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火车站前,林风蹲在馄饨摊边,盯着手里的报纸首乐:"看这标题——'上海特高课长遇袭,抗日分子丧心病狂',我咋不知道自己这么厉害呢?"
赵大刚捧着碗豆浆凑过来:"头儿,咱们现在可是名人,悬赏照片贴得满大街都是。"
"怕啥?"林风把报纸折成纸飞机扔出去,"老胡给咱们易的容,亲妈都认不出来。"
他现在的模样活像个痨病鬼——蜡黄脸、塌鼻梁,下巴上还粘了颗带毛的痦子。赵大刚则被化装成个麻脸壮汉,连说话都得压着嗓子。
"老板呢?"
"在中央饭店等咱们。"林风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图,"土肥原的宅子在玄武湖边,明面上是日本商会,实际上......"
"实际上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一个清脆的女声插进来。苏婉穿着女学生装,辫子垂在胸前,怀里抱着几本书,"我刚去踩过点,围墙通电,门口有狼狗,每半小时一队巡逻兵。"
林风吹了个口哨:"可以啊小苏,这身打扮挺清纯。"
"少贫。"苏婉白了他一眼,"还有个消息——渡边一郎没死,今早专列送到南京了。"
三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赵大刚掰着手指头算:"刺杀目标从一个变成俩,奖金是不是也该翻倍?"
"出息!"林风踹了他一脚,"走,先去见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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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饭店307房,"老板"正在泡茶。见到三人进来,他指了指桌上的信封:"身份都安排好了。林风,你是日本商会新来的翻译;赵大刚当黄包车夫;苏婉去金陵女中当校医。"
林风翻看证件:"老板,您这脸色......"
"死不了。""老板"咳嗽两声,"戴局长给了份情报,土肥原后天要办六十大寿,南京所有日伪头目都会到场。"
"寿宴?"林风眼睛一亮,"好机会啊!"
"别高兴太早。""老板"递来张照片,"认识这个人吗?"
照片上是个穿和服的美丽女子,正挽着土肥原的手臂。林风摇头。
"南造云子,土肥原的养女,实际是日本王牌间谍。"老板"神色凝重,"她专门负责甄别潜入人员,己经识破我们三个同志了。"
赵大刚咽了口唾沫:"怎么识破的?"
"据说......""老板"欲言又止,"她会让嫌疑人脱光检查。"
"还有这种好事?"林风刚说完就被苏婉踩了一脚。
"严肃点!""老板"瞪眼,"寿宴当天,南造云子会亲自检查所有侍从。你们的任务是混进去,找到细菌战计划,然后......"
"顺手宰了老鬼子?"
"......尽量别惊动警卫。""老板"揉了揉太阳穴,"林风,你特别要注意——"
"知道知道,安全第一。"林风摆摆手,"对了老板,行动经费......"
"啪!""老板"把茶杯重重一放:"虹口码头那批黄金呢?!"
林风立刻正襟危坐:"保证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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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林风穿着不合身的西装,站在日本商会门口擦汗。门卫拦住他:"干什么的?"
"新来的翻译,山本一郎。"林风递上伪造的推荐信,"请多指教。"
门卫检查信件时,林风注意到他右手虎口有樱花刺青——和渡边怀表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进去吧。"门卫放行,"二楼左转人事课。"
商会内部装修奢华,走廊上挂满"中日亲善"的标语。林风刚走到楼梯口,突然被人叫住:
"站住。"
声音冷得像冰。林风转身,只见一个穿西装的年轻男子正冷冷打量他:"山本君是吧?我是小野次郎,会长的秘书。"
林风鞠躬:"小野前辈好!"
"你的资料有问题。"小野走近一步,"东京帝国大学1935届根本没有姓山本的毕业生。"
林风后背沁出冷汗,脸上却堆满笑容:"因为我用的是母姓。生父早逝,母亲改嫁......"
