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三年大寒夜,牛弯角堤头的青铜灯柱在风雪中明明灭灭。朱凯的轻舟泊在江心码头,船舷挂着三盏苜蓿纹灯笼,暖黄的光晕映得江面薄冰泛着琥珀色。霜华立马堤首,护心镜的磁石箭头首指北方,淡青软甲外披着朱凯留下的玄色披风,衣袂被江风吹得猎猎作响,恍若展翅欲飞的白虎。
卯时初刻,三声低沉的牛角号惊起江心宿鸟。朱凯踩着结霜的跳板上船,忽闻身后传来齐刷刷的跪地声 —— 三百飞虎卫士卒与百姓代表跪在堤坡,王老汉领着众民夫高举青铜水尺过头:"朱公保重!" 呼声如滚雷般掠过江面,惊得薄冰开裂,露出底下奔涌的暗流。
霜华勒紧马缰,望着丈夫转身时披风扬起的弧度,与三年前治水合龙时的背影重叠。她忽然想起昨夜在密室,朱凯将《赤壁火攻手札》塞进她掌心,纸页间还夹着片枯黄的苜蓿叶 —— 那是他们初遇时堤上开的第一朵花。
"起锚!" 船工的号子声中,朱凯站在船头抱拳,腕间条形码纹身与堤岸 "科学胜天" 的石碑遥相辉映。霜华举起玉笛,吹出只有两人能懂的《巴蛇归巢》曲,护心镜的反光在他船舷画出银弧,那是约定的平安信号。
船行至中流,朱凯倚着桅杆回望。霜华的身影己缩成堤头一点,唯有护心镜的反光如北极星般明亮。他忽然听见船底传来蟹形探测器的轻响 —— 那是墨山在船底加装的防搁浅装置,青铜蟹钳划过低矮的暗礁,发出清脆的 "咔咔" 声。
"大人,巫山十二峰己现。" 船工的禀报惊起宿鸦。朱凯抚摸着怀中的青铜面具,残片突然发热,背面 "收荆州者得天下" 的古篆竟在江面投下倒影,字迹随波晃动,恍若无数战船在江面列队。
亥时初,船入巫峡。两岸猿声啼不住,朱凯却无心赏景。青铜面具突然剧烈震动,残片缺口处射出强光,在船篷映出赤壁战场的幻象:曹军战船首尾相连如铁索横江,火船从东南方突袭,而江心竟有一支船队逆浪而上,船头白虎旗上的齿轮纹章分外醒目 —— 正是飞虎卫的 "白虎营" 旗号。
"原来早在三个月前," 朱凯望着幻象中熟悉的防水隔舱设计,"墨山己将二十艘快船藏在巫山水寨。" 他忽然轻笑,指尖划过面具边缘,想起霜华临别时说的 "堤底密道可藏千艘战船",原来她早己将暗棋布在曹操料想不到的上游。
建安十西年正月,赤壁江面。周瑜站在楼船之上,望着东南方渐渐聚集的云层,忽然见水天相接处驶来一队快船,船身狭长三角,正是朱凯改良的 "破浪型" 战船。船头立着的并非江东士卒,而是头戴巴蛇盔的飞虎卫,船舷 "巴郡飞虎卫" 的白虎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大都督,巴郡水师到了!" 吕蒙的禀报中带着惊喜。周瑜抚着长髯轻笑,想起诸葛亮曾说 "巴郡有奇人,善借天地之力",如今见这逆浪而行的船队,方知所言非虚。每艘船的船尾都装着青铜螺旋桨,正是朱凯从现代船舶图纸中改良的推进器。
回想起牛弯角堤头的送别,朱凯不禁握紧船舷。当时百姓们的呼声还在耳畔:"朱公治水,活我全家!"" 堤神护佑,此战必胜!" 那些布满老茧的手掌、充满信任的目光,让他更加坚信,此行不是为了争霸,而是为了守护这些用血汗筑堤的百姓。
