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吨黄金?!"赵大刚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这他娘的得用火车拉吧?"
林风叼着半根烟,把虹口码头的地图铺在破木桌上。安全屋的灯泡忽明忽暗,照得地图上那些红圈像血渍一样刺眼。
"7号仓在码头最里面,三面环水,只有一条路进出。"林风用烟头在地图上烫了个洞,"每天下午三点,日本人的装甲车会来运金砖。"
苏婉正在给"老板"换药,闻言抬头:"你们不会想抢装甲车吧?"
"那多没技术含量。"林风咧嘴一笑,"我查过了,负责押运的是个叫佐藤的少佐,这人有个爱好——"
"嫖妓?"赵大刚插嘴。
"赌博。"林风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传单,"每周五晚上,他都会去法租界的'大世界'赌场玩轮盘。"
老李一瘸一拐地凑过来:"林队长,咱们经费可不多了......"
"所以要借鸡生蛋。"林风变魔术般摸出个钱包,"刚才从杜月笙管家身上顺的,里面够咱们玩两把。"
赵大刚咽了口唾沫:"头儿,你连杜月笙的人都敢偷?"
"这叫江湖救急。"林风把钱包一抛,"再说了,他请咱们上车的时候,不就默认要给车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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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上,"大世界"赌场灯火通明。林风穿着考究的西装,头发抹得油光水亮,活像个暴发户。赵大刚扮作他的保镖,墨镜下的眼睛不停扫视全场。
"看到目标了。"林风低声说,"九点钟方向,那个输得满头汗的矮胖子。"
佐藤少佐正对着轮盘赌桌咬牙切齿,面前的筹码己经所剩无几。林风整了整领带,端着杯香槟晃过去。
"买大还是买小?"他突然用日语问道。
佐藤警惕地抬头:"你是谁?"
"三井贸易的龟田。"林风信口胡诌,"看阁下气度不凡,想交个朋友。"
十分钟后,林风己经和佐藤勾肩搭背,两人面前的筹码堆成小山——主要是林风的。
"龟田君手气真好!"佐藤醉醺醺地拍桌子,"再来一把!"
林风假装犹豫:"要不......玩点刺激的?我听说虹口码头最近......"
佐藤脸色骤变:"你听谁说的?"
"道上都传遍了。"林风压低声音,"说是有批黄金要运回本土,走7号仓。"
"八嘎!"佐藤猛地站起来,又赶紧坐下,"这是军事机密!"
林风趁机推过去一叠筹码:"我就想知道,明天押运路线是不是走杨树浦?我表哥在那儿开茶楼......"
佐藤盯着筹码,喉结滚动:"不,走军工路。下午三点半,两辆装甲车......"他突然警觉,"你问这个干什么?"
"好奇嘛。"林风又推过去一叠筹码,"来,继续玩!"
凌晨两点,佐藤己经输得只剩裤衩。林风"好心"地借给他一笔钱,条件是——
"用你的军官证做抵押,明天还钱就还你。"
佐藤酒劲上头,居然真把证件拍在了桌上。林风接过证件时,手指微微一颤——证件背面贴着明天的通行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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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虹口码头。
林风穿着佐藤的军装,下巴粘着假胡子,大摇大摆走向7号仓。赵大刚和其他三个特工扮作苦力,推着辆装海鲜的板车跟在后面。
"站住!"仓库守卫拦住他们,"口令?"
"富士山下。"林风亮出佐藤的证件,"奉上级命令,提前转运黄金。"
守卫核对证件,又看了眼板车:"怎么用这个装?"
"八嘎!"林风一耳光甩过去,"装甲车被游击队炸了!不用这个用你的脑袋装吗?"
守卫捂着脸放行。几人进入仓库,顿时被眼前的景象震撼——整整齐齐的金砖码成墙,在昏暗的仓库里泛着的光泽。
"乖乖......"赵大刚咽着口水,"这得买多少斤猪肉啊......"
"别愣着!"林风踹了他一脚,"搬!"
他们刚搬了十几块金砖到板车上,外面突然警铃大作!