"是吗?"小野突然用日语快速问了个问题。
林风心里骂娘——他日语就会几句骂人的。正想蒙混过关,走廊尽头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巨响!
两人回头,只见个女仆打翻了茶盘,正手忙脚乱地收拾。小野皱眉赶过去,林风趁机溜上二楼。
拐角处,他撞见了那个"笨手笨脚"的女仆——是苏婉!
"你怎么......"
"别说话。"苏婉压低声音,"渡边在三楼病房,南造云子每天下午三点来探望。卫生间储物柜里有套侍从衣服,晚上七点厨房集合。"
她匆匆离去,林风刚要跟上,肩膀突然被人按住!
"山本君,"小野阴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会长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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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肥原贤二的办公室铺着榻榻米,墙上挂着"武运长久"的横幅。老头坐在茶案后,活像只晒太阳的乌龟。
"坐。"他指了指对面。
林风跪坐下来,膝盖嘎巴响了一声。土肥原眯起眼:"山本君是关西人?"
"啊对,大阪的。"林风信口胡诌,"我家开寿司店......"
"是吗?"土肥原突然推来一杯茶,"关西人喝茶,应该先转三下茶杯。"
林风心里咯噔一声——这老狐狸在试探!他硬着头皮接过茶杯,故意笨拙地转了两圈半:"乡下人,不懂规矩......"
土肥原不置可否,突然换了个话题:"听说上海最近很热闹?"
"是啊,抗日分子太猖狂了。"林风义愤填膺,"连渡边课长都......"
"砰!"办公室门被猛地拉开,一个穿和服的女子闯进来:"父亲!渡边君发烧了!"
林风呼吸一滞——南造云子比照片上还美,杏眼樱唇,但眼神锐利得像刀。
土肥原起身:"山本君,今天就到这里。"
林风鞠躬退出,后背己经湿透。刚走到楼梯口,小野又幽灵般出现:"山本君,我送你出去。"
这分明是押送!林风急中生智,突然捂住肚子:"哎哟!可能是早饭的鱼不新鲜......"
他挣脱小野,冲向走廊尽头的卫生间。锁上门后,他立刻检查储物柜——果然有套侍从衣服,下面还压着张字条:
「今晚菜单有河豚,别吃」
林风刚换好衣服,突然听见门外小野的声音:"云子小姐,那人很可疑......"
"我知道。"南造云子的声音冷冰冰,"寿宴前别打草惊蛇,派人盯着就行。"
脚步声远去,林风长舒一口气。他摸出藏在鞋底的刀片,在墙上刻了个记号——这是告诉同伴:计划有变,但继续执行。
晚上七点,厨房忙得热火朝天。林风低着头传菜,突然被人撞了一下——是赵大刚!他扮作帮厨,正往寿司里狂挤芥末。
"你他妈......"
"嘘!"赵大刚挤眉弄眼,"我给老鬼子特制的。"
宴会厅里,南京日伪头目们推杯换盏。土肥原坐在主位,南造云子像只护食的猫守在旁边。林风端着河豚刺身上前,突然脚下一滑——
"八嘎!"土肥原被鱼片糊了一脸。
全场寂静。林风跪地求饶时,趁机把微型窃听器粘在了桌底。
"拖出去!"南造云子厉喝。
两个卫兵架起林风,经过走廊转角时,他猛地肘击两人咽喉,翻身跳窗!
五分钟后,商会后院传来警报声。林风躲在假山后,看着巡逻兵跑过,咧嘴一笑——调虎离山成功,现在该去偷保险箱了。
他刚摸到土肥原办公室窗外,突然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
"......计划提前,明天就把细菌样本运往武汉。"是土肥原的声音。
"但运输路线还没......"
"走水路。另外,"土肥原压低声音,"那个假翻译,派人跟着他,我要钓大鱼。"
林风心里一紧,突然觉得后颈发凉——黑暗中,有把枪顶住了他的后脑勺。
"山本君,"南造云子柔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或者该叫你林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