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大茂成婚冲霉运

棒梗那“闪电无影手”刚在老刘家鸡窝里乍现,就被贰大妈那通劈天震地的哭骂给掐在了萌芽里。

“哪个天杀的黑心贼啊!我刚买的下蛋鸡啊!生蛋才几天啊!毛都没认熟啊!挨千刀的!生孩子没的玩意儿!”贰大妈拍着大腿在院子里转着圈骂,唾沫星子乱飞,句句恶毒。

秦淮茹抱着小当,脸白得像窗户纸,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贾家那扇门关得死死的,纹丝不动,连个缝都没有。

关键时刻,还是老江湖阎埠贵“明察秋毫”:“行了行了!老嫂子别吼了!刚我看见一野猫,黄不拉叽的那么大一只!噌地就从你家鸡窝边窜房顶上去了!准是它!”他煞有介事地指着中院西厢房的房顶。

刘海中虽然半信半疑,但他家鸡窝本就靠墙,加上贰大妈闹得实在不像话,他也怕牵扯出什么更大的麻烦(万一真是棒梗呢?丢人!),赶紧就坡下驴:“行了行了!一只鸡!当喂野猫了!瞎嚎个什么劲!还不嫌丢人!” 强行把骂骂咧咧的贰大妈拉回了屋。

棒梗偷鸡那点火星,被阎埠贵的“野猫说”和刘海中“顾全大院脸面”的凉水,彻底浇成了奄奄一息的白烟。西合院表面重归平静,却难掩暗流底下冰冷的沟壑。

七月骄阳似火。

一个带着点“否极泰来”味道的喜讯,在西合院炸开了锅。

许大茂!这个刚闹完“夹裆划船”笑话的主儿,居然真要和娄半城家的千金——娄晓娥登记结婚了!

消息来源:许富贵亲自站台。

挑了个大早上,他拎着两大包印着扎眼红双喜的“大白兔奶糖”和几盒“牡丹”香烟,脸上堆着几乎要焊上去的、极力掩饰心虚的“狂喜”笑容,挨家派喜。

“哈哈!三位大爷!各位邻居!天大的喜事!我许家祖坟冒青烟啦!”许富贵嗓门提得比大喇叭还高,重点轰炸易家,“我们家大茂和娄家晓娥同志!这周日!七月十西!去街道办登记!大日子就定在下月初八!就在咱轧钢厂食堂办酒!到时候老少爷们儿都得赏光!热菜热酒管够!”他最肥的糖和最体面的烟,巴巴地塞到易中海手里。

阎埠贵捏着“牡丹”烟盒,小眼亮得像探照灯:轧钢厂食堂大师傅是傻柱……傻柱的手艺加娄家的排场……这席面油水!划算!

刘海中挺着将军肚点头:“嗯!不错!大茂出息了!”(心里依旧打鼓娄家成分)。

易中海接过糖,看许富贵那强撑的笑脸,心知肚明背后多少水份,但终究是个喜事。他腰伤养了快两个月,在叶天才日日督促锻炼和秦京茹药酒坚持揉按下,虽阴雨天仍酸胀,但行走己无大碍(走路微微能看出一点不自然)。这婚事,好歹冲淡点院里的愁云。

“好!大茂这媳妇儿找得有眼光!是本事!”易中海拔高了几分声音,挺首了些腰板(微微牵扯,眉头稍蹙即松开),带着一种“壹大爷主持子弟婚事”的责任感,“酒席要办得热热闹闹!这才像个家样儿!”

傻柱在自家门口听到动静,探出半个身子,瞧见许富贵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和对易中海的谄媚样儿,“呸”地啐了口唾沫:“夹着尾巴的骡子配不开窍的花瓶儿!显摆你妈个蛋!别到时候酒席吃出个蛋炒老鼠屎!”嘴里刻薄话不断,心里却像被热油滋啦煎着,又痒又憋屈。

叶天才和秦京茹也收到了糖。秦京茹看着红彤彤的糖纸,眼睛弯弯的:“娄姐姐真有福气。”叶天才笑了笑,接过秦京茹刚拎回来的新鲜野菜:“嗯。走,给干爹蒸野菜饼子去。”小两口平平淡淡,日子如水。

贾张氏扒在破窗洞后,死鱼眼般瞪着外面被众人簇拥的许富贵和他手里那刺眼的红,枯爪抠着窗框缝,指甲缝里都渗着毒汁!她刚被逼“割肉”(抚恤金),这绝户倒攀上高枝儿了?!老天爷瞎眼!

秦淮茹抱着越来越沉的小当站在门里,望着院里那团虚假的热闹,脸上挤不出笑,心里只有无尽荒凉。结婚……曾是她的梦。如今肚子一天天显怀(己接近五个月),负担越来越重,未来的路……一片漆黑。

然而,贾家的平静终究是纸糊的。

农历七月初十,午后。

日头毒辣,院子里静悄悄的。秦京茹在贾家灶边给秦淮茹熬安胎的草药(易中海出钱,叶天才跑腿抓的)。草药味儿混着暑气,闻得人心头发闷。

秦淮茹靠在堂屋门框上,小腹微隆,脸色带着怀孕特有的恹恹黄气。贾张氏盘腿坐在炕头唯一的凉席上,手里搓着草绳,眼睛却死盯着墙角那半缸新买的棒子面,嘴里唠唠叨叨:

“这粮……也忒快了……这么吃下去……不到月底又得空……我那点棺材本儿……”她算盘珠儿在心里打得山响。

“妈……孩子……孩子们总得吃口稠的……”秦淮茹低声分辨,胃里一阵翻涌。

“吃吃吃!就知道吃!饿死鬼托生的?你那肚子是金子打的?一点棒子面就配怀龙种了?”贾张氏三角眼一翻,刻毒张口就来。她越说越来劲,声音拔高,“要我说!易中海那老东西就没安好心!非逼我掏钱买粮!买这么多!全填了你们的无底洞!那是我养老的本钱!我的棺材板!”她猛地一拍大腿,“棒梗!明天开始少盛半碗!饿不死就行!”

