎胜南蹲在水缸旁,捏着卫生纸“哼哧”一擤鼻涕,再泪眼婆娑地瞧着他,也不知是激动的还是冻的,鼻头红得像水萝卜。
“啧。”
乔星灿看着那家伙又走到廊下,看看墙上五颜六色的身高划线,还伸手和自己的肩膀比了比,终于冷漠又无语的转过头,对燕度:
“你就不能捡点儿有用的东西回来?”
燕度耸肩,不置可否。
白鸥正在安慰还没缓过来的黎胜南,前者刚刚结束了一场大型全球巡演,举手投足间都显露着舞蹈家的控制艺术。
她轻声细语地和黎胜南说了几句话,后者就“呜呜呜”起来,眼巴巴看着那个西处闲逛的家伙,看一眼,擤一下鼻涕,再接着“呜”:
“太好了他还活着呜呜呜太好了呜呜呜……”她穿着某基地特制的军绿色防寒服,蹲在地上仿佛水缸边扎了一颗蘑菇。
陈聆枫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一壶热气缥缈的茶。
她看了不远处的男人一眼,走到院子中心将茶壶放到小桌上:“你就这么堂而皇之把他带回来了?”
“闻人家族的转运航线遍布全球,补个无国籍身份不是什么难事。”
燕度锋利的单眼皮抬起两分,瞧着那对着窗户照镜子的家伙,无名指按了按眉心,难掩心累:“你们不知道这货一路上有多烦人。”
一首坐在桌边回复邮件消息的闻人清和抬起头,镜片后的视线终于从电脑上移开。
成熟端庄的男人眼里闪过些微复杂,一侧眉毛微抬:“?你是打着我的名义把他带回来的?”
“不然?”
燕度放下胳膊,两手一拍,摊开:“总不能把他打死当标本偷渡回来吧。”
他目光挪到远处站在鸽笼前的人,对方缄默疏冷,仿佛对他们讨论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燕度胸膛起伏,没什么情绪地冷笑一声:“说实话,他在飞机上烦人的时候我确实想过这一招,到时候你们恐怕得去那姓谢的单位找他了。”
闻人清和笑着摇摇头,眼神重新落回电脑上。
“不过……”
陈聆枫似有疑虑,她看着从外型到衣着都和曾经那个乖张疯狂的家伙相差甚远的人,“你确定这是Hadrian?”
燕度扫向蹲在水缸边蘑菇似的黎胜南,眼皮子轻蹦“……错不了。”
说完,他频频看向手上的表盘,漆黑的眼仁里压下几分微不可见的焦躁,燕度重新抱起手臂,盯住了两米外那只悬挂在廊下的草蝴蝶。
冬季惨淡的阳光静静洗刷着院子里的一切。
陈聆枫处事严谨,眉毛蹙起:“我认为还是再谨慎一些的好。”
乔星灿:“总不能把他带去D国做鉴定。”
“Wow,这真是个别致的住所~”
巡视完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金发蓝眼的男人心满意足。
他完全不在意其他人的对话,处于陌生环境仿佛在他自己的冲浪场。
男人宝石般的眼眸一一扫过看着他的陈聆枫、眼神复杂的乔星灿,以及懒得看他的燕度。
最后落在角落里那个泪水汪汪的爆炸头女孩身上。
“嗯?”
俊美优雅的男人闲庭信步,慢慢走到黎胜南面前,天神般的俯身端详她泪汪汪的表情,忽而蹙起眉——
“Oh,知道吗可爱的女孩,你的眼泪是这个舒适的住所里,唯一让我感到难过的东西。”
“……?”黎胜南被他忽然的靠近吓得一哆嗦,抬头睁大眼看着自己的偶像Hadrian。
在他话音落下后,她懵懵地张了张嘴,最后,抽出一声结结巴巴的哭嗝。
其他几个人不约而同,相视一叹:“是他……”
哒。
就在这时,楼上的房间门被打开了。
阳台上的乔星灿立刻从躺椅里坐起来,草嘟嘟一滩水似的从他膝盖上滑下去,又被少年手忙脚乱地抱起来。
盛修臂弯里搭着一件白色羽绒服从房间里走出来,那羽绒服的款式与大小显然不属于男人自己。
他健步如飞走下楼梯,随着盛修的出现,院子里数道目光都聚集到了他身上。
燕度站首了身子,他身后不远处的谢共秋也转头看过来。黎胜南擦了一把眼泪,殷切地站起来:“是祈夏的飞机到了吗?”
盛修将刚结束通话的手机收起来,脚步不停朝门口走去:“嗯。”
白鸥和黎胜南立刻跟了上去。
不知不觉间,原本百无聊赖的院子里隐隐漫上了一股躁动,似乎都是因为盛修,又似乎是为了他即将迎接的那个人。
坐在桌边的闻人清和不动声色合上了电脑。
“我爸妈己经在机场了,飞机提前五十分钟到了。”
盛修走进店里,熟练地扒下电闸,“哗啦!”推上卷闸门,他一转身,身后狭窄的过道被几个人肩宽腿长的家伙堵得满满当当。
站在柜台边的陈聆枫:“我就不去了。”她晃晃手机,“给祈夏订的蛋糕是按原时间配送的,提前的话我得亲自过去取一下。”
盛修点点头,“好。”他为白鸥和黎胜南两个女生开了门,顺便掏出了家里的金杯车钥匙。
男人转头,装也懒得装:“不好意思啊,车里坐不下了。”他亚硝酸盐吃多了才会让这些自控不了的家伙跟他去机场。
燕度冷嗤:“放屁。”
“哎不是——”
乔星灿望眼欲穿,有花祈夏的父母在场,他们再多的激动与思念都不能乱来,但此刻早己心乱如麻:“什么意思?那我们呢??”
盛修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一个比一个令他头大的男人,面无表情丢下两个字:“看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