"怎么回事?"林风掏枪冲到门口。
一个码头工人慌慌张张跑来:"太君!有、有游击队袭击5号仓!"
林风一愣——他们没安排这出啊!
趁乱,他赶紧招呼众人推车离开。刚拐过3号仓,迎面撞上一队日本兵!
"什么人!"带队军官厉声喝道。
林风正想故技重施,突然发现这军官有点眼熟——是昨天在赌场见过的佐藤!
佐藤也认出了他,眼睛瞪得像铜铃:"是你!那个骗子!"
千钧一发之际,5号仓方向传来一声巨响!所有人都本能地卧倒,林风趁机掏出手雷往身后一扔——
"轰!"
烟雾弥漫中,他们推着板车疯狂逃窜。子弹嗖嗖地从耳边飞过,赵大刚突然闷哼一声,肩膀中弹了。
"坚持住!"林风一边还击一边大喊,"前面拐角有接应!"
拐过仓库区,一辆卡车果然等在那里。但开车的不是老李,而是个陌生老头!
"上车!"老头大喊,"杜先生派我来的!"
林风犹豫了一秒,还是带人跳上车。卡车咆哮着冲出码头,身后枪声渐渐远去。
"杜先生怎么知道我们......"
老头打断他:"不是杜先生,是苏小姐报的信。"
林风这才发现,副驾驶上坐着本该在安全屋照顾"老板"的苏婉!
"你......"
"我发现个事。"苏婉从怀里掏出个小本子,"'老板'的笔记本上写着,杜月笙在7号仓有股份。"
林风恍然大悟:"所以那批黄金有杜月笙的份?难怪他派人接应!"
赵大刚捂着伤口哀嚎:"那咱们不是白忙活了?"
"谁说的?"林风掀开车厢里的海鲜桶,金光顿时溢满车厢——最底下藏着二十块金砖!
"过路费总得留点吧?"他眨眨眼。
卡车驶入法租界时,远处虹口码头浓烟滚滚。林风突然想起什么:"对了,5号仓是谁炸的?"
苏婉神秘一笑:"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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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安全屋里觥筹交错。老李举着酒杯:"敬林队长!这次行动......"
"别急。"林风按下他的手,"先分赃。"
他像变魔术一样从床底下拖出个麻袋,倒出一堆金砖。众人眼睛都首了。
"每人两块,剩下的充公。"林风顿了顿,"哦对了,要交党费。"
赵大刚哀嚎:"又交?上个月不是刚交过?"
"这次不一样。"林风神秘地压低声音,"我刚收到消息,戴老板要亲自来上海嘉奖我们。"
屋里瞬间安静。"老板"撑着坐起来:"什么时候?"
"后天。"林风掏出一份电报,"坐英国人的船,在十六铺码头上岸。"
老李皱眉:"现在全城戒严,戴老板这时候来......"
"所以我们要准备个欢迎仪式。"林风眼中闪着狡黠的光,"比如,把特高课课长的人头当贺礼?"
苏婉正在给赵大刚包扎,闻言手一抖:"你疯了?特高课大楼铜墙铁壁......"
"谁说要去大楼了?"林风从金砖下面抽出一张请柬,"课长大人明天要去百乐门参加生日宴,寿星是他最宠爱的小妾。"
赵大刚突然想起什么:"等等,头儿,咱们是不是还忘了个事?"
"什么?"
"杜月笙的金砖......"
林风一拍脑门:"对哦!"他变戏法似的又摸出两块金砖,"这两块我写了'杜'字,明天给他送去。"
"老板"虚弱地笑了:"写哪了?"
林风翻过金砖,底部刻着歪歪扭扭的"杜"字——明显是新刻的。
"你......"赵大刚瞠目结舌,"你把杜月笙的金砖掉包了?"
"读书人的事,能叫掉包吗?"林风正气凛然,"这叫......"
"这叫找死。"苏婉翻了个白眼。
众人哄笑中,林风悄悄望向窗外——明天戴老板就要来了,而他们准备的"贺礼",恐怕会让整个上海滩震三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