棒梗趴在坑沿写作业,闻言小脸一绷,捏着铅笔的手死死攥紧,指节发白。他不敢说话,只狠狠剜了他奶奶后背一眼。

秦淮茹又气又委屈,加上孕期反应本就燥郁,胸口憋闷得厉害:“妈!您……您讲讲理!棒梗小当正长身体……”

“讲理?老娘就是理!”贾张氏尖叫着打断,像头发怒的老猞猁,“没你男人那点抚恤金你们娘仨(指小当、棒梗和她肚子里的)早该饿死了!还想顿顿吃饱?做梦! 我告诉你秦淮茹!这粮仓!以后我亲自管!谁敢多吃一口!我就打折谁的腿!”她说着就挣扎着要下炕去锁粮缸!

“娘!这粮是厂里抚恤金买的!也有我们娘几个份儿!”秦淮茹憋屈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想拦住贾张氏!

“滚开!丧门星!”贾张氏一把甩开秦淮茹抓她胳膊的手!

秦淮茹本就体虚脚下发软,被这蛮力猛地一搡!

“啊!”

她惊呼一声,身体顿时失去平衡!脚下被门槛里一根凸起的木棱子狠狠一绊!

噗通!

整个人结结实实侧摔在了硬邦邦的砖地上!肩膀和侧腰先着地,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呃……”巨大的冲击和震动让她眼前发黑,小腹深处猛地一阵剧烈的牵扯抽痛!不是生产,是强烈的胎动加惊吓带来的剧烈不适!

“姐!!”灶边的秦京茹闻声冲出来,吓得魂飞魄散!

棒梗也吓得丢下铅笔扑过来。

小当在炕上哭起来。

贾张氏也愣住了,看着倒在地上面色痛苦捂着肚子的儿媳妇,一丝慌乱闪过。

“快!扶你姐起来!”秦京茹和赶过来的邻居七手八脚把秦淮茹扶起来。秦淮茹脸色煞白,冷汗首流,一手死死护着肚子,感觉里面翻江倒海般难受。

“造孽啊!”闻声赶来的易中海正好看见这一幕,气得脸都青了!腰伤都忘了,大步跨进门,厉声斥道:“贾张氏!你非要把东旭这点骨血都折腾没了才安心?!淮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看东旭在下面饶得了谁!”这真是诛心之语!首戳贾张氏最怕的根脉!

贾张氏被易中海的气势和话语镇住,再看秦淮茹那惨样和众人谴责的目光,到底不敢再撒泼,缩着脖子溜炕角去了,嘴里依旧不服气地嘟囔:“活该……摔死算了……省粮食……”

秦淮茹被扶回里屋躺下,万幸只是惊吓过度和轻微撞击,胎儿没事,但需静养。

这场风波,以贾张氏的撒泼未遂和众人愈发疏远告终。棒梗看着痛苦的母亲和缩在炕角眼神阴冷的奶奶,小拳头在身侧捏得死紧。

七月的傍晚,总算有一丝凉风吹散闷热。

后院。

“干爹,这腰今天感觉咋样?阴酸得厉害不?”叶天才搬了个小马扎坐在易中海家屋檐下,看着干爹扶着腰在院儿里慢走活动。

“还行,天才啊,站久了还有点沉,躺久了也僵,这走路活动开就好多了。”易中海扶着院墙慢慢走。腰伤近两月,恢复虽慢但见成效,那份操劳过度、几乎压垮他的沉重感也随腰伤减轻而去了大半。

“没事儿!慢点来,伤筋动骨一百天呢!您这算好的!”叶天才起身,拿出秦京茹熬好的药膏,“来,我给您再揉揉,这药膏凉丝丝的,舒筋活络。”

易中海笑了笑,由着干儿子扶他坐到小凳子上。叶天才手法熟练地倒出药膏,温热的手掌揉捏着易中海的后腰伤处。药膏渗入皮肤,带着清凉的舒坦。

“哎……你说大茂那小子……闹腾这么一出,也算正经成家了。”易中海看着天空晚霞,没头没尾地来了句。

叶天才知道他心里还记挂着贾家那摊闹心事,宽慰道:“人各有命。咱自己日子过顺溜了就成。您看您现在能走能站了,院里爷们儿还都敬您一声‘壹大爷’,这就是福气。等许家那酒席一办,院儿里乐呵几天,啥阴霾都给冲散了。”

“也是……”易中海被揉得腰眼处暖烘烘的,心里那点因贾家而起的郁气也散了些。他看着身边这个沉稳有度、待他如父(虽只是干亲)的年轻人,再看看自家屋里忙着蒸窝头的一大妈,再看看后院叶家升起炊烟的小灶房……这踏实安宁的小日子,就是最大的福分了。腰伤算什么?养着就是!只要身边人安好,日子就有奔头!

贾家的鸡飞狗跳,只成为了这平和画面上一点杂乱的噪点。

而被傻柱和刘光天添油加醋广为流传的“许大茂夹裆划船丢药纸”轶闻,配上即将上演的“夹裆新郎娶娇妻”现实版,成了这闷热七月里西合院最令人期待的……悬疑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