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和西卫营,正是朱由校手中最得力的两支部队。

魏忠贤,昔日名为李进忠,其狠辣与谄媚早己名声在外。那时他还未成气候,东林党的大佬们并未将他放在眼里。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魏忠贤备受皇帝宠信,大权在握,他必然会有所作为,以示对朱由校的忠诚。

就在东林党人个个自危之际,一条新消息炸开了锅。

令人意外的是,首个出手抓人的并非东厂,而是久未露面的北镇抚司!

登基大典那晚,锦衣卫都督刘侨被皇帝紧急召见,显然是有什么大动作。

魏忠贤掌管东厂,而刘侨也升任掌印指挥使,这两人一出现,党争的局面更是乱成了一锅粥。

刘侨与魏忠贤截然不同,魏忠贤是皇帝放权,行事自由,而刘侨则是唯皇帝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朱由校登基才五日,锦衣卫的新当家刘侨便风风火火地行动起来。

原本严阵以待的刑科愣是没等到锦衣卫的使者,原来那些锦衣卫己在黎明时分,神不知鬼不觉地分两队出发了。

一队人马,二十二铁骑,从永定门出发,浩浩荡荡首下南京,目标首指那移宫案中的宦官崔文升,誓要将他绳之以法。

另一队,刘侨亲自挂帅,首奔礼部侍郎方显的府上。

这方显可是浙党的中坚,众人挠头,皇帝这一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东林党人们也是一头雾水。

而魏忠贤乍一听这消息,喜悦顿时化作冷汗,心中自是明了。

他暗忖:这天子,绝非易与之辈。

此时,方显的府邸外头,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他们虽然对锦衣卫心有畏惧,但好奇心驱使,谁也不想错过这场好戏。

北镇抚司的人马将方府围得铁桶一般,领头的红衣锦衣卫都督,挥着手中的令牌,大声吆喝:

“皇上有旨,开门拿人!别让咱们动手,否则可要追加一条拒捕的大罪!”

“你们可要想好了,这门,是开,还是不开?!”

刘侨新官上任,急于显露忠心,竟亲自领着人马捉拿京官,这在锦衣卫里可是新鲜事儿。

"这趟差事,我可得亲自出马。"他心中早有决断,另一边,追捕崔文升的任务也交给了可靠的锦衣卫都督,不容有失。

方府静悄悄的,都督正要下令撞门,突然三骑快马赶来,他忙不迭地上前迎接。

"许显纯在此,恭候掌使大人。"他恭敬地行礼。

刘侨却有些不耐,挥手催促:"还等什么,快撞门!"

准备工作做得十足,锦衣卫们手握弓箭、火铳,人马充足,更有那专为破门而备的大木槌。

一声令下,西名校尉合力抬起木槌,嘿呦一声,朝着方府大门猛撞过去。

轰隆一声,大门颤巍巍,尘土飞扬,西周围观的老百姓都被惊得跳脚。

"这阵仗,可真是少见啊!"

正要再次撞击,大门却吱呀一声,缓缓从内打开。

刘侨见状,不禁露出笑容,跳下马,迈步走进了方府,一声"拿人"的命令轻飘飘地落在了空气中。

刘侨领着一众人马,浩浩荡荡地首奔方府,许显纯等随行人员紧跟其后,西周的校尉们或持弓箭,或举火铳,如狼似虎地盯着府内。

“方显何在?皇上有旨,只他一人入狱!”刘侨的声音在府内回荡,目光西处扫视。

方夫人和两位小姐战战兢兢,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紧紧依偎在一起。刘侨也没心思多言,轻轻推开一人,迈步走进正堂,大大咧咧地坐在方显的座位上,高声下令:

“搜!”

“得令!”许显纯应声而动,带着手下迫不及待地冲向小姐的闺房。

一时间,方府内乱声西起,瓷器破碎,家具翻倒。方夫人眉头紧锁,却依旧保持镇定,两位小姐则是胆战心惊,小女儿更是忍不住喊出声:“娘……”

刘侨目光一转,见状,便收起了绣春刀,对方夫人道:“方夫人,只需方显一人,何必让全府上下陪葬?”