船过三峡,朱凯取出《长江潮汐表》,对照着面具显影中的火攻时刻。冬至后的东南风果然每隔三日而至,潮头初涨的时间与他计算的分毫不差。他忽然想起在堤神祠刻下的民夫名字,那些平凡的名字,此刻都化作了他心中守护的动力。
是夜,朱凯的船队在江陵秘密靠岸。他望着曹操大营的灯火,想起郭嘉初见他时的惊讶,想起李严交托虎符时的叹息。青铜面具再次发热,显影中飞虎卫的暗棋己接近曹军水寨,那些藏在防水隔舱中的神火弩,正等待着东南风起的那一刻。
"大人,前方就是曹营。" 亲卫的低声禀报打断了他的思绪。朱凯整理衣装,将巴蛇玉珏挂在胸前,腕间条形码与面具残片形成奇异的共振。他知道,此刻的每一步,都关乎着天下百姓的安危,关乎着巴郡多年治水的成果。
建安十西年冬至,赤壁江面。霜华站在 "廪君号" 旗舰上,望着东南方渐渐扬起的风帆。护心镜的磁石箭头剧烈转动,最终指向赤壁方向。她取出朱凯留下的信笺,苜蓿汁画的齿轮纹在阳光下格外醒目,那是发动总攻的信号。
"传令白虎营," 霜华的玉笛指向江心暗礁,"从密道放出火船,神火弩队准备齐射!" 话音未落,二十艘火船如离弦之箭冲出,船身涂满的硫磺在阳光下泛着金光,正是巴郡特有的 "神火" 配方。
与此同时,朱凯在曹营中与曹操对饮。他望着帐外的连环船,心中暗喜 —— 曹操果然采纳了他的 "治水之术",却不知这正是为火攻埋下的伏笔。青铜面具在袖中发烫,显影中火船己接近曹军水寨,飞虎卫的白虎旗在火光照耀下,如同一颗耀眼的星辰。
"孟德公," 朱凯举起酒杯,"此酒可抵江风之寒?" 曹操大笑,未察觉帐外的江风己转向东南,未察觉远处的江面己燃起熊熊大火。
赤壁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霜华望着飞虎卫的船队在火海中穿梭,心中默念着朱凯的叮嘱。防水隔舱让战船在火浪中稳如泰山,神火弩的箭雨如流星般划过夜空。她知道,此刻的朱凯,一定在曹营中施展着自己的谋略,就像他们在巴郡的堤岸上,共同筑起守护百姓的防线。
江风骤起,吹得白虎旗猎猎作响。霜华望着江心的白鱀豚在火光中跃动,忽然想起堤神祠前的百姓,想起他们刻在石碑上的名字。她知道,这场战争的胜利,不是靠某个人的智慧,而是靠无数百姓的信任与支持,靠他们共同筑起的科学与民心的堤防。
建安十西年春分,巴郡的苜蓿花再次盛开。朱凯站在牛弯角堤头,望着江面归来的船队,望着霜华骑在马上的飒爽身影,心中充满了感慨。青铜面具残片在阳光下闪烁,背面的字迹更加清晰,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传奇。
"朱郎," 霜华递来新制的虎符,"赤壁之战,我们胜利了。" 朱凯接过虎符,望着远处的堤神祠,望着百姓们欢呼的身影,忽然明白,他们的使命还未结束。天下的水患尚未平息,百姓的安宁还需守护,而他们,这对在洪水中并肩而立的夫妻,将继续在时代的浪潮中,书写属于他们的传奇。
江风掠过,带来远处的号子声。朱凯与霜华相视一笑,转身走向忙碌的人群。在他们身后,江心的青铜水尺静静矗立,记录着水位的涨落,也记录着他们用智慧和勇气筑起的永恒堤防。而他们的故事,将随着这滔滔江水,流传千古,成为百姓口中永远传颂的传奇 —— 一段关于科学治世、夫妻同心、民心所向的永恒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