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阴大捷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很快便飞越了淮水传遍了中原大地。
许都,司空府。
曹操端坐在主位之上,手中着一枚温润的玉佩听着阶下郭嘉的汇报,那双细长的眼睛里看不出丝毫波澜。
“启禀主公,日前淮阴一战刘备与吕布两军联手,在淮水边大败二十万袁术军。”
“然吕布勇而无谋,不听劝谏执意追击袁术,中了埋伏招致大败。”
“如今吕布虽败退下邳,但刘备之名却因此战而声望大振。就连天子听闻此事后亦是龙颜大悦,赞其不愧为皇室宗亲。”
郭嘉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带着几分随性,但话语中的分量却不轻。
曹操“嗯”了一声,将玉佩放在案几上,发出一声轻响。
“袁术冢中枯骨耳,败不足奇。吕布有勇无谋,败亦是迟早之事。”
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语气淡然。
“我所担心的不是吕布这只喂不饱的狼,而是刘备这头懂得藏起爪牙的龙。”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芒:
“传闻天子昨日召见了刘备的使者,对他大加褒奖,可有此事?”
侍立一旁的荀彧躬身答道:
“回主公,确有其事。陛下对自己这位皇叔颇为看重。”
“哼。”
曹操发出一声冷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看重?好啊,那就让他更看重一些。我倒要看看,这刘玄德究竟是龙是蛇!”
数日后,小沛。
府衙后院的空地上,尘土飞扬,喝彩声不绝于耳。
“好!好一招横扫千军!仲康,你这武艺又精进了不少!”
陆琰一侧身,险之又险地躲过许褚势大力沉的一记横劈,嘴上却不忘叫好。
“公子谬赞了。”
许褚收回大刀,憨厚地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另一边,张飞正舞动着丈八蛇矛虎虎生风,嘴里却嚷嚷个不停道:
“陆参军啊,你这身法怎么滑得跟泥鳅似的,光一首躲有什么用?来来来,跟俺老张过上两招,真汉子就该正面厮杀!”
“嘿,我才不跟你这莽夫打。”
陆琰擦了把汗,嘿嘿一笑。
“我跟你打,那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了么?我这小身板,可经不住你三将军一矛。”
三人正笑闹间,一名亲兵脚步匆匆地跑了进来,高声禀报道:“启禀陆参军、张将军、许将军!主公有令,请诸位速到府衙议事!”
三人闻言,立刻收起了玩笑的神色。
不敢有片刻耽搁,立刻整了整衣冠,快步朝着府衙大堂走去。
待他们抵达时,大堂之内刘备与一众文武早己齐聚。
堂中则站着一名身穿内官服饰的黄门,神情倨傲。
见到众人到齐那黄门才清了清嗓子,展开手中一卷明黄的绢帛,用尖细的嗓音高声宣读起来:
“制曰:朕闻皇叔刘备,仁德布于西海,忠勇冠于三军。前日淮阴一战,大破国贼袁术,扬我大汉天威,朕心甚慰。特召皇叔即刻赴许都面圣,以彰其功,钦此!”
圣旨读罢,堂内众人神色各异。
刘备当先一步,恭敬地跪拜接旨:“臣,刘备,领旨谢恩!”
送走了那趾高气扬的黄门,刘备缓缓站起身,环视着堂下众人,沉声说道:“今日天子下旨召见,备不敢不从。然小沛乃我等立身之本,不可不防。”
他看向糜竺,温言道:“子仲,我离去之后,这小沛大小事宜,便暂由你代管。”
“主公放心,竺定不负所托!”
糜竺躬身应诺。
刘备又转向刘晔等人:
“子扬、子方、孙乾、简雍,你等需好生辅佐子仲,稳固城防,安抚百姓,切不可有丝毫懈怠。”
“喏!”
众人齐声领命。
最后,刘备的目光落在了关羽、张飞和陆琰身上:
“云长、翼德、启元,你们三人,随我一同前往许都。”
“喏!”
经过数日的车马劳顿,一行人终于抵达了汉室帝都——许都。
高大巍峨的城墙宽阔平整的街道,往来如织的车马行旅,无不彰显着这座都城的繁华与威严。
众人在驿馆休整了一夜。
翌日清晨,刘备便换上了簇新的朝服独自一人入宫面圣。
朝堂之上,汉献帝刘协高坐龙椅。
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对刘备淮阴之功大加赞赏。
又赏赐了金银布匹若干,言语之间亲切备至,最后更是温言邀请他退朝后入御书房一叙。
刘备伏地叩首,感激涕零,一番君臣相得的场面,让不少心向汉室的老臣看得热泪盈眶。
而站在百官之首的曹操,全程面带微笑。
只是那双细长的眼睛里,却闪烁着无人能懂的幽光。
他看着那个在天子面前恭敬谦卑的刘备,心中那份忌惮,又深了几分。
朝堂上的风起云涌,陆琰自然是不知道的。
此刻的他,正拉着闲不住的张飞和寸步不离的许褚,在许都的大街小巷里撒欢。
关羽则对这些市井喧嚣毫无兴趣。
他婉拒了三人的邀请,独自一人留在驿馆里捧着一本《春秋》看得津津有味。
“我的天,这可比咱们的小沛热闹太多了!”
张飞一双环眼瞪得溜圆,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他扯着嗓门大呼小叫,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陆琰则像个真正的游客,东瞅瞅,西看看,满脸都是兴奋。
许都作为天子脚下,大汉的政治中心。
南来北往的客商云集于此,奇珍异宝、各色人等,应有尽有。
陆琰甚至还看到了几个高鼻深目、金发碧眼的胡姬,穿着大胆的异域服饰在街边载歌载舞。
“啧啧啧!”
陆琰看得眼睛都首了,忍不住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张飞和许褚,挤眉弄眼地低声道:
“喂,你们看见没啊?这西域好啊,这西域的姑娘更好啊!”
张飞咧开大嘴嘿嘿首乐,铜铃般的眼睛也跟着放光。
一旁的许褚虽然没说话,但那张憨厚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红晕,眼神一个劲儿地往那边瞟。
就在三人有说有笑,准备找个酒楼好好喝上一顿体验一下帝都的风土人情之时。
前方不远处的巷口忽然传来一阵女子的尖叫和哭喊声!
“救命啊!来人啊!救命!”
那声音凄厉而绝望,充满了恐惧。
三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娘的!光天化日,天子脚下,还有人敢强抢民女不成?!”
张飞那火爆脾气当场就上来了,怒吼一声拎着丈八蛇矛便大步流星地冲了过去。
陆琰和许褚对视一眼,心中也是一紧。
立刻紧随其后,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