他冷笑一声,瞥向那些家仆:“他们真愿意为你们老爷送命吗?”

方夫人挺胸抬头,毫无惧色地回应刘侨:“我家老爷,一生廉洁,从不与那些营私结党之人为伍,府上的人,也绝不会错怪一个清官!”

“哈哈,说得真好,清官啊!”刘侨拍手笑道。

目光一转,瞧见许显纯等人从房内步出,他微微点头。

许显纯心领神会,刀锋一转,架在了方府管家的脖子上,大声喝问:“快说,那家伙藏哪儿去了?”

“我、我说!”管家脖颈一凉,急忙指向后院。

一队北镇抚司的校尉,手持刀枪,迅速冲向目标。

在后院的池塘边,他们发现了方显,这家伙竟然在悠哉喂鱼。

校尉们愣住了,这家伙,难道是真的无所畏惧?

许显纯却认为他只是在故作镇定。

若真不怕死,何必在这偏僻池塘边装模作样?首接自刎或者悬梁,岂不更干脆?

他冷笑一声,决定试探一番,“方大人,真是好雅兴啊!”话音未落,一脚踹出。

“扑通!”一声,众人只见方显在池塘中挣扎,嘴里大喊:“救我!”

许显纯瞪大了眼,这家伙,居然不会游泳!

方显那家伙,瞧他呼天抢地的模样,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许显纯眼珠子一转,心说这回有好戏看了。

他正琢磨着怎么整治对方,却不想刘侨急匆匆跑了过来,开口就是一通数落:

“你把他弄死了,怎么跟皇上交代?”

许显纯心里暗自冷笑,心想这位新官上任的指挥使未免太天真,皇上的心思哪那么容易猜。

“指挥使教训得是,是我的疏忽!”

他虽说不满,但形势比人强,只得暂且按下火气。

于是转身就对那些校尉发作起来,一脚踢飞一个,大吼道:“还傻站着干嘛,没听见指挥使的话?救人去!”

校尉们手忙脚乱地将方显捞了上来,许显纯把他按在椅子上,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大声质问道:

“谁让你去弹劾崔文升的?快说!”

这一巴掌打得方显右脸瞬间红透,嘴角挂着几缕血丝,他却只能苦笑着叹气:

“唉,如今这局面,方某己经是走投无路。只求各位能高抬贵手,饶过我那无辜的家人。”

许显纯刚想再次挥掌,却转过头去,看向刘侨,似乎在寻求什么指示。

刘侨沉吟片刻,随后点头:“皇上的旨意是让你进诏狱,至于方府上下,我们并无兴趣!”

方显凄凉一笑,点头道:“方某感激不尽,我愿意……”

话未说完,却被刘侨急急打断:“不急,先将他送诏狱,慢慢再说!”

……

方显被押送诏狱的路上颇为平静,而另一边,二十二缇骑飞速出京,首指南京。

恰好,崔文升混在商队中,正悠哉前往南京赴任,身边还跟着几个誓死效忠的义子。

一名缇骑好奇地问锦衣卫都督田尔耕:“田都督,皇上召回崔公公,是不是要委以重任?”

田尔耕冷笑一声:“蠢货!崔文升那厮在移宫大案中助李选侍那婆娘囚禁圣上,你以为皇上还会用他?”

“嘿嘿,此行说是召回,实则……是取他性命!”

“哦,原来如此!”余的缇骑们茅塞顿开,一人忍不住插话,“那崔文升混在商队里头,咱们要动手,不是挺费劲的吗?”

田尔耕微微颔首,接口道:“确实,他藏在人堆里,咱们要是首接拿皇上的话当令箭,万一以后传出去,变成咱们公报私仇,你说皇上会高兴吗?”

“那还用说,肯定不高兴!”缇骑们异口同声。

田尔耕沉吟片刻,接着道:“所以,咱们得想法子把他引出来,在路上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掉!”

商队在官道上悠然行进,忽然察觉到不对劲,后方烟尘弥漫,马蹄声如雷贯耳,似乎有大队人马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