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爷抓起来,送东厂大牢去,谁敢反抗,现场正法!”傅应星一声令下,不屑地瞥了众人一眼,“一个个道貌岸然,空谈理论,真是笑死人了!”
“还什么依庸堂,我看改名庸才堂得了,哈哈!”傅应星嘲讽道。
与此同时,五城兵马司衙门外,一队番子大步流星而来,门口的差役急忙阻拦:“这里是兵马司重地,不是谁都能进的!”
一名番子档头大步流星,高举着“东缉事厂”腰牌,声如寒冰:“东厂办事,速速退避!”
他一步踏入兵马司,声音洪亮:“车时行,还有那冯三元,私通乱党,扰乱民心,今日必要有个了断!”
差役们面面相觑,心头虽有千万个不忿,却也只得忍气吞声,毕竟对方可是东厂啊!
“你们有什么权力,就这样闯入兵马司抓人!?”一位面生的官吏拍案而起。
档头闻言,不禁哂笑:“有趣,有趣,东厂行事,还需向你解释?皇命在身,你有何异议?”
“车大人清正廉洁,你们怎能随意抓人!”这位官吏似乎铁了心要争个高低。
档头把腰牌一晃,神气活现:“这腰牌便是王法,东缉事厂,还不够分量?”
“再多嘴,小心我给你扣个党羽的帽子!”
那官吏瞪圆了眼,终究只能咬牙坐下。档头得意洋洋,一声令下:“带走!”
与此同时,顺天府衙门也不太平,番子们如入无人之境,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顺天知府何光寿“请”了出去。
锦衣卫上回仅是拿下了方显一人,谁料东厂暗中筹备两月,一出手便是掀起朝野震动的大案。
这期间,魏忠贤稳坐东厂,一步未离。
就在东厂动手之际,杨涟等大臣急匆匆赶往宫中,欲求见朱由校,却被告知,天启皇帝又溜达到南海子打猎去了!
在西暖阁偏殿,杨涟等人苦等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见皇帝的踪影。
这时,王体乾气喘吁吁跑来,告知众人无需再等,皇帝己在南海子安营扎寨。
杨涟与高攀龙对视一眼,无奈告退,摇头叹气地离去。
离去之时,两人心中满是疑惑。
记得往日里,天启皇帝对木工情有独钟,岂料登基后,木工兴趣渐减,反倒热衷于狩猎。
今日朝中发生如此大事,他却依旧留在南海子!
记得上次朱由校南海子狩猎,浩浩荡荡近千人,声势浩大。不料刚安营,狩猎尚未开始,便因目睹两人——西李选侍与郑贵妃,心情大坏,取消狩猎,还责怪了魏忠贤一顿,径首返回乾清宫。
朝臣们纷纷猜测,这是皇帝对二女的不满。西李选侍,本应封为太妃,却迟迟未见册封。
西李选侍和郑贵妃自打狩猎归来,日子过得可真是今非昔比,内廷里头的待遇简首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们这些平日里的主子,背地里头竟然也逃不过下人们的几句悄悄话。
郑贵妃还好,背后有福王撑腰,日子还算滋润。可西李选侍呢,哎,曾几何时还想插手政务,如今却是泪水涟涟,天天以泪洗面。不过,这也难怪,自作孽不可活嘛!
朱由校坐上龙椅后,竟然没有把她们扫地出门,己经是宫里人交口称赞的仁慈了。
“人都走光了吗?”南海子营地里,朱由校一边烤着香喷喷的肉,一边随意地问着。
王体乾嗅了嗅空气中的烤肉香,躬身回道:“回皇上,都走了。咱们,还回去不?”他心里明白,皇上在这儿烤肉烤得正欢,哪有心思回那个沉闷的宫里。
朱由校听罢,呵呵一笑,刀起刀落,学着蒙古人的样子割下一块肉,大大咧咧地说:“回去干啥?在这儿看看星星,听听虫鸣,多自在。宫里的那些破事儿,就让魏忠贤去头疼吧。”
王体乾一听,眼珠子骨碌一转,计上心来,“皇上,下个月就是天启元年了,选秀女进宫的事,是不是也该张罗起来了?”这话一出,朱由校顿时来了精神。
“朕可是听闻,历史上的张嫣皇后美艳绝伦,十五岁便惊艳宫廷,真想亲眼瞧瞧她的国色天香啊!”
朱由校嘴上虽这么说着,心里却明白不能轻举妄动,于是询问左右:“这选秀女的规矩,是何时才好?”
王体乾回道:“皇上,眼看着就这几天了,即便没人提起,礼部也快上奏了。”
朱由校听了,手上动作不停,继续往嘴里送肉:“嗯,这事儿得慢慢来,等他们上报再说。”
心里却想,若是选错了人,那可真是闹笑话了。
待张嫣入宫,定要好好宠爱,后宫也得好好整顿一番,怎能让自己心爱的皇后受半点委屈?
在东缉事厂官署,那持刀的番子气势汹汹,牢房深处更是阴森至极,犹如鬼哭神号之地。
“快说,你们是如何串通的?”傅应星手中的鞭子狠狠抽下,冯三元身上顿时多了一道血痕。
冯三元痛得死去活来,却依旧守口如瓶。
傅应星见他己是伤痕累累,便打算稍作休息再继续,哪知刚拿起水杯,便听得一阵声响。
他匆忙吞下水,赶忙迎上前去,满脸堆笑:“舅舅大驾光临,小侄有失远迎!”
魏忠贤迈步而来,脸上挂着一抹深沉,显然是听说了杨涟他们要进宫的消息。
“进展如何?有啥收获没?”他开口问道。
傅应星眼珠一转,笑嘻嘻地回道:“这家伙嘴硬得很,舅舅别急,我保证今天让他竹筒倒豆子,咱们东厂的宝贝儿全给他上一遍,看他能撑到几时!”
“哎,你不知道吧,杨涟和高攀龙去找皇上了。”魏忠贤不紧不慢地说,两旁的东厂档头如同雕塑般立着。
傅应星一愣,心里打鼓,这要是他们告上一状,皇上的态度可是难以预料。
“那皇上怎么说?”
魏忠贤轻哼一声:“皇上是那么好见的?现在正在南海子打猎呢,咱们得加快速度,总不能让皇上在南海子久等。”
说罢,魏忠贤沉着脸,转身大步离开。
傅应星忙赔笑道:“侄儿送舅舅!”
等人一走,傅应星立刻凶相毕露,舀起一桶凉水朝冯三元兜头浇下,喝道:
“动手!”
几个番子应声而动,拿起木夹子,紧紧箍在冯三元指上,渐渐使上了劲。
冯三元疼得死去活来,惨叫声中,指骨“嘎嘣嘎嘣”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最终疼得人事不省。
“哈,有点骨气,不过这骨气放错了地方!”傅应星冷笑,挥手示意手下,又凉水泼向冯三元,戏谑地说:“瞧瞧这是谁?”
冯三元糊里糊涂地睁开眼,瞧见家人全被押进东厂大牢,顿时怒吼:“混蛋,快放了我家人!”
傅应星哪管什么“可怜”,放声大笑,转身猛地踹倒一个女子。
“说,谁让你去煽动人心的?”他逼问。
见冯三元沉默,傅应星抓起女子,刀刃抵住她脖颈,恶狠狠地说:“最后一次机会,是不是杨涟?”
女子泪流满面,冯三元眼中布满血丝,终于颓然点头:“是,是杨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