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像粘稠的沥青包裹着林夜,他的意识在记忆的漩涡中不断下沉。实验室冰冷的金属触感、胸口被植入影界之心时的剧痛、还有那些被反复清除记忆的夜晚,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循环播放。每一次轮回,都有个戴着银色面具的身影站在观察窗外,幽蓝瞳孔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这不是真的..."林夜在混沌中喃喃自语,试图抓住一丝清明。但影界之力的暴走让他的意识愈发模糊,黑暗中传来面具人嘲讽的笑声:"接受现实吧,你不过是个失败的实验品。"
就在这时,一道温柔的女声穿透黑暗:"林夜,是我。"
影的意识化作点点微光,在混沌中凝聚形。她的指尖带着治愈的温度,轻轻触碰林夜的额头:"还记得吗?你教我用匕首时,说过刀刃要向着敌人,而不是自己。"少女的声音带着哽咽,"现在的你,正在伤害自己啊。"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林夜想起第一次带影执行任务时,她因为害怕而颤抖的手;想起深夜里,她偷偷放在他办公桌上的热可可;想起分别时,她眼中藏不住的担忧。这些画面如同利剑,刺破了黑暗的迷雾。
"影..."林夜的声音带着嘶哑,"你为什么...要来救我?"
"因为你是林夜啊。"影的光芒愈发明亮,她将额头抵在林夜的额头上,"不管过去如何,现在的你,是教会我勇敢的人,是保护我的人。"净化之力顺着接触点涌入林夜体内,影界之力的暴走竟开始渐渐平息。
混沌的空间开始崩塌,林夜的意识逐渐清醒。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在永夜回廊中,而影的牢笼就在眼前。少女虚弱地靠在能量屏障上,嘴角挂着欣慰的笑容:"你醒了..."
林夜的手掌贴上牢笼,影界之力与屏障产生共鸣。当他集中精神读取屏障的符文时,意外发现了面具人的精神印记。那些被隐藏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脑海,画面里,年轻的林夜站在影界圣殿中,正将一枚守护者徽章递给一名天赋异禀的少年。
"楚离..."林夜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画面继续流转,他看到影界被污染后,楚离眼中的绝望与愤怒;看到自己坚持守护现实世界的理念,与楚离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更看到楚离在实验室中,亲手将影界之心植入婴儿体内的场景。
"原来...你是我的弟子..."林夜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记忆中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喊着"师父"的少年,那个天赋卓绝的影界守护者,竟然就是如今的面具人。
影在牢笼中艰难地开口:"楚离...他曾是最敬重你的人。但影界的污染...改变了他。"少女咳嗽着,鲜血染红了衣襟,"他认为只有毁灭现实,才能彻底净化影界..."
林夜的脑海中闪过更多画面。楚离目睹影界守护者组织为了力量不择手段,看到无数实验体在痛苦中死去,这些场景逐渐扭曲了他的信念。当林夜拒绝用极端手段解决问题时,楚离选择了叛离,成立影渊盟,走上了另一条极端的道路。
"他说的没错,影界之力确实带来了太多灾难。"林夜握紧拳头,影界之心在胸口剧烈跳动,"但毁灭现实世界,绝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永夜回廊突然开始震动,楚离的身影从阴影中浮现。银色面具布满裂痕,露出的半张脸带着疯狂与偏执:"师父,你终于想起我了?"他抬手召出审判之杖,杖身的符文发出刺目的光芒,"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林夜站起身,影界之力在周身流转:"楚离,回头吧。我们可以一起找到净化影界的方法。"
"一起?"楚离发出刺耳的笑声,"你根本不明白!影界的混沌本源正在苏醒,只有用星陨罗盘打开通道,将现实世界献祭,才能彻底终结这一切!"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阴鸷,"而你,还有你的小情人,都是最好的祭品。"
影在牢笼中挣扎着喊道:"楚离!你还记得吗?林夜师父教我们的第一课,是守护生命!"
楚离的动作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动摇。但很快,疯狂再次占据了他的理智:"守护?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谎言!"他挥动权杖,永夜回廊的墙壁上浮现出巨大的影界符文,整个空间开始扭曲变形。
林夜望着曾经的弟子,心中涌起一阵悲哀。他知道,想要说服楚离己经不可能了。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影渊盟的阴谋得逞,不能让现实世界成为牺牲品。
"既然如此..."林夜握紧手中的星陨罗盘,影界之力在体内沸腾,"那就让我来结束这一切。"
战斗一触即发。永夜回廊中,师徒二人的身影在能量乱流中交错。林夜每一次攻击,都带着痛心与不舍;而楚离的反击,则充满了疯狂与决绝。在这场关乎两界存亡的博弈中,他们都明白,自己己经没有退路。
影在牢笼中焦急地看着战局,她知道,这场战斗的结果,将决定所有人的命运。而她,愿意为了林夜,为了这个世界,付出